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间里,花儿和流萤在京城的权贵区兜遍了,将高门大户的信息打听清楚。特别是路过衡阳王府,街坊邻里间的消息就更多了。
“你们知道吗?衡阳王在云州万花楼吃瘪了。他为了……嗨呦,上个厨子,把好端端的姑娘晾在门外。”
“什么!那厨子是男的?”
“就是个男的,衡阳王男女通吃!”
“他不是只喜欢女的吗?府上姬妾众多,丫鬟都不知被他睡过几次的。”
“你这就小瞧他了,京城的王爷混到云州去找乐子,还找个厨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听说那个厨子不堪受辱,逃了出来,他找那个厨子还用了流星闪,愣是没找到……”
“我还听说衡阳王还在赌坊输了二十万两!”
“真的,假的?”
“真的啦!他之后还卖地,就卖给了孙员外,那孙员外原本不想买,跟皇家做生意,哪有赚的份,区区三亩地花了三十万两!”
“黑啊!真黑!”
“圣上也不管管他?”
“圣上哪里管得了,圣上只管炼丹求仙,别的事一概交给广睿王和厂督隋腾。”
天哪,云州的消息都流传到了京城。花儿流萤对看,二人早已在万花楼对衡阳王没有什么好印象,眼里皆透露出对衡阳王的鄙夷,所以小凤千万不能进衡阳王府。
流萤看小凤举了好久木板,选人的一来就卖笑,和孔雀开屏一样展现自己的长处,这对于小凤这样腼腆的姑娘实在太难了,便随口说道:“裴玄说他是大将军的儿子,如果当时和他说声你要当丫鬟,说不定直接把你送到将军府了。”
小凤听罢,脸上莫名染起两朵红晕,要不是她卖命吆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流萤以为她累了,不然一定会纠察她到无地自容。
好几天下来,终于有广睿王府的嬷嬷相中了小凤,小凤在花儿的帮助下,瞧好卖身契上的所有字,在花儿再三确认下,她终于签上字,画押,将自己卖给广睿王府。
临行前一天,花儿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小凤:“小凤,我打探过了,广睿王为人和善,是圣上的嫡长子,其母是中宫皇后,也没有听说过惩治下人的事,只要你在里面守本分,应该不会有太大委屈。”
“谢谢你,花儿、流萤,我也想我进了王府,日后我也能带些东西出来给你们吃,穿得用的都可以共享。”小凤感激地看向她们。
“这无妨,你自己过得好就行,王府还是要守规矩的,不要因为我们到时候你受罚,我看管事嬷嬷也是看你老实才找你,所以你要在主子面前要老实,在同等的婢子间要保护好自己,不要怯懦,不能被让人欺负你。”流萤见过权贵们的逢场作戏,也见过下人们的捧高踩低,她对小凤的劝告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小凤一一应下。
送别小凤,花儿看向路旁被剥了皮的树桩,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指给流萤看。
流萤立刻会意:“今年雨水少,怕不是庄稼收成不好,又要饿死一大批人。”
“咱们去找佃农的时候,就看见是明明秋收之时,他们的庄稼长势都不太好,也没有佃农在收粮食,舂米。”
“冬天快到了,又没有粮食,我们真的会饿死的。”
花儿知道流萤不是危言耸听,这是事实,剥落的树皮就是预兆,她们也看见陆续有些人在挖野草了。
“眼下可能会有更多人找长平寨的所在处,我们这几天再看看。”花儿道。
“好的,我也去挖野草。”流萤忙不迭地上前用手挖,哪怕手被冻得通红也不在意。花儿便也蹲下来,随她一起挖。
入夜,寒风阵阵,花儿和流萤围着篝火取暖,她们还是没有找到闲置的破屋,只能留宿郊外。花儿用自制的弹弓打死一只鸟,现在烤着给她们自己加餐。
“我看只有我们挺好的,至少鸟够吃,哈哈。”流萤苦中作乐。
“是啊,就是有点少。”花儿看着印在火光中的鸟肉,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花儿,你看那是什么?”流萤指向树林深处,有火把的光亮。
“有人来了,不会是鸟肉香味引人来了吧?快快,我们先把这吃了。”花儿赶忙把手里的鸟肉拆一半给流萤,二人迅速离开,躲到距离较远的树上。
火把光亮越来越近,很快就有几十个人来到她们刚才待的地方。地上的篝火还没来得及熄灭,那些人的一举一动,花儿和流萤在树上看得一清二楚。
“这地上有篝火,人应该没走远。”一个体型高大,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道。
“你不会真的要……都快入长平寨了,那些杀人越货的事就少干。”一旁的文弱的男子道。
“我早就不干了,我是想能不能待一起,有个照应,顺便拉拢一起入教。现在哪还有货给你抢,走走走,争取在天亮之前入教。”
二人也不再逗留便离开了,小凤和花儿才顺着火把的光亮,一路跟去,她们要找的就是前往长平寨的人。
“流萤,你说,是什么机缘巧合会让一个形象野蛮的人和一个文弱书生成为好友的?还一同去长平寨。”
“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多着呢,说不定和衡阳王有一样的癖好呢。”
这句话把花儿惊地差点绊倒,流萤并不知道众人口中衡阳王“临幸的厨子”就是自己,还真的以为衡阳王有龙阳之好。
那位粗犷长相的中年人似乎很是机警,行走时多次停下查看是否有人跟踪,好在天色昏暗,树林隐蔽,他们在明,花儿二人在暗,并没有被发现。虽然去的目的地一样,但是花儿流萤为了谨慎起见,防止生出意外,还是与他们不同行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