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几十年来,我们业余从事着京剧艺术的研习活动,在此过程中感受颇深,博大精深的京剧艺术,确实是祖国传统文化的瑰宝。为振兴和推动这一民族文化的发展,我们勉力做了一点微薄的工作——编写了《京剧曲谱精选》。始料未及的是:该书出版后,竟受到国内外、业内外各方人士的关注,大量的来信和来电大都是鼓励多于批评,同时给予了更大的鞭策与期望,这使我们非常激动。我们所做的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竟得到如此热烈的反响,实属愧疚,同时也感到欣慰,说明京剧艺术在广大群众中间还是有着十分深厚基础的。今天,为数众多的京剧业余社团非常活跃,足以证明关心京剧艺术的大有人在。我们谨向来信、来电的朋友们表示感谢,向广大关心这本书的朋友们表示感谢!

来信中指出的部分讹误,均已在《京剧曲谱精选》的再版中得到改正。很多朋友在来信中都提到曲选中的资料尚嫌不足,这是由于当初出版此类书籍时,编者及出版部门均无十分把握,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结果反响较好,故应广大读者及出版部门的要求,我们续编了《京剧曲谱精选》第二册,该册仍以传统唱腔为主,并应业余界朋友的要求,在各选段中添上了必要的打击乐。

编写“京剧曲谱”是一件相当繁琐的工作,所选唱段都是经过前辈艺术家在实践中千锤百炼而流传下来的。为了忠实地记录这些唱段,我们反复听记、修正,有的甚至在若干版本中比较推敲,选择取舍,目的是把同一曲目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唱腔献给读者,如《秦琼卖马》,本册选用了谭鑫培先生演唱、梅雨田先生操琴的老唱片;又如《战蒲关》,则是选用了苏少卿先生演唱、孙佐臣先生操琴的老唱片记谱等等。编写工作虽非直接创作,但工作量很大,而且繁琐细致,难怪几位业内的老友调侃地说:“此项工作业余的做不了,专业的没空做,只有靠你们这些酷爱京剧的离退休老人来发挥余热、填补空白了。”

值得提到的是,我们在编写过程中,不断得到多位专家的关心和帮助。有些唱段,由于手头资料不全,难以完稿,我们就寄给有关名家请予指正,他们大都在百忙中及时作复,对我们的工作加以肯定并提供帮助,如中国戏曲学院作曲家刘吉典、音乐系副主任刘越,北京戏曲学校校长孙毓敏,上海戏校校长王梦云、顾兆林,上海京剧院著名琴师尤继舜及名丑朱世慧等等,在此谨向这些专家表示谢意。

提起朱世慧在京剧界的丑行中是应该大书一笔的。历来虽有“无丑不成戏”的说法,但在以往的剧目中,丑角往往只是处于从属的配角地位,丑行的唱腔也只是一二段而已,但自朱世慧先生的《徐九经升官记》问世以来,丑行挑大梁,丑角挂头牌,丑角有大段唱腔,开了京剧丑行演出的先河。湖北省京剧团就是因为有了朱先生这样的名丑而享誉全国。据说在《升官记》以后,朱先生还创作了一些以丑角为主的大戏及大段唱腔,可惜我们未能及时去搜集更多的资料,只能先将《徐九经升官记》的主要唱段介绍给广大读者。

京剧的“生、旦、净、末、丑”,其行当的排列,基本上是依据各行当在舞台上演出的分量而形成的,几百年来已然俗成无可非议。但究其丑角的唱腔基本上是在“生”唱腔的基础上变化而成的,因此本书将丑角的唱腔归入“生”行,排在“生”“小生”之后称为“丑生”,是否恰当,尚请业内专家及广大京剧爱好者不吝指教!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我们在编写过程中偶然也会碰到一些令人遗憾的事情,如某段唱腔在业余爱好者中比较流行,我们虽有部分资料,但为了慎重便将记录曲谱寄给演唱者本人,希望能得到更正确的谱例,以便编写入册,但得到的回答却是婉转的稿酬要求。对此,我们认为亦无可厚非,该付则付,但必须说明的是,有些人认为我们如此热衷于出书,稿酬定然丰厚云云。稿酬,自然是有的,但数额极微薄,《京剧曲谱精选》就是再版十次也不能与我们的精力付出相持平。此情本不愿披露,因有误解,不得不简要说明。同时也希望居有奇货的名家们能割爱将所持唱腔公诸于世,以飨同好,岂不更美。

《京剧曲谱精选》出版前,出版社的朋友们出于高度的责任感,曾提出诸如此类的编写是否也有个作者权益的问题,当时我们认为:京剧唱腔的形式,是几百年来经过无数艺人在演出的实践中不断锤炼、不断改进、不断创新才达到今天的高度。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京剧发展到鼎盛时期产生了一大批京剧名家,这些名家通过自己的再创作又形成了多种流派,这些流派唱腔在行腔吐字上虽各有特色,但其骨干音乐的基调仍大同小异,因此,习惯上只称某某名家的唱腔或某某人的伴奏谱,而不称某某人作曲或某某人改编。几百年来,此类出版物虽良莠不齐,但何止数百种,大多按此相沿成习,到了新编历史剧和现代戏,由于内容的需要,京剧唱腔有了突破性的创新,高明的作曲家只用点睛之笔在关键处加以渲染和改动,往往能起到耳目一新的效果,如刘吉典先生为现代戏《红灯记》中铁梅设计的一段唱腔《都有一颗红亮的心》,在“爹爹和奶奶,齐声唤亲人”等唱句中吸收了某些现代歌曲的音调,使整个唱段显得新颖脱俗而富有现代气息,此段唱腔一经问世既不胫而走,广为流传。类似情况当然应署词曲作者和演唱者的姓名,故在再版及第二册的某些唱段中按实际情况均已作了改进,并作了必要的注释。

振兴京剧艺术是需要众多人参与并做大量实实在在的工作的,我们对京剧艺术的前途充满信心。如今我俩虽已年逾古稀,且都身患重病,但在有生之年,若能天假时日,此项工作仍将继续进行(拟编选内容以现代戏为主的第三册),希望继续得到各方面的支持和指教!

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