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同弟弟的争论不欢而散，谁也说服不了谁，墨文生便准备找机会搬走，可一时半会也没地方可去，便一头扎进工作室少有回家。
刚刚入行的墨文生形同一张白纸，每天的任务就是学习产品知识，做些对比实验，一遍遍讲解消化奖励制度。没几天薛姐又带来一个伙伴，是个女孩子，那女孩有着明亮的眼睛，大约二十二三的样子，见到墨文生和陈少之时脸上绽开了花儿一样的笑容，那笑直达墨文生的心底，有种情窦初开的味道，墨文生没特别在意，只觉心里恍惚了一下。
“哈哈，大家好啊，我是新来的，我叫李芹芹，以后请两位师兄多多指教啦！”不等里面的人开口，那人已经大声自我介绍了一番，还伸出手来要同墨文生二人握手。
陈少之彬彬有礼地同那女孩儿握了手，一边从来没和女孩子接触过的墨文生，这下子如临深渊，伸出的手还没碰到李芹芹的指尖就缩了回去。
“哈哈，师兄，你躲什么呀？都成年人了还害羞不成？”李芹芹一手抓住墨文生的手摇了摇，那陌生的触感使墨文生手一僵，似触电了般竟发了麻。李芹芹的手已经抽走他还不知不觉愣在原地。
陈少之拍了拍墨文生的胳膊，让他给师妹做番解说，墨文生这才慢慢回过神来，支支吾吾地讲解了一番公司的制度，又慌里慌张地做了个产品示范，让李芹芹对这行有了初步的了解。
“哈哈，小意思，这些我一学就会！”李芹芹说话大大咧咧，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同墨文生和陈少之称兄道弟。“兄弟些听我讲一遍看对不对啊…”
果然是个机灵的姑娘，记忆好口齿伶俐，说话滔滔不绝，将制度讲得明明白白，做起示范来也有模有样，加上一旁话多的陈少之时不时做做补充，两人一下子把氛围给调热了起来。墨文生看在眼里，心里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来，那是过往从来没有过的念头，他怀疑自己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却又不敢相信，更不敢承认。
“这些学学就会，主要还得靠实战，我们什么时候出去行销呢？”李芹芹一语中的，说穿了墨文生的心思，他愣愣地抬头，似乎两人心有灵犀一般，“是错觉吧！”墨文生想着摇了摇脑袋，驱散了怪异的想法。接着几人便开始商量销售计划，一旁的薛姐听得热血沸腾，难得找到一批如此志同道合又积极的伙伴，她能不激动吗，说干就立马起身，领着这三人走上大街。
薛姐走在最前方，手里提着几盒牙膏，后面跟着两男一女，女的走在正中间，同左右两边的人勾肩搭背，哥们情谊深厚的样子。李芹芹同陈少之侃侃而谈，墨文生则红着脸侧头向一边看去，肩头那只手火辣辣的，攫着他的心，令他呼吸困难，耳朵嗡鸣。
“师兄？想什么呢？走了，推销牙膏去。”李芹芹的手消失了，墨文生这才松了口气，从包里摸出一支牙膏来，看着李芹芹径直冲进了一家鞋店，同鞋店里的老板、客人大谈特谈，自己则愣在外边无从下手。
“呵，这么好的东西不要，真不识货！”李芹芹失败而归，见墨文生呆头呆脑地站那，她灵机一动，坏笑着叫醒墨文生，“师兄，你怎么还愣着，嘿嘿，要不你去试试，里面都是些女的，压根不听我讲解就把我轰出来了，没准你去他们会客气些。”
“你去和我去有区别吗？”墨文生脸上红晕不散，却被李芹芹推向了台阶，“当然，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嘛！”
墨文生毫无心里准备，握着牙膏站在店门口，一时间竟不知要干嘛。
“帅哥要买鞋？这边是男款，看看吧！”老板娘见这边女顾客没有买鞋的意思，便暂且丢下那客户来迎逢墨文生，墨文生握紧牙膏，连连深呼吸，正鼓足勇气要说出推销辞令，老板又被那边的顾客叫了过去，他只得作罢，朝着老板娘刚刚所指的方向走去看鞋。一双双看下来，竟看得入迷，这些鞋子可真精致，相形之下，他脚上的大头皮鞋可谓是老旧不堪。突然看到自己手里的东西，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他蓦然回身，差点撞上刚刚出现在身后的老板娘，害得老板娘尴尬地笑着退后开去。
“有没有看上的款式？可以试穿的。”老板娘用心推销，哪知墨文生把一支牙膏送到了她面前，“牙膏要吗？”
“哼，大早上的，我还没卖出一双鞋呢，你们就轮流来推销了。”老板娘话虽如此，不过还是问了句，“这牙膏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这么推销？”
“是安利的牙膏，国际大品牌！去除牙垢，保护牙龈。我给你做个示范，看了你就知道。”墨文生按照牢记的台词胡乱说了一通，又手忙脚乱地打开包取用具，正要示范一番，那老板娘因有客人又忙去了。
“下次吧！下次有空再了解！”
墨文生只得退出店来，一颗心砰砰地跳。
“哈哈，被我说准了吧，这就是区别！”李芹芹笑呵呵地看着墨文生出来，指着这家招牌继续说，“你得记好这家铺子了，下次来没准有戏。”李芹芹胜利一般地往下家走去，留下墨文生原地凌乱。陈少之从隔壁的店铺里慢悠悠出来，见墨文生低头不语，面红耳赤，似乎受了打击，便上前安慰，“没事的，做推销嘛，被拒绝是理所当然的，你就当进去同他们聊天吹牛了呗！”
“不是，我没被打击到，这点打击算得了什么呢，只是有点害羞，胆小而已。”墨文生自我剖析得非常到位。
“呵呵，习惯就好。”
“我得练练我的脸皮子才行！”墨文生自言自语，给了自己一个命令，便壮起胆子走进另一家店铺。那是一家化妆品店，店员即是老板娘，她见一个大男人进来先是一愣，随后很客气地同墨文生道了声好，墨文生露出一口牙笑到极致，一声早说得铿锵有力，简直是给这老板提神来了。
“有事？”老板见来人精气神不错，面容清秀腼腆便起了好奇心。
“对，给你表演个节目可好？”墨文生全身紧绷，顶着烧红的头皮一边说，一边开始做示范。“可以给你解解闷…看到没，我们平时用的牙膏，涂上一磨就把这纸壳磨变了色，如果我们拿它天天磨我们的牙齿，那还不得伤了牙釉质啊！”
墨文生让那老板看对比效果，老板看后笑而不答。
“怎么样？”墨文生死活要个评判似的，站着不走。
“不怎么样，我还以为是什么新花样呢，这些我都见过七八百回了。”
“哦，这样啊！那，打扰了！”墨文生慌乱地将物件收回包里，立马转身告辞。
“不过，安利的东西还是不错的，就是贵了点。”老板在他身后补了一句，算是对同行的一点怜悯，虽然他们卖的物件不一样，但终究是销售产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