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叶

“落叶吹进深谷

歌声却没有归宿

冰上的月光

已从河面上溢出

眼睛望着同一片天空

心敲击着暮色的鼓

我们没有丧失记忆

去寻找生命的湖”—北岛《走吧》

背井离乡,无论走到哪里,无论走的多么远,最终却还是要“落叶”归根的。

我旅行故事里的“落叶”,湖北仔,罗亭,小罗。第一次看到你的网名,我会想到“落叶归根”这个词语,也便总会不经意间把你与“根”字联系到一起,于是便联想到老香港那些电影里、泡沫剧里的黄金配角的人物,什么阿水,水叔,阿九,九叔,阿根,根叔等等。

当然你也确实在我的旅行故事里川藏线的路上,充当着像根叔那样的黄金配角的角色。你总是那个走过场的,打酱油的,二呼呼的,蹲坑不带纸的,占着茅楼不拉屎的,追着小小一路跑的。这段旅行路上的故事里也有你不可或缺的位置。

记忆的齿轮在不停的滚动着,时间的发条在不停的盘旋着。

一切仿佛回到了那个人间的四月天的午后。你走在雅安的路上,就被我们几个无聊的雄性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家伙给捡了。你应该感谢老天,竟然会有人捡你,你应该感谢大地,竟然有人捡你这个嘴唇发紫的。记得当初和冰哥他们在路边的树下休息时合计着一定要捡一个妹子,说男的坚决不捡。这时你个臭不要脸的从马路的另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赶了过来,好像是要借火。于是你便和我们搭伙走在了一起。那一天,你是我们捡到的第一个人,不对,应该是第一个男人。

刚到达新沟,我捡了个妹子花花,你开始在心里打算着你的小算盘,便也想捡个妹子。那天,我们一起把背包都摆在了门口。后来一群无聊的人都开始往背包上趴。妈的,我是那个被压在最底层的。万万没想到你和冰哥两个死胖子也会压上来,那时压得我满脸通红都快喘不上气了。那一晚,又捡了材,点起了篝火,一群人,坐在篝火旁唠嗑,你拿个破木棍子跟我们叫嚣,说让我们五个一起上去揍你,后来你又自言自语地傻笑道:“嘿嘿,你们要一起上的话,我就立刻跑。”当时我们的心里都在想:“丫,这傻逼,脑瓜壳有病吧,完了,今天算是捡亏了。”睡觉时,我,你,冰哥三个人挤在两张床上。妈蛋,喃俩个死胖子把我挤在两张床的缝隙之间。第二天起来我就失枕了。

离开新沟,在走二郎山的路上,你总是像阳痿了似的开始很能走,走的很猛,后来就不行了,嘴唇发紫,两眼发直,貌似高反加中暑的综合反应。

。可歌可泣。如果你真的挂了,作为兄弟,我们定会是第一个给你送行的人。也会让你落叶归根的。在山顶,你说让我把你拍的瘦一点,但是你这厮的事业线太深,你这是明显是男人为难男人嘛。

在去稻城亚丁时,我们在稻城亚丁捡到了俩个妹子(阿姐立立和川妹子小小)。阿姐立立是也湖南人成了小楠的搭车神器。看你那充满嫉妒的透露着淡淡忧伤的小眼神。于是你便开始像幽灵般的跟随着唯一剩下的妹子小小的步伐节奏,一直从从XZ走到XJ,一直从西走到大西北。在群里聊天时,我们经常调侃你:“小罗来了,小小快跑。然后冰哥楼上第一条,“小罗来了,小小快跑。”老大二楼第二条:“小罗来了,小小快跑。”……然后一下好几楼好几条跟上。记得那天你被我们玩坏了。

记得在稻城亚丁里面时,冰哥,我,狼牙,小楠,政委俺们五个冒着大雪继续勇闯央迈勇,去看美丽的牛奶海。于是政委便命令你带着小小,过客带着阿姐立立,一起在天黑之前下山,走出稻城亚丁。你们的职责是负责保护俩个妹子的安全。没想到你出门前又没吃药,竟丢下了他们三个,一个人自私的在天黑之前逃出了稻城亚丁。很鄙视你自私的行为,你不负责任的态度,你不够男人的担当。你丫竟还有勇气见我们,再一次见到我们时,碎叨的政委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很气愤地谴责着你,丫的你却跟没事人似的,竟不觉一丝愧疚。傻笑着敷衍着说:“嘿嘿,再不会有下一次了。”政委总是说:“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多个人多个照应,一定要团结。”最后,善良仁慈而碎叨的政委代表组织还是原谅了你这个无知的二逼青年。

其实蛮佩服你的没心没肺,蛮很羡慕你的厚脸皮,蛮敬仰你的凡事都无所谓。

还有几次在群里聊天,你总是挨个人挑衅,说:“冰哥二,说小楠二…”最后又说:“你们这群二货”。你总像个傻逼似的在挑战和平。于是大伙群起而攻之。现在想想,唉,捡来的熊孩子就是不待亲。

还有在巴塘,听说你总爱买着一打啤酒,一个人月下独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总是像刺猬一样不能完全融入我们的团队。

在去往理塘的路上,搭了好久的车都没有搭上,最后,拦下一辆皮卡。冰哥,你,我三个人为了搭登巴大叔的皮卡去往理塘,便顶着飘落的雪花,卖着力气砍可以燃烧的香料来换这来之不易的搭车机会。

有了搭车的经验之后,据说接下来的路你便一搭不可收拾,搭过皮卡,搭过宝马,越野,警车,最后竟然连救护车也拦下了。丫的,真是胆大的不怕事儿大。

再后来,听说你走出了XZ,走进了西北。你便好像中世纪的断臂骑士带着你发紫的好似喝了砒霜的嘴唇,倔强而顽强,冷漠且傲慢,便一个人独自搭车去往了XJ。小小也去了XJ。当然人家可不是跟随你。貌似是你真的跟随人家才是。

最后,听说你也消失了,你偶尔会在群里说着不着调的话,然后,又被我们这群正直的人谴责

虽说你是捡来的,但你却跟了我们一路,这一路的友情真的来之不易。

有时候聊天,你总说将来还要约兄弟们一起徒步,穿越罗布泊,大兴安岭等等。心想:“这傻逼肯定又没吃药”,嘴上却敷衍着你说着:“好吧,有机会,一定会实现的。”

每回忆一次便会悲痛一次。因为人生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每次回忆都会觉得有遗憾的地方,但如今却无力弥补。

“赶快上路吧,不要有一天我们在对方的葬礼上说,要是当时去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