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跪求

何令冀对之前那顿打还记忆犹新,但现在可是在主院,当着娘的面,她一个小丫头还能翻了天不成?

这么想着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吴梦,你别太拎不清了,我这是在抬举你。能嫁给何家长孙做姨太太,多少姑娘做梦都梦不到得事,换了别人早笑开了花。你不是想收留那个瞎子吗,你成了何家的主人,多少个瞎子我都让你收留。”

吴梦屈辱得攥紧了拳头,咬紧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他不是瞎子。“

何令冀把她隐忍的模样当成了屈服,欢快地翘着二郎腿哈哈起来。

“说起来还真是有趣,孙大夫收养了个哑巴,现在你又收留个瞎子,怎么都喜欢残废呢,哈哈哈……”

“我说了,团团不是瞎子!”

吴梦突然拔高了声音大吼一声,砰砰两声将大开的门撞合上了,背抵在门上,手里掏出了一把短刀。

“你们真的要逼我?”

吴梦像只被激怒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刺,将刀直直对着大太太和何令冀。

刘氏吓得惊呼了一声,瘫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大太太和何令冀也被吓得不轻,他们没想到吴梦居然随身带着刀,摆明了早就做好了打算。

“你想干什么,反了天了,居然敢拿刀威胁我们。你别忘了这是哪儿,你要是敢……”

“是谁威胁谁!”

吴梦一双眼睛猩红的可怕,死死瞪着大太太,像被逼到悬崖的老虎做着最后的反扑。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们再逼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吴梦,你敢……”

“你们可以试试,大不了鱼死网破。”

吴梦作势举着刀就要朝何令冀刺过去,何令冀吓得叫了一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逃开老远,看到她那双透着决绝的眼睛,他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上次被打时那种发怵的感觉又来了,这个丫头还真是不好对付。

“一个小丫头怕成这样,真是没用。”

大太太看自己儿子对吴梦忌惮的样子,白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朝吴梦嗤了一声。

在她看来吴梦不过是虚张声势,根本不敢做什么,被一个小丫头吓住,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吴梦,你在何家住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脾性,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有本事往我这刺,你杀过人吗,还敢在这放肆!”

大太太声色俱厉,吴梦却没看她,灼热的呼吸用力喘息着,望着缩在房柱边的何令冀道,“我说过,再有下一次,绝不会手下留情。我说到做到。”

何令冀一副赖皮嘴脸讪笑道,“其实我对你也没那么大兴趣,是我娘急着抱孙子。你说你现在孤苦伶仃一个人,嫁给我不就有了家,我娘也能抱上孙子,你好我好大家好,多大的喜事……”

吴梦凶狠的目光像两把刀子,威胁的一瞪,何令冀立马一个转口。

“当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我何令冀又不是找不到女人,男女之事还是讲求你情我愿。娘,算了吧!”

大太太看自己儿子被吴梦吓两吓就投降了,气不打一处来,从没觉得自己儿子这么窝囊过,连个女人都制服不了。

“不行,我今儿非要治治这个臭丫头,不然还真以为我们怕她……”

大太太斗志昂扬的就要朝吴梦扇过去,无视她手里锋利的刀子。

何令冀吓得一个激灵,动作迅速的一把将大太太的手臂抱住拖了回去。

他可是在这个丫头手里吃过亏的,知道她没看上去那么好欺负。

“娘,算了算了,别和个没见识的村姑一般见识。她不享这份福,自有人巴着想进我们家的门,别生气别生气!”

何令冀安抚着大太太,朝吴梦使了个眼色让她走。

“还不滚,留下来蹭饭呐?”

吴梦背对着拉开门退了出去,直到眼前的门关上,紧绷的那根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手还在微微颤抖,手心全是汗,刺眼的阳光在刀刃上折射着银光,映出她苍白的脸色。

何家宅院的正院中,烈阳普照,空气炽热,茂密的老槐树在院中遮下一片阴凉。

绿油油的叶子互相簇拥着,包裹着树干,长成最赏心悦目的样子,让人在这酷暑中感受到一丝心旷神怡的感觉。

何令冀像个老头子一样躺在树下乘凉,手边摆着茶杯和点心,更重要的目的是热闹。

四周走廊上三三两两聚了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目光整齐划一的投射在院中烈阳下跪着的吴梦身上。

吴梦已经在这跪了一天一夜,现在已经唇色苍白,目光失焦,脸颊被太阳晒成不正常的红色,精神恍惚的只剩下一具躯壳。

王水福着急的守在旁边直跺脚,想要扶她起来,却被她倔强的赶走。

王婶将王水福拉开了,她了解吴梦,那倔强的性子,打定了主意便不会轻易放弃。

“天这么大,再跪下去人都要晒成鱼干了。赵爱华那人就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会帮她。”

王婶紧着眉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让她自己面对。”

何令冀晃着躺椅好不悠闲自在,瞧着吴梦那不放弃的倔强样,啧啧两声,享受的喝了一口凉茶,全身都舒畅了。

“摆着我这么好的捷径不走,去求赵爱华,亏她想得出来,真是自讨苦吃。”

刘氏咬着嘴唇将他半空的茶杯加满,看了院中的吴梦一眼,眼神带着些敬佩和羡慕。

太阳渐渐西下,各屋里都亮起了灯光。

二太太站在门口看着院中依旧跪着的人,怜惜的轻叹了一声,最后只能无能为力的放下帘子。

吴梦又跪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天黄昏,赵爱华才扇着绸扇不慌不忙的出来了。

她站在堂屋廊檐下觑视着已经瘫在地上的吴梦,嘴角勾着一抹傲慢的弧度。

“哎呀好孩子,怎么在这跪着呀,快起来,小心身体。”

吴梦眼皮像压着两座大山般沉重,努力睁开一丝缝隙,撑着手,晃悠悠的直起身体,头沉重的像被吸在了地上,怎么也抬不起来。

“老夫人,求您……留下……冯团……”

赵爱华看着吴梦跪伏在自己脚下的服帖样子,得意的都快飞上了天。

以前被孙大夫警告、挑衅的屈辱一下得到了满足,一股快感从脚板心蔓延全身,从没感觉像现在这么痛快过。

之前让吴梦罚跪,她从始至终倔强的不低头,不服软,今天还不是乖乖向她磕头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