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时间,到七月底,蓝炘完成了收购凤凰山东麓的九尾狐酒庄和粉红佳容酒庄,收购两家酒庄,总共支付了一千五百万元。
前期收购九尾狐酒庄虽然还算低调,除了两家酒庄参与谈判的当事人,几乎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收购案。
可是,蓝炘收购粉红佳容酒庄就不一样了,这家酒庄的建筑风格和庄园形象上的精心打造设计,一直都格外引人注目,曾经是凤凰山东麓葡萄酒小镇的样板。只是这一切全部建立在全额负债运营基础上,葡萄酒滞销,生产车间停产,直接就被债务压垮掉了。
魏子俊听说蓝炘收购粉红佳容的时候,特别震惊。
居然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出事了,让他很愤懑。他完全想不通也想不到,蓝炘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手收购酒庄。就那样一个那样一个菜鸟,若说他们所谋之事泄密或者被蓝炘觉察到,绝对不可能。
只能说是个人天赋厉害。
他和马恪(马恪就是黑哥,他以前姓黑,随他母亲姓,因为要筹办一件大事,他把自己的姓又改了回来。)正在计划操作的事,目前只有马恪的父亲知道,其他人绝无可能知道。
今年这场特大霜冻,简直是天赐良机。马恪在记者事件之后,马上就对蓝炘的项目仔细推演评估并且做出计划方案。之后事情就走上了轨道,魏子俊当了凤城葡萄酒协会会长,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完全摸清了所有葡萄酒庄的资产、负债和产能状况,马恪的关于整合盘活凤凰山东麓葡萄酒小镇存量资产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已经递到他父亲手里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复。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蓝炘先下手收购了九尾狐酒庄和红粉佳容酒庄。
不得不说,私营企业或者说个人的优势,就在于灵活性。
马恪和魏子俊的计划太过于庞大,这个计划需要在政府大力支持下,才有可能实施,否则,方案再好也没意义,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
蓝炘不一样,他头脑一发热,立马就能自己做主行动,有钱就可以。
就是蓝炘的这一收购行动,让马恪的方案出现瑕疵,变得不完美。以魏子俊对蓝炘的了解,他们的方案,对蓝炘没任何吸引力。
“Fuck!这小子太会抢时间,居然也学会了玩借力打力这一招。恪哥,不是已经给银行都打过招呼了吗,怎么蓝炘还能贷出来款?”
“是郝大海帮的忙,曾经为了凤凰山东麓葡萄酒小镇的项目规划,省财政专门成立过一个担保基金,为资金周转困难的小葡萄酒企业贴息担保贷款。只是这个担保基金还没来得及挂牌,省里就发现这个项目已经扶持不起来了,就没宣传这件事,业务也停止了。但是,这个担保基金的拨款是到位的,现在资金就存在凤城商业银行凤凰山支行,主管正是郝大海。”
“那恪哥,郝大海这样做,不是违规了吗?”
“也不能算,因为蓝炘贷的这笔款,没占用贴息指标,只是正常的银行商业抵押贷款,只不过,凤城商业银行这笔贷款的储备金占用了担保基金的额度。扶持一个有发展前途的私营企业,还谈不到违规的高度。”
“恪哥,我们的报告,什么时候能批啊?要不然,我们先开始吧。”
“不行,其实我们这个计划本来就依托蓝炘那个葡萄树越冬项目来的。蓝炘能头脑发热随意做,我们不能。你想想,即使我们可以行动,但是,我们无法启动葡萄酒生产酿造,因为我们没有一粒可用来酿葡萄酒的葡萄。蓝炘不一样,他有三百亩葡萄园。而我们的方案一经启动,就要支付大量的资金,仅仅资金占用费,就无法承担。我估算,至少要等到蓝炘葡萄园的葡萄质检报告出来,我们才有可能得到批复。”
“最快也得等到今年九月,你说蓝炘尝到了甜头,会不会再下手?”
“那不会,蓝炘这个人胆子很小,这次出手收购,出乎我的预料,下手有点早,本来我以为他也要等到酿酒葡萄的质检报告出来才下手,现在看来,他是对那个葡萄树保温仓式技术越冬项目无比有信心啊!”
“要这样算起来,他是押宝自己的葡萄质量有保障了。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要是失败了,他就啥也没有了。”
“我们不也在押吗?关键是时间,今年不算,明年我们都在同一起跑线上。这样的话,蓝炘的葡萄酒只是提前一年出现在市场上,论生产规模不算啥,并且他要是采用常规销售办法,那点产值和市场占有份额对我们没任何威胁。相对他现在收购的那两个小酒庄,依然不值一提。最关键的一点,我们要想办法获得蓝炘的葡萄树保温仓式技术越冬专利所有权,这个要是拿不到,等到葡萄的质检报告出来后,他就可以奇货可居,凭这个专利技术,他都可以索要凤凰山东麓葡萄酒小镇的一部分股份。想想,那是多少钱?”
“恪哥,你说怎么办?最可气的是,这小子这一手玩得太漂亮,背地撇开我不说,完全和空手套白狼差不多,收购九尾狐酒庄和红粉佳容酒庄也就一千五百万元,可他反手把两个酒庄抵押给银行的贷款就是一千万元。还别说,像个老手。”
“人不可貌相。老子学说的中心思想是说无为而治,我看这小子就得了精髓,你看他,完全就是凭自己的爱好随心所欲的做了这件收购案,根本没有痕迹可循。我问你,出国之前,你可曾听他说过关于收购的话题。没有吧?不是他没说,而是我相信那时候他压根就没那种想法。现在,全力以赴,想办法拿下蓝炘的葡萄树保温仓式技术越冬专利所有权。什么都可以谈,必要时,可以郝大海出面可能管用,我观察,这个蓝炘是个念旧的人。”
一点都不奇怪,马恪没见过蓝炘,他对蓝炘的评价和魏子俊对蓝炘的评价,几乎一样。观其行,知其性。蓝炘是个特别简单的人。
蓝炘并不知道,马恪和魏子俊已经在算计他。
完成九尾狐酒庄和粉红佳容酒庄的收购,实在是天大的喜讯。就像马恪所说,能完成这两家酒庄的收购,蓝炘像是在做梦,他哪里还想着再去收购其他酒庄。最主要也是没钱了,再要收购,至少要等到他有收入才可能。贷款压力太大,欠人钱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这次破天荒能在银行贷到一千万元,那位行长,居然还说,贷款一千万元够不够用,把蓝炘吓得不轻。看那行长的架势,蓝炘要是说需要一千五百万元贷款,估计也能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