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的瞬间,鲁能已经避开对方的拳头,反身便是一记踢脚。对方也不是弱者,受了一脚便缠上了鲁能与他近身搏斗。路上几乎没有路人与行车,欧力卫把我挡在身后,我的视线大部分受阻,勉强还能看个大概,鲁能正占据上风。
但打斗在突然之间停止,欧力卫箭一样地冲上去厮打,我看见鲁能已经软倒在地上,汉子手里握着一支小注射器扎在了他的后背。我心脏紧缩,嘣地跑过去照着对方的裤裆狠狠一撞,那人低呼一声倒在地上呻吟。我抱起鲁能的上身,他失焦的双眼看向我,挣扎着要爬起来,最后完全昏倒不动。
我抬头,欧力卫已经被另一个人压在身下不能动弹。旁边站着另外两名俄罗斯汉子冷冷地盯着我,其中一人朝着路边停着的商务车做了个请的手势。
商务车很豪华,一路载着我们在莫斯科郊外的马路上疾驰。我紧紧抱着怀里昏睡的鲁能,各种奇怪的想法在我脑海里飞速打转。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冷静思考,才可能找出最可行的应对办法。
汽车大概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转进了一座小别墅里停下。我抱着鲁能不撒手,其中一个俄罗斯人操着僵硬的英语对我说:“他只是在睡觉,再过几个小时便醒过来。”我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下车,那人下意识地用手护着身下。
我给欧力卫使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欧力卫要跟在我身旁,被两个俄罗斯人夹着不能动弹。
“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找到机会就赶紧逃。”用法语对欧力卫说完,我便跟着一个俄罗斯人进入别墅。
别墅虽小却很精致,现代气息肆意张扬。在客厅的角落里,一个俄罗斯小青年在玩VR星际猎人。我冷漠地打量他,二十出头的模样,身材匀称,一身时常运动的衣着打扮,撅着屁股用模拟射击器开枪的姿势叫我有一脚把他踹进太平洋的冲动。
坏人一脸得意地转过身朝我上下里外看个通透似的,抿起嘴角,用英文说:“不愧是奸商与官僚的子孙,要是普通女人碰上你这种情况早就害怕得哭喊不停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我才不跟坏人废话。
“我啊,可是正经有礼地几次邀请你与我见面,但你却不理不睬的,这才让我不得不粗鲁地请你过来。”
我干笑一声,索性在沙发上坐下,把茶几上的苹果拿到嘴边咬了一口,说:“小鬼,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与我见面?”
“我不是小孩子,我叫丁米曲F,我是一名商人。”丁米曲皱起眉头,一副老大人的口吻。
“你想和我合作生意?”
“是的,我有一个商业计划,需要合作伙伴。”
我睨他一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一定要和我合作?甚至不惜用这样极端的见面方式?”
“这个你不用管。”丁米曲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拿起一块平板电脑,客厅的巨屏电视机开始播放不同游戏的介绍广告。
我对游戏的掌握只停留在消消乐,斗地主,大富翁一类的益智游戏上,对于策略和动作一类的游戏,了解程度只限于游戏名字的层面上。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丁米曲,他朝我微微一笑,有些害羞的意味。
我试探地问:“这些游戏是你设计的?”
他点头又摇头,笑意显露:“我只是参与了其中的一部分制作。”
“你想怎么的一个合作法?”
“我需要一个投资商。”
“我对电子娱乐不感兴趣也没有投资的欲望。”
“不是的,我不要你投资,我希望你可以帮我物色和介绍一些有电子娱乐背景的投资商。”
“你对我这么无礼,还伤了我的保全人员,我为什么要帮你?”
丁米曲的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其实嘛……咱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我险些被嘴里咀嚼的苹果给呛到,狐疑地打量他,“我跟你是哪门子亲戚?”
丁米曲掏出手机,刷刷几下翻出一张手机照片。照片里是我爸爸和一个抱着小孩的年青妇女在安图大宅的留影,他指了指自己,说:“我就是照片里的小孩,这位妇女是我的妈妈娜塔莉。”
我心情激动,都是些什么鬼亲戚?又是我爸的私生子?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都是些什么狗血剧情!
“你看,咱们是亲表姐弟,虽然今天才正式彼此认识,但一场亲戚的,你……会帮我的吧?”
慢,什么亲表姐弟?
“你妈跟我爸是什么亲戚关系?”
“哦,那个,舅舅没有跟你说吗?我妈妈是泰喜*拉米东的女儿。”
我被这个突然而来的消息给擂倒了,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如果是泰喜的女儿,她的儿子应该喊我爸做舅叔公,怎么会喊舅舅?如果我有这门子亲戚在俄罗斯,为什么我爸没有给我说起?但这些问题现在都不是我的首要关注点。
“既然一场亲戚,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把我的人好好安置,该付的工伤费给付了?”
卧室里柔和的灯光照在鲁能的脸上,此刻的他犹如孩子一样安静地睡着。突然,他从床上惊醒,警觉地打量四周,看到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细长的眼睛盯着我一动不动。
“我们被软禁了?”鲁能问,“他们要什么?赎金?”
我摇头,虽然自己也是云里梦里的,说:“没有,他们……只是想见我一见。”
“他们是什么人?”
我叹了口气,“他是我表弟。”
和表弟的这一见面,接下来的行程都被打乱了。我给威廉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要在俄罗斯多停留两天。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对原计划的影响,我们直接取消了今明两天的乌克兰与罗马尼亚行程。
我云淡风轻地和爸爸提起这件事,省略了邀请过程中的不愉快。
“丁米曲这孩子太任性了。”爸爸沉吟半响,“他妈妈娜塔莉……是泰喜*拉米东和一个俄罗斯女人的私生女。后来,娜塔莉在俄罗斯嫁了一个很有权势的男人。U集团之所以能在当地发展起来,全靠着和娜塔莉的姻亲关系。”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纶纶,娜塔莉和泰喜都已经是历史人物了,我们现在只需要管理好U集团在俄罗斯的业务就足够了。”
“F先生不愿意和拉米东家族的人继续往来?”我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也许是吧。”对于上一代的事情,爸爸常常避而少谈。
但这并不妨碍我从这个对我充满了好奇与热情的表弟那里套取第一手八卦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