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保险,入了手机app,载着母亲,拿着我的工作服,头盔,饭箱回到家。
因为送餐要有饭箱,我把电动车后座装饰物卸掉,和母亲去了铁艺市场,焊了个车框。
说起那天很生气,因为那天已经很晚,害怕铁艺市场的人下班,找了家,价格都没打听,就要人焊车框。
那家铁艺店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岁,穿了一身绿色咔叽布工作服。
我说,“焊个铁框多少钱?”
“用来做什么?”
我,“装饭箱。”
我把饭箱给他看。
“五十。”
当时母亲也在场,她又一个劲催,铁艺会不会下班。
放眼只有这一家铁艺铺子的装饰一条街,我说,“好。”
后来回忆这事,看见刮大白一条街都是铁艺铺子,想起来焊车框这件事,我觉得郁闷。
母亲当时也在场,我和铁艺老板讨价还价的时候,她一句话没说。
心里难免我责怪她,虽然话没有说出口。
电动车用来装饭箱的铁框用的是铁条,高二十公分,宽四十公分,长六十公分。就是这么个框,要了我五十。
我没有社会经验,到底铁条多少成本,焊活多少价钱,我不懂,我不知道。
当时给那家铁艺店打工的人出来的时候,老板当时在焊框,问我,“多少钱焊的。”
我说,“五十。”
他俩眼直愣愣的看我。
我在那一刻才明白,焊贵了。
五十块,焊个饭箱铁框三十块钱就够,那家店铺老板狮子大开口。
这是我后来知道的事情。
回到家,我又提出——车子该放哪,母亲说,“现在小区里都是电动车和摩托车,放在外面也没事。”
我说,“放在外面充电怎么办?”
母亲说,“可以买电线。”
我说,“咱家住在六楼,我要天天充电。碰到下雨阴天,电线肯定漏电。”
母亲觉得也有道理,同意放在车棚。
到了车棚跟承包车棚老板说,老板听后告诉我们,“充电一天三块,存车一个月二十五。”
一个月加起来是一百一十五块。
我说好。
交了钱,母亲不乐意,回家做饭,她唠叨不止,“你答应的太痛快,充电一天一度电就够,一块钱多点儿,车棚老板太黑。”
我没说话,只是吃饭。
她说,“明天我去跟她还价。”
我说,“能行吗?”
母亲,“充电太贵。”
这是个国企工人住的小区。
整个小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在国企工作。
他们每个月收入大概都在四五千块人民币左右。
充电三块,就是一次充电五块,他们都不当回事。
后来的后来,她还价没还明白,还勾起了我和母亲想当老板的瘾。
充电钱一分没讲下来,三块还是三块。
只是老板跟我母亲套近乎,说要把车棚转包出去,问我母亲有没有兴趣。
老板娘跟我母亲说,她姑娘在BJ工作,她和老伴在这,给姑娘带孩子,回来没事干,承包的车棚。
疫情结束,老两口想回BJ,车棚想转包给我和我母亲。
母亲回来跟我说,我说,“我连买电动车的钱都是管你借的,咱家哪来钱承包车棚?”
母亲说,“我有钱。”
我不吱声。
其实当时心里也有个盘算,如果每天能送外卖,还能当个老板,那感觉也不错。还能多认识几个人,多交几个朋友。
吃完饭,我问了句,“承包车棚多少钱?”
母亲说,“三万。”
我说,“太贵了。”
母亲说,“我想包。小区一台电瓶车一个月是二十五块,一年是三百。小区里的车夏天才拿出来显摆,冬天都放在车棚。一百多台也是三万。”
我点头,也是那个理,“干也行。”
母亲给我父亲打电话,我父母已经离婚了。
她想要征求我父亲同意。我父亲当时就不乐意,还说,“车棚里的车丢了,你赔不赔人钱?”
我想也是,不敢说话。
母亲两难。
后来我好几次宽慰我母亲,“存车棚,车棚里的自行车,摩托车,电瓶车丢了怎么办?还是别干了。”
母亲坚持自己意见,“车棚和小区都有监控,咱们小区没人敢。”
母亲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没把握,我要送外卖,晚上还要回来看车。
这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