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上拿着二爷的奏折返回宫里后,也立即召来了自己的宠臣兵部尚书秦福,“秦福,边境战事危急,你们为何不报?”
秦福吓得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地说,“皇上,洪峰大将军未能如期抵达京城,我等已安排了钦差大臣高自明前往查看,不日便会有消息传来,不知皇上从何处听说边境战事危急?”
当今皇上随手将二爷的奏折抛给了秦福,“你自己看,援军没有,粮草不够,还能守得住朕的江山吗?”
秦福这才捡起奏折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皇上,这个若是兵部战报,该有军报上呈,可最近一段时间兵部未有上呈任何军报呀?不知道皇上从何处得来?”
此时此刻,当今皇上有些支支吾吾,他总不能说自己在嫖妓的时候,有乞丐帮的人派人送过来吧?这样传出去的话,他一国之尊的威仪何在?嗫嚅了半天后,当今皇上只能选择当甩手掌柜,“这样吧,你负责跟进一下,后续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秦福立刻恭敬地表示:“微臣遵旨!”
此时此刻,与明神狗狗千里回京的拼死赶路不同,钦差大臣高自明正悠哉悠哉地向边境进发,为的是查探洪峰大将军未返京报到的实情并禀明当今皇上。因而当明神狗狗到京之后,钦差大臣则于多日后,也抵达了边境都城外,可到达之后才发现外面已经被金兵团团围住,眼前如此紧张的局势,不言自明的高自明自以为明白了洪峰大将军未能如约到京的原因,于是连夜写好奏折,派人快马加鞭地送回京城。而他自己则留下来继续查找洪峰大将军的情况,顺便等候朝廷的进一步指示。
都城之内,二爷的将军府里却是另一派景象,或许是二爷和羽神都相信明神的能量,于是他们一方面努力地平稳住城内百姓的安居乐业,另一方面则积极备战准备长期抗敌,金兵历经数次进攻但大多被二爷等人联合起来打退了,如果不是粮草问题,众人也不会如此同仇敌忾,但也正是粮草问题,搅扰着二爷不得安宁,每日只能飞升上房顶,求得一份短暂的安宁。
羽神默默地陪在身侧,想过种种办法缓解二爷的压力。“二爷,你有没有想过这次打败金兵以后干嘛?”
二爷仰头喝酒,大笑三声,“干嘛?我还真没想过,好男儿志在四方,或许我会继续带兵继续打仗?要不然,还能干什么?”
羽神有些泄气,本以为二爷会说成家立业,没想到他只想到立业却想不到成家,憋了半天气,不得不主动提醒,“二爷,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们杨家也就剩下你一棵独苗,你就没想过为家族留下一点血脉?否则九泉之下,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呢?”
二爷听完偷偷地瞄了羽神一眼,他知道羽神在想什么,他何尝不想呢?只不过他们杨家的男儿命短,他既渴望又害怕,渴望和羽神结合的那一天,但也害怕自己没有能力给她幸福,让她失望。“如果有一天边境无战事,举国欢腾百姓安乐,便是我成家之时。”
羽神没想到二爷居然如此大言不惭,将自己的成家与国家的安稳绑在一起,于是颇为有些不满,“那假如咱们大宋边境需要跟金兵打几十年仗,即便到你老死也不能安稳,你又待如何?”
二爷仰天长笑,一手提起酒壶猛灌了几口,这才笑着说,“不会的,有我在,就不会!我一定会还大宋一片安宁,还世间一个公道!”
羽神不假思索地指着远处金兵的地方,“二爷,那些人今天来了,你打走了,以后他们还会回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来了?你能打得了几次?”
二爷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答道:“在我有生之年,略尽绵薄之力。”
羽神再次叹气地坐在屋顶上,“那跟你成家有什么犯冲呢?无论如何你都可以成家呀?”
二爷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国将不国,何以家为?”
羽神无奈,只得默默地放弃了说服二爷的想法,或许二爷是对的,他的心中有梦,一个保家卫国的梦,她能做的就是帮助二爷实现这个梦想,倘若有生之年能够实现,那么她和他或许就有可以在一起的机会,可倘若有生之年不能实现,那么就像二爷说得那样“国将不国,何以家为?”,想到此处,羽神便也坦然了几分。
只是最近那个一直贴身戴着的镜面物什时不时地会发烫,这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记得前世的时候,她就是感受到镜面物什屡屡发烫之后没多久,那一世的二爷就突然去世了。难不成这一次,他们会被金兵打败,而后二爷沦陷?想到此处,羽神莫名有些心惊,于是她再也不愿意舍弃任何可以陪伴在二爷身边的时间,毕竟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但至少可以尽可能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羽神拿起二爷身边的酒坛,咕噜噜地灌了几口,“二爷,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陪你喝吧?”
二爷斜睨了羽神一眼,似笑非笑地探询,“你没事吧?能喝酒吗?不会待会醉了要我抱回去吧?我跟你说,我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怕到时候抱不动你呀?”
羽神被二爷这么一激将,颇为恼羞成怒,小脸蛋呲溜一下就红了,就是被皎洁的月光映照着,不知道是醉酒红的,还是被二爷没头没脑的话给骚红的?只是想到他们时日不多,羽神便甩了甩头,再也顾不了那么多,随即爽朗地笑道,“来呀,我们比比看,我的酒量会比你的差吗?”
二爷见到此时的羽神少了初见之时的阴郁,成长之时的紧张,偷猎之时的恐怖,终于开始有了那么一点点人味,不由心情愉快,高高地举起了一个酒坛,轻轻地碰了一下羽神的酒坛,“来呀,干杯!我们不醉不归!别人是醉酒当歌,我们这算是醉酒当饮。”
2人同时仰头喝酒,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几口,羽神大叫:“痛快!”二爷也畅怀大笑,“真是痛快!”就这样,2人整整在屋顶上喝了一夜,等到天明时分,终于趁着大家还没发现,连忙飞升下屋,各自安寝,不在话下。
只是这一夜,他们2人天南海北聊了很多,二爷突然发现羽神是那么可爱,而羽神也突然理解二爷是那么胸怀大志的一个人。他们彼此更近一步地看清了对方是何种人物?他们彼此也更近一步地了解了对方是怎样的存在?
再说,钦差大臣高自明苦等多日,因为金兵的包围不能探得洪峰大将军一丝一毫的信息,为此,他不惜利用重金贿赂了金兵的低等将领,将其扮作金兵抓来的农夫混入了包围圈,而当他趁着天黑时分,再次试图进入都城内时,却被城防将士当做奸细抓了。一直被送到了正在巡逻的二爷这里,高自明言明了自己的身份,并将皇上的圣旨拿了出来作为证据,从而自证了身份,“这样总可以了吧?我可是钦差大人,来这里召见你们大将军洪峰的?你快让他来见我?”
二爷叹了一口气,“哎,洪峰大将军不幸遇难,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高自明不敢相信,“这不太可能吧?这金兵还没有打过来,洪峰大将军怎么就遇难了呢?”
二爷这才将洪峰大将军奉旨进京,不幸在路途上遇见了土匪,从而被歹人夺了性命。高自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洪峰大将军本身武艺高强不说,普通人就算想要近他身都不太可能,再则他身为十几万兵马的大将军,即便是进京面圣,也不太可能独自上路,总会有护卫保护左右,如何就能够被人夺了性命呢?
二爷知他的疑惑,随后便将刘幕僚召来,让其详细告知洪峰大将军被害一事。刘幕僚自从跟二爷相认后,便被二爷安置在了自己的将军府内,依旧做一个幕僚,而他带回的那上百守卫,也被他打散之后,分散到了各个城门处去守卫当差。
刘幕僚见京城有人来过问洪峰大将军的事情,自知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去啦!便决意将其拉入自己和二爷的阵营,这样无论将来朝廷如何处理这件事,他的胜算都会大上许多。
刘幕僚十分殷勤地将高自明请到了将军府的正堂,“高大人,如今战局紧张,你能跨越重重障碍,来到我们这里,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卑职这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高自明却是欢喜不起来,一来他的任务注定无法完成,二来此刻他身处险境朝不保夕,不知前路如何,即便面对疑窦丛生的洪峰大将军一案,高自明也无力查起,只是努力地在撑足朝廷的脸面而已。
高自明呵呵一笑,“刘幕僚客气了,只是在下不才,素来得知刘幕僚是洪峰大将军的心腹之人,如今怎的留在了杨护城的将军府?你2人莫不是有何图谋不成?”
刘幕僚见对方有质疑自己的苗头,连忙跪下乞罪,“高大人,小的只是伺候洪峰大将军的一位随从,而这样的随从在洪府曾经多达几十人,你这般抬举小的,实在是于礼不合呀?”
高自明隐约一笑,“是吧?那请你告诉我洪峰大将军究竟是如何死的?好让在下对朝廷有个交代呀!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