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沙坡头,不好好玩一下就回去,也是遗憾。
从沙漠里出来,是下午四点,时间还早。蓝炘提议三个人去坐羊皮筏子游黄河,得到沈然和欧阳的雀跃支持。
沙坡头隔着一条国道马路,一边是沙漠,一边是黄河。马路下边有落差超过百米的沙坡,这片沙坡叫做呜沙,滑沙的时候会象钟鸣,游人可以滑沙而下就到了乘坐羊皮筏子的渡囗。
三个大人了,早就来过不止一次沙坡头。娱乐项目很多,但是沙漠冲浪和乘坐羊皮筏子都是不可缺少的玩项。
在黄河上乘坐羊皮筏子漂流,颠波起伏不断,其实并不危险。那种新鲜感,永远都不会腻。
上了羊皮筏子,系好救生衣后,沈然自然而然就抱紧了蓝炘的胳膊肘,蓝炘没啥反应,旁边的欧阳明生稍了他俩一眼,觉得这一公一母肯定有一腿。
蓝炘的注意力是被羊皮筏子上划桨梢工身旁的一样物品吸引。那是一个带有双耳的灰色陶罐,比正常的一斤装白酒瓶稍大。显然不会装水,也不会装白酒。
“这位划桨大哥,你旁边的这个陶罐是装什么的,酒吗?”
“这个呀,是装酒的。”
“不对啊,居我所知,你们的职业可是禁酒的。”
“你说的对,正在划桨的时候我是不喝的,只有休息的时候才喝一口。不过,我这个是自酿的葡萄酒,酒精含量不高。”
“大哥,我从来没听说用陶罐装酒的,因为陶罐密封不好,用来装酒可是会挥发的。”
“我不懂啥挥发不挥发,我家祖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装酒喝的。”
“哦,你这是祖传的,一会回去能让我们喝一口吗?”
“看你说的,自己家酿的,又不值钱,哪有啥不能喝的。”
欧阳明生也是惊讶,他也第一次听说葡萄酒用陶罐装。但是,蓝炘的关注点,欧阳明生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只要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做生意的,最丰厚利润永远都是来自稀缺资源。什么是稀缺,我有你没有,就是稀缺。我能发现卖点,你发现不了,就是稀缺资源。
民间有许多不合理的东西,实事证明,全是民族遗留的瑰宝,只是得不到发掘而已。
何况,他在凤城市地方志中关于大夏王朝沙窑葡萄酒的记载,只是粗粗浏览,并没仔细看。欧阳明生决定回去后,再仔细看一边凤城地方志,说不定用陶罐装酒的细节被他忽视了也说不定。
沈然正忙着拍照,蓝炘用手戳了下她的手臂,然后用手拿起那个双耳陶罐,对着指了指。
“沈然,把这个小酒罐拍几张照片,留个纪念。”
“好嘞。”
蓝炘转换不同角度,最后甚至抱着这个双耳灰色陶罐拍照留念。
当然,也少不了沈然和蓝炘的合影留念。
坐羊皮筏子在黄河上漂流,就是体验一下新鲜紧张感。其实为了安全,他们这些游人,都是在水流平稳地段划桨而行,称不上厉险。一来一回,在黄河中心的沙滩玩了半小时就划回来了。
只是遗憾,因为要赶二个小时路回凤城市,并不曾见到长河落日圆,那是黄昏才有的景观。
回到岸上,梢工果然不食言。找了个没人坐的石桌,主动拿出三个一次性纸囗杯,给他们三人每人都倒了一杯看着有点浑浊的葡萄酒。
他们三人中,最会品葡萄酒的却是欧阳明生,他是高手。葡萄酒是闻不出味道的,只有入了口,才会有感觉。
象梢工这个自酿的葡萄酒,只能称得上半成品,粗制乱造,还不能算得上严格意义上真正的葡萄酒。当然,距离干红葡萄酒,差的就更远了。
可是,入口后,那种醇厚棉软悠远的感觉,一下子就感觉到和其他葡萄酒不一样的口感。
欧阳明生不露痕迹的对蓝炘点了下头,意思很明确,葡萄酒品质一般,只是口感很好。
“好喝,老乡,这真是你家自己酿的。”
“已经传了不知道几代了,估计到我儿子这一代就没了。他买着喝,不喜欢动手自己酿,也嫌我酿的葡萄酒土和糙。”
“谁说不是,现在年轻人都这样。对了,大哥,你这个陶罐上的两只耳朵起什么作用的?”
“过去的人出远门,都是依靠步行或者骑马。这两个耳朵穿根绳子,出远门的时侯自己背着方便或者马驮着也方便。再就是,从窑里吊上来也方便。”
“窑,大哥,你家酿酒还建酒窑啊!”
“让你们见笑了,说是窑,其实就挖个深坑,自己喝的,存个几十罐就行了。我家也就我喝,别人都不稀罕这个。好了,那边招呼了,我过去了。”
“谢谢您的酒,拜拜。”
“欧阳,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回去后,和车间里的工程师论证一下,用陶罐装葡萄酒的可行性。再查查国内外关于用来装葡萄酒的器皿资料,我敢说,绝对会有陶罐的一席之地。为啥没流传下来,要琢磨琢磨。”
“好的,蓝总。”
“我说,你们二位入魔了吧。什么都往生意上扯,累不累啊!”
蓝炘没有反驳,这个陶罐装酒实在是一个惊喜。想想,金沙清雨沙窑陶罐葡萄洒,再加上私人订制,完美。
仅仅这几个因素,就可以彰显它的价值。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个东风,就是酿酒葡萄质量的突破。也就是酿酒葡萄越冬方式的改变能否改变酿酒葡萄质量的提高。
如果仅仅葡萄树越冬技术成功了,而酿酒葡萄的质量并没提高,对蓝炘来说,虽谈不上是失败,打击也是沉重的。
那样的话,不仅蓝炘的清雨酒庄,就是凤城市要把凤凰山东麓葡萄酒小镇打造成第二个法国波尔多的计划,也彻底变成空中花园纸上谈兵了。
蓝炘在葡萄树保温仓式越冬技术项目中隐射的提到过对葡萄质量的提高,不过,那只是猜测。项目科研实验实施期限是三年,一切都是科学数据说了算。
不过,他让张工加进去的这个延深猜测,最入坑的就是宁省主抓凤凰山东麓葡萄酒产业的高官郝大海。
再有一年郝大海就要退休了,可他毕生引以为荣的把凤凰山东麓葡萄酒小镇打造成法国波尔多的想法,却变成鸡肋项目。
短板,许多专家都清楚,就是葡萄树越冬时每年土埋,破坏了土壤结构,也对葡萄树造成伤害,因而影响了酿酒葡萄的质量。
直到,一个科研项目摆到郝大海的办公桌上。让他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