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世上的偶然:我为什么拍纪录片
- (日)想田和弘
- 777字
- 2020-06-24 21:13:28
数字视频革命使“观察电影”成为可能
低成本且具有机动性的数字影片不仅仅节约了电影制作的费用,还在创作方法和风格,以及制作者的范围方面引起了巨大的“地壳变动”。
我之所以能够实践“观察电影”的方法,也多亏了数字视频革命。
首先,我们这些数字时代的导演们不用担心破产,可以紧密地跟在拍摄对象周围,长时间开着摄影机,想拍多少就拍多少。
如果说16毫米摄影机拍1小时就要12万日元,那么只有在确认“就是这里”的那种情况下,才能用摄影机拍摄,这是不言自明的道理。于是导演们需要事前对拍摄对象进行周密的调查,和预计被拍摄者进行多次协商,推敲出一个详细的脚本,之后才进入拍摄。摄影时也多是布置好场景和框架以后进行“摆拍”,还要排除被拍摄对象言行中的即兴化倾向。这样一来,明明是纪录片,却容易成为跟着脚本走的“预定调和”的作品。实际上,很多纪录电影和电视纪录片都掉进了这个陷阱。
当然,即使是用16毫米摄影机,像怀斯曼和德鲁这些直接电影的导演一样,即兴地拍摄、反映对象也是可能的。归根结底可能还是要看导演的资质和战略。但是那确实很花钱,需要有充裕的资金支持和能理解通融的制片人的存在才可以做到。
与之相对,我这个既没有资金又没有关系的年轻人(2005年我35岁),当时却宣言:“拍纪录片却要写什么脚本,太荒唐了。事先不做调查,带着摄影机直接上场,痛痛快快拍个够。”我翻箱倒柜凑出仅有的一点钱,买了一台刚上市的索尼高清摄影机Z1,用60小时的带子一个人完成了《选举》的拍摄。整个过程就只花了摄影器材的100万左右日元,以及一些磁带费、我一个人的食宿费和交通费。
之所以能做到这些,不是因为别的,完全是数字革命带来的好处。
反过来说,从前要怀斯曼等一小撮超级精英的导演才能制作的纪录片,因为数字革命而“民主化”的同时,作品的制作过程和方法也“自由化”了。这场技术革命不仅仅限于纪录片,也广泛波及到了剧情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