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期的童轺,就像是脱了笼子的鸟儿,每天早上趁着热水还有,都会不胜耐心的洗头,化着精致的妆。
她是南方的孩子可能身上的热气还没有散去,身体机能还未感受到天气的变化,就好像根本不觉得冷。
她总是酷酷的,穿着单裤穿梭在冰天雪地里。
面对雪地靴也是嗤之以鼻的,因为实在有碍她的美貌。
那一截天寒地冻雪下的快二十公分依然倔强漏出来的脚脖让她在学校里小火一把。
本来最喜欢熬夜晚起的童轺渐渐起得很早,出门约会。
那个个子不高却风趣的男生总会等在楼下,牵起她的手,那时的童轺脸上总也挂着的都是满面桃红的微笑。
我不知道他们总是喜欢去哪里玩。
只是后来大概过了挺久我们去唱歌的时候,她哑着嗓子跟我说过一次其实他唱歌很好听的。
我们不在同一个画室,更加觉得很少能够见到了。
李易霖也还是那个胖胖的丫头,她好像有着一种抗拒睡觉的魔力,每天雷打不动五点起床,阿姨准时推电闸她也准时起床。
她的动作总是小心翼翼,她总是在学习或者在去学习的路上。
她对于班级排名和分数要求很认真。
那个时候她的胃非常不好,总是容易上吐下泻,中药对她来说就像是便饭。
我每次看到黑黄的药袋嘴里总会不自觉的涌出一股酸水,替她觉得苦。
她开始回家更频繁了,她和我们就像是处在云的两端伸手想要互相牵牵手,风一吹就又一次散开了。
她很少会回寝室睡觉,除非是第二天上课,我们却偏偏课很少。
大一到大二是课程最多的时候却也还是稀稀拉拉总是可以跑出去聚会逛街,她会睡得很早,超过十点对于李易霖来说就是熬夜。
她比我更加直接将高中的外号直接带来了大学。
我们常叫她李地瓜李地瓜,呵呵的傻笑着,追打着,那时候心灵还很年轻的,从来不知道顾忌是什么。
身体一直处于抱恙状态的她后来瘦了。
谁也不知道在那段每天五点起床独自一人在空无一人的水房哇哇呕吐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别人看到的羡慕的是她那副躯体,一副从160斤虚胖暴瘦到后来不到120斤的身体。
她剪掉了黄灿灿的打着卷的长发。
利落的短发,看起来精神不少,感觉又长高了三厘米。
她又回家了,童轺的生日也临近了。
那个时候第一次住到属于自己的寝室,不受别人的约束,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那是我在家里都不曾享受过的。我从小和姐姐睡一张床虽然很喜欢那种姐姐的温暖,但还是幻想着可以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小床,小桌子,小柜子,可以做很多自己喜欢的装饰。
我们逛了很久最终定下一家物美价廉的淘宝店买来了四袋海绵垫,拼凑剪接,拥有了地铺。
每天回去鞋子扔在外边,衣服直接放在地上。
躺一排轮流拿手机看看爱情剧再看看鬼片,涂着面膜也肆无忌惮的大笑。
如今竟忽然开始羡慕那个时候有点幼稚的我们了,或许那就是青春了吧,又或者我现在经历的才算是。
终于到了童轺生日的这一天,我那个时候真的很爱吃蛋糕,因为它很甜,甜滋滋的能甜到心里去。
期待着每天都在算着日历。
蛋糕上用巧克力歪歪扭扭的写着大头。
她自然是抗拒的,但也拗不过我和吴安对于这件事的执拗。
每个人的生日在十九岁那年都会阴阳历重叠。
我们坐在自己铺的海绵垫上,靠着暖气拿出来蛋糕。给她带起生日帽,唱着生日快乐,安静的看她许愿。
不用刀子切直接拿掉蜡烛,用手和叉子先一块一块揭下围了一圈的蛋糕周围的巧克力,舔着上边的奶油。
童轺切了蛋糕分给邻居寝室,楼道里边好热闹,我们也好热闹。
十几岁的时光一晃而逝,白驹过隙,匆匆忙忙就不知道它去了哪里。
在家里的李易霖打了电话祝福生日,我们嘻嘻哈哈叫嚷着让她回来,因为觉得“地瓜”不好听改成了“瓜瓜”更加可爱亲和些。
外边已经洋洋洒洒下起了雪,铺在地上一层未化又铺一层,踩下去咯吱咯吱的声响告诉我们这里已经进入冬天了。
楼下摆夜市摊的人们也都支起了棚子取暖,学生们依然不嫌冷的围一圈哈着气等待属于自己的小吃。
那是我这四年里在学校附近吃的最好吃的摊子们了,我们讨厌透了城管,他们一来我们面临的就是饿肚子的不眠夜。
宵夜吃不到心里总会空落落,我们的楼临街,一到傍晚烧烤的味道趴着墙就开始了他的勾引,屡试不爽,我们也总会屈服。
烧烤就着蛋糕吃竟然忽然间变得美妙起来,吃出了幸福的味道。当然还有无意中发现的楼下超市的冰箱里冻着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