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零一七年

我在摄影老师狂轰滥炸之下坐上了返程的火车,赶回学校完成没完成的作品和工作。旅行终有尽头,再一次进入那个让人不敢置信这是省会城市的火车站。

二零一七年元旦钟声敲响我又自以为是成长了一岁。

长时间离家在外的漂泊,让我难以适应家乡的水土。于是经过二十多个小时漂泊到家之后水土不服接踵而至。

一年到头终会来临的假期也变得不那么让人神往,离开学校夜总会开始怀念学校那些曾经让人吃到烦腻的饭菜。

听姥姥姥爷终于来了我家,妈妈可是请了不知道多少回,都已怕麻烦为由被拒绝,这一次终于来了,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不过这倒是让我发现一个蛮令人惊讶的姥爷的秘密,他喜欢吃巧克力。

姥爷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宝藏一样,开心的不得了,但那也是我第一次觉得老去一点也不好,因为身体原因,他根本不能吃多,咬一口就被拿走了,那一脸的失落即使是多年后的某一天还会浮现在我眼前。

我傻呵呵的自告奋勇拉着姥姥聊天,但其实她那个时候已经分不出来我是谁,经常冲着我喊妈妈的乳名。

是的那一年姥姥确诊阿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从开始还知道有李轺茶的存在到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大概只保持了两年,第三年,靠着营养瓶维持,那是我最后一次和她聊起小时候的事情。

然而我并不知道那竟是最后一次。

转眼年后,再被老妈每天追着让干点家务的唠叨声里终于开始买回程的车票,亲情总是这样,距离才能产生一点点美,这不是马上又要离家,终于又享受到了只有刚回家时才能享受到的终极待遇。

在胡吃海塞,猛涨两斤的时候终于到了日子,也说不上来这算归程还是去程,火车一如既往咔哒作响,一路又从春天踏进了白雪皑皑的冬天。

这一年是我人生中很有意思的一年,后来无数次后悔当时放弃了的,自己没努力得到的,运气没给的,以及运气眷顾的统统都在这一年翻天覆地。

我喜欢的我暗恋的人即将毕业离去,带着哪位和他十指相扣到婚礼殿堂的姑娘一起,我二十多年的不知道第几次暗恋,以此又再一次告一段落,那个仗着年长同时开导人的学长跟所有人一样在疑惑未来当中毕了业,我没有去他们的毕业典礼,因为我觉得这种遗憾是我送给这场从来没有开始过得暗恋的一场说再见的仪式感。

在七月份到来之前的这四个月里,我一直在和这种所谓的仪式感作斗争。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以及难以启齿不想被人发现的事情,我的大二生活也即将在别人的毕业中结束,而我消失了将近十二年的姑姑忽然出现在我们全家人的人生轨迹中,带着我仅存的父亲保留下来的哪一张五寸照片的记忆,一键发送微信添加新好友进入了我的生活。

面对着姑姑这两个字,陌生的感觉就像小虫子一样布满全身,放下筷子一边结束着午餐,一边絮絮叨叨和童轺还有吴安描述这种奇怪的感觉。

清早的美梦永远都是被闹铃打破的,但我们又不得不遵循它。

新上任的辅导员升职调岗,书记变成我们的暂代辅导员。

手机一阵狂轰滥炸,在学姐的微信联合电话声音中开了嗓。

我被拽去了办公室点头哈腰保证完成任务,梦还没醒的时候接下了堪称烫手山芋的拍摄工作。

简直是社团技能加满全身,一支学校宣传MV能够出自我手我都想给妈妈打电话高声呼喊我出息了。

有一种低血糖会腰疼,这个老毛病就是我出息了的这一些日子落下的,不过好在我收获了一个天天带着我吃吃喝喝的漂亮小姐姐做朋友。即使后来因为她工作我们失去共同语言不再联系,她也是那段满身臭汗时候的我的白月光。

我知道,书记因为这一次的宣传片得到了学校的赞扬,通俗来讲完成了KPI。

我带的下一届学弟,也大有超过师傅的劲头,让我觉得这就是所谓的高光时刻。

姑姑的问候夹杂在每天熙熙攘攘的生活中,那份尴尬也夹杂在这每天的生活当中。

对于暑假要不要南下去做客这件事情几乎是在奶奶不停强调想姑娘了的声音中被敲定了下来。

假期结束辗转到家不过七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里已经买好去往南昌的车票。

我记得那年夏天风很大,天很热,但是江西并没有下雨,深圳却总在刮台风。

我就像是四处流浪的人一样,将奶奶送到目的地,又转战找到童轺,跑到她家琢磨着能去珠江岛上观光。

台风把我们留在了深圳,处处都充满着惊喜,那也是第一次见到童轺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