“他会没事的吧?”冯云卿想起冉云翳因为自己被挨了两剑,心疼得厉害。
“冉盟主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黎虎看冉云翳的伤凶多吉少,只能想到如此安慰。
一行人将路上的行迹清理干净,以防黑衣人再追来,为了及时救治冉云翳,避免目标暴露,他们没有先回庸城,而是到了最近的村落——望和村。
黎虎等人去给冉云翳和冯云卿找大夫,勉强救治。冯云卿伤口全部裂开,之前的休养全部白费,筋骨也挫伤得厉害,若是再折腾,可能之后都要再轮椅上过活,她必须谨遵医嘱,定期敷药才能完全好。
冉云翳可就严重很多,他因为在命悬一线时暴发了最大内力,震得心脉岌岌可危,加上两处严重的剑伤,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冯云卿坐在轮椅上,听着黎虎告诉的伤势,心里不是滋味,仿佛有人捏着她的心脏,带着酸楚,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心里有两种声音在互相叫嚣。
一个声音说:前来的杀手身份不明,丫鬟说是温孤羽派来的,你这就信了?为什么冉云翳知道杀手要来没有提前通知你?为什么他身边没有一个高手护他?他身份那么高贵,怎么可能要他亲自动手。他就像之前从虎口救你一样,摆了个局,让你心生愧疚,为他所用,让整个长平邦因为你为他所用!
另一个声音反驳道:冉云翳为了救你,差点把命丢了,冉府所有的人被杀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难道做戏有那么真吗?他为了利用你要牺牲自己的命?你其实有感动,你的心在痛苦,你在为他的伤而揪心,不如待他醒来,坦诚布公,问个清楚,不能因为猜忌就误解了恩人……
冯云卿看着受伤躺着还戴面具的人,心里愈加矛盾。
“黎虎,他那面具能拿下来吗?”
“不能,我们原本想看看他的脸色如何,可试了好久,这面具有机关,我们拆不下来。”
冯云卿的眼眸眯了眯,这样神秘的男人为了她以身犯险,这本身就是个危险又极其让人心动的一件事。冉云翳,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关键时刻都能和你扯上关系?
“他这样的伤势,恐怕我们短期内是离不开望和村,麻烦你要多找大夫医治他了。”冯云卿对黎虎道。
“你放心,我已经和邦主发消息了,之后他会多派人保护我们,也会派良医过来诊治。”
“爹娘最近如何?还好吗?”
“他们一切安好,只是老挂念你,担心你的安危,说你不该擅作主张,离开庸城,知道你被冉云翳救了,安心不少。”
“都是我的错,害他们担心了。”冯云卿疲累地用手撑着额头。
“所以啊,要不是我赶来得及时,你们的小命就要交代出去了。”
冯云卿朝黎虎苦笑:“谢谢虎大哥了。”
这还是冯云卿第一次管黎虎叫“虎大哥”,真是怪异又好笑的称呼,黎虎的脸一下就臊得慌,避而不答。
“严品他还好吧?”冯云卿很担心因为自作主张让他遭到惩罚。
黎虎双手在胸前交叉,似是想着如何开口:“他那天身体不适,但不是你将任务揽去的理由。”
这样一说,严品肯定是受罚了,冯云卿心里过意不去,任务是完成了,但惹得麻烦还不小。
黎虎看到她自责无力的样,安慰道:“别想了,你一身伤也要好好休息,严品也没大碍。”
冯云卿颔首,事情已发生,无法弥补,她应该朝前看。
二皇子宫中。
隋恒三分恭顺,五分倨傲,二分虚伪地将隋腾要求他交代的一并说出:“二皇子,这些都是隋公公给您的,叮嘱您要好好休养身子,不要太过劳心在这些字画上。”
这二皇子是皇子中唯一没有被封王还住在宫里的皇子,隋恒心里并没有把他当主子,可奈不住隋腾照顾他,自己也不得不对他低声下气。
温孤疆还在提笔练字,直到写完最后一笔,他才松口气:“好的,也请他多注意身体。”
隋恒眼珠一转:“隋公公还叫您多想想今后的路,切莫闲散惯了,忘记自己的身份。”
温孤疆无奈一笑,他能有什么身份,父不慈,母不在,他本来就多余,如果有来生,他宁可托生在普通人家,远离这些是是非非:“麻烦你回去告诉隋公公,我无意问鼎,如果他有办法的话,请让我远离皇宫,不做这笼中之鸟。”
隋恒面颊抽抽,这小子就和一块顽石一样说也说不通,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无心权势,无心皇位,一心扑在闲云野鹤,比阿斗还要扶不起,要不是这小子也有继承的机会,谁还会巴结他呀。心里这么想,可面隋腾不敢半点马虎:“还请二皇子再好好想想,莫要辜负隋公公的一片苦心啊。”
温孤疆拒绝乏了,便继续动笔作画,丝毫不管隋恒在一旁,隋恒自觉无趣,便告辞离开。
过了几天,长平邦派的人来到了望和村,加强了周围的防御和侦查,避免发生像之前一样的暗杀。
负责给冯云卿治疗的是阮萍,她细心处理了冯云卿的伤口,怒道:“冯云卿,你真是把大伙吓坏了!你被抓到吴城大牢的时候,邦主和冯夫人心急如麻,还好有冉盟主挺身而出,不然你早就死了。你看看现在这伤口,和烂肉没有区别,加上蛆就是尸体的肉了……”
“是是是。”
阮萍从一进门骂骂咧咧到现在,嘴巴就没停过。她口直心软,冯云卿也不与她计较,况且自己是让大家担心了,心里确实惭愧,已经做好被阮萍训得体无完肤的准备。
“你觉得他是不是喜欢你?”得了,阮萍骂完她就开始八卦消息了。
冯云卿知道阮萍是个嘴上没门的,十分谨慎地说:“别瞎想,人侠肝义胆罢了。”
“胡说。”阮萍立即否定,“原本邦主是不想麻烦冉盟主的,自己的女儿当然要自己救,可冉云翳就是先一步找到你了,把你带去吴城冉府别院静养。邦主原本想派人去找你,但吴城戒严,狠抓长平邦的人,如果派长平邦的人过去,你的目标就更容易暴露,更加危险,只能让你一个人先待在冉府,那段时间都靠冉云翳罩着。”
如此听来,冯云卿当时怀疑冉云翳就更加不应该。
“你们如今给他诊治,结果如何?可以醒过来吗?”
阮萍撇撇嘴:“很难,是我师哥韩平志在看着,他医术很好,连他都说冉盟主心脉俱损,很难调理好,如果能醒来治愈的希望就大些,醒不来恐怕就成废人了。”
“我其实很不明白一件事,冉云翳其实不用自己亲身救我吧,他身边应该有很多高手,怎么会弄到今天这局面。”这个问题困扰冯云卿很久,她一直觉得以冉云翳的实力,身边不可能没有接应的人,之前在庸城都有属下接他,怎么到了吴城连命都差点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