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城墙外,刘幕僚带着上万人一起跪在了城门外,二爷带领众多将领站在城墙之上,大声询问:“你们可是洪峰大将军带出去的人马?”
刘幕僚带头答道:“正是!”
二爷看着远处虎视眈眈的金兵,有些冷冷地问道:“那么你们是如何突破金兵的包围?安然无恙地回到这里?”
刘幕僚抬头看向二爷,平静地回道:“我告诉金兵,我们是洪峰大将军的兵马,回到这里是为了报仇。”刘幕僚刚一说完,众将领皆哗然。
二爷左右环顾了一下,便觉得事出有因,因而决意将其暂时收押。众将领不知何故纷纷站出来反对。“杨将军,此人乃是洪峰大将军的旧部,如今他们居然弃大将军而去,且又与金兵有勾结嫌疑,实在是不宜留下呀!”
二爷看着远处的金兵包围圈,无奈地说道:“就算没有他们的到来,你觉得我们还能撑得到多久?他们来了,或许是一次转机也不一定?”众多将领略一思忖便不敢再多话。
与此同时,京城里等候接待洪峰大将军的队伍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洪峰大将军未能按时到京,引起了朝野之中的诸多揣测,由于两地路途遥远,信息不通。很多大臣便揣测:洪峰大将军可能已经叛变了。于是关于运往边境的军需物资一概停办!当今皇上派出钦差大臣再赴边境查探实情,是事出有因还是其他?
这边的二爷则通宵审讯了刘幕僚。黑漆漆的屋子里,刘幕僚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整个人虽然坐着但也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嘴巴塞了东西什么也说不出来。一直等到二爷前来问话,才将他嘴巴里的布巾取了下来。
二爷死死地盯着刘幕僚的眼睛,“说,洪峰大将军是怎么死的?”
刘幕僚坦然答道:“是我杀死的?”
二爷难以置信,“为什么?”
刘幕僚直言吐露:“我乃杨护国将军的副将,当年他被岳飞将军的事情连累,无任何援军支援,最后不得不战死沙场。杨护国将军死后,我对朝廷心灰意冷便隐匿了起来,但为了谋生机缘巧合下来到了新任大将军洪峰的府上做幕僚,多年的用心侍候,这才得知原来当年的一切都是冤案,始作俑者居然升官发财,一直安享荣华。我不服,我要报仇!我要为死去的杨护国将军和战士们求一个公道!”
二爷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杨护国正是他死去的亲哥!“你是我哥的副将?可有证据?”
刘幕僚当场请二爷撩开他的手臂上侧,可以看到一个羽箭的刺青,那正是他们杨家军特有的标记,可是二爷还是不相信,“不错,这的确是杨家军的标记,但这也不足以说明什么?因为这个标记也是可以伪造的?”
刘幕僚点点头表示认可,然后请二爷脱去自己的上衣,此刻一目了然地看到刘幕僚身上多处剑伤刀伤,很多都是老疤痕,如此至少证明了刘幕僚曾经是一位战士,“我死里逃生,腻烦了战场上的生活,只想找个僻静的所在好好地安度余生,可是直到某一天,我发现我自己骨子里的血液依旧蠢蠢欲动。我就循着机会来到了洪峰大将军的府里做起了幕僚,因为熟知军务和政务,很快受到了重用。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我的仇人居然就是他!”
刘幕僚随后口述了他和杨护城将军的点点滴滴,以及杨护城将军的一些特别习惯,这些不是他身边的亲近之人,断然难以熟知,综合种种迹象,二爷终于认定过了刘幕僚是杨护城将军的副将。二爷随即让人给刘幕僚松绑,“来人,给刘先生松绑!”
刘幕僚终于和二爷相拥而泣,“二爷,你终于还是来了,来到了这个嗜血的战场,它曾经吞噬了你父亲的性命,也夺取你哥哥的性命,如今我实在不忍心你的性命也要交代在这里?那洪峰大将军正是联合了金兵想要一起谋害你,我别无他法只能杀了他,然后带领他的部队回来营救你?”
二爷拍拍刘幕僚的肩膀,满怀信任地说道:“刘先生,这么多年苦了你了,只是这次你回来,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因为这次我们大宋真是缺兵又少粮?我真的没有信心可以保护你呀!”
刘幕僚摇了摇头,“二爷,其实刘某早就死在了当年的战场上,如今取了洪峰大将军的人头,报了当年的仇怨,也算是功德圆满。只是,你但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生死于我,早已是身外事!”
二爷看着刘幕僚一番清心寡欲的姿态,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拿出一封事先写好的书信交给了刘幕僚,“刘先生,这是我之前写好的书信,向当今皇上求援的奏折,只要能够递送到京城,或许等到大军支援的那一日,我们也就能活下来了。”
刘幕僚一脸深情地看着二爷,“二爷,我和金兵打了十多年的交道,深知他们狡诈无比,你这么一封书信是断然送不出去的。”
二爷被刘幕僚这么一打击,有些慌神,“那你说该怎么办?”
刘幕僚拿着这封信,请二爷再誊抄一封,“二爷,我们只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地来套路他们。二爷一样的信准备2封,到时候,只要护送一人出去即可,另一份假装被他们的人截获书信,这样一来,对方肯定会麻痹大意不去追究跑出去的人,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同样的奏折二爷会出2份。”
二爷一听这个主意便觉得甚为合适,立时便写好了2封信,一起交给了刘幕僚。“刘先生,只要你能将这封信送出这里送到当今皇上的手里,那么我们这里所有的将士和百姓们都会感激不尽的。”
刘幕僚接过了2封信,立即跪了下来,“二爷,我还需问你借一样东西,否则这信依旧送不出去?”
二爷着急地问道,“什么?快说?”
刘幕僚一本正经地说道:“是二爷府上的一条狗——明神,听说此狗能听懂人话,还特别有人性,如果它能够被使唤的话,那么送出去一封信便不在话下了。”
二爷想起了明神,猛然间增加了无数的信心,心叹:没错,这明神的确可以做到。这狗已经被训练得可以做很多事情,不仅是送信就算让它去杀个人,也未必不可以?
于是在二爷的首肯下,刘幕僚安排了一个将士骑马去冲击金兵的防线,很自然地被金兵给拦截了下来,正当有金兵搜身的时候,明神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把所有金兵都吓了一跳,等到他们想要弯弓搭箭的时候,已经晚了。明神风驰电掣般朝着京城的方向奔跑而去。
自从都城被金兵包围之后,里面的东西运送不出去,外面的东西也递送不进来,如此十多万将士的粮草和几十万百姓的生计一下子就变得提襟见肘了。羽神作为整个大军的军需负责人,不得不亲自前往粮草所在地进行查验和分派,生怕一旦发生变故,整个大军都将全军覆没。此时此刻,羽神终于深刻地领悟了二爷所说的那句:粮草的重要性。
二爷没事的时候也时常过来检验羽神的工作成效,为了能够拖得时间更长些,羽神向二爷请示了一项规定,“二爷,如果我们想要活得更久一些,等到朝廷派出援军的话,这些为数不多的粮草,一定要省着用呀,甚至于一份粮食能掰成2份来用。”
此意见正中二爷下怀,二爷便直言询问,“羽神,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羽神看着那偌大的粮仓,若有所思地说:“二爷,我觉得我们应该实行定额配给,让大家饿肚子肯定不行,但让大家少吃点总可以吧?”
二爷默默地点点头,“好,那你放手去做吧,至于将士们的思想工作,我来做!毕竟大难当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只要我们都活着,那么大宋才有希望,只要我们坚持到了最后,那么大宋的援军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饿点肚子又算得了什么?”
羽神深知二爷的雄心壮志,当即便命令手下的官员将按照将士的数量进行食物配给,很多人从之前的敞开肚皮吃饭,到如今每天只能吃一顿,而且每吨只有一碗米饭一个菜和2个白面馒头,虽然一时不至于饿死人,可也是怨声载道,大家都恨不能立刻出去跟金兵决一死战。可二爷阻止了他们的鲁莽。
军营重地,面对二爷的苦口婆心,将士们也终于消停了下来,“诸位将士,身为一名铁骨铮铮的将士,谁不希望沙场建功,谁不想要获取战场的胜利,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实情,此次金兵有备而来,而我们却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啊!如果我们和金兵硬干,那么吃亏的一定是我们,是大宋。我们倒下了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身后这几十万的老百姓以及大宋腹地那千千万的大宋子民们?他们何辜?需要遭遇如此悲惨?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种用并不是简单的牺牲,有时候忍耐比牺牲更有价值?我们现在不是怕了他们金兵,而是必须忍耐,等到最佳的战机到来,而后一举歼灭金兵,护卫我们大宋的百年基业呀!”
众将士终于首肯落泪。即便铮铮铁骨,可面对如此家国大义也纷纷大义凛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