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参加他的婚礼。
我不知道他想不想让我参加他的婚礼。
但我必须参加,找不到不去的理由。
为什么不去呢,除了吃顿好饭,我还想看看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典礼,还有他的新娘。
我去的比较晚,11点之后到。
除了因为有孩子实在走不开之外,也不想太早去。
我很少参加别人的婚礼。
很多时候,连同事回请的饭都不去吃。
帮不上什么忙,我的存在,或许让他不自在。
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婚礼,愿他在婚礼上翩翩轻舞,美成一只蝴蝶。
酒店很近。
婚礼的前一天下了很大的雪。
我领着孩子,踩着雪,一步一个脚印,走着去。
我和儿子边玩雪边走。
到酒店时,里面很多人,乌压压的。
我带着孩子走进,看到他与新娘在台子上站着。
我以为开始了,有些懊恼来得太晚。
后来才知道是在预演。
婚礼还有预演。
新娘白色的婚纱很是映衬外面昨夜的雪。
在纷乱嚷嚷的人群中,我找不到同事们。
我打了个电话,原来他们在二楼。
我带着孩子往二楼走去。
在转身的余光里,我感到他看到了我。
我想是我羽绒袄的大毛领引起了他的注意。
三个月来天天陪伴我的大袄,成为了我的招牌。
我依旧转身,没迎接他飘落的目光。
实在是不适合打招乎。
不错,我来了。
二楼是个单间,宽敞,气氛轻很多,不熙熙攘攘。
同事们基本上都来了,我找一个椅子坐下,轻放我刚才的心思。
刚坐下没说几句话,就听说,婚礼要开始了,下去吧。
带着孩子下楼。
楼下的人很多,但都不认识。
我带着孩子找一个椅子坐下。
我给孩子剥瓜子吃,然后看到了新娘,她正在对旁边的一个人说话,样子似乎在发火。
心头一震。
我以为是一个瘦瘦的,柔柔的人,像婚纱照中的那样。
现实是,她有些微胖,小有脾气。
相对于绵绵的他,似乎有些不搭。
我给孩子剥着瓜子。
感到他到了身后,我站起身,微笑着喊了他的名字。
他说来了啊。
废话,早就看见了,还不如直接喊个姐姐呢。
我问他几点开始,他说50才开始。
他一个人在人群里站着,孤立地看手机,似乎是一个看客。
他为什么不去和新娘在一起呢,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难道结婚不是他盼望了许久的吗?
新郎们都是抑不住的笑容,你的笑容何在?
难道是因为该结婚了所以结婚?
是因为父母让结婚所以才结婚?
还是因为有宝宝了,奉子成婚?
难道不是因为两人谈了很久,要画个完美的句号吗?
千万不要是,怕我看到了伤心。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是我的罪过。
我会终生内疚。
为什么要去猜呢。
终究是结婚了。
今天他是主角,演一出结婚的戏,送给我们这些客人。
婚礼短暂而简洁。省去了很多枝节。
其实那些枝节是用来加长婚礼的长度,加强婚礼的热闹度的,与结婚的真正目的无关。
结婚是一种宣誓。
在婚礼上,告诉对方,我愿意与你皆手,我愿意成为你的另一半这才是结婚的重点。
而我们中国的婚礼太闹,门外震耳的礼炮和嘻嘻嚷嚷吃东西的人群遮掩了结婚的真正焦点,让形式成了一种重点宣染的色彩。
所以,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外国的教堂婚礼。
我忙得不亦乐乎,又是拍照片,又是录像。
不去拍照,有些过分。
后来,因为太占内存,这些视频都删了,其实也没有保存的必要。
只留一张。
我是最早离席的,是因为大宝在家里闹着找我,嫌我出去带弟弟不带她,老公只好带她出来找我,车已停在楼下。
我下楼来,看到他与新娘在门口站着,送离席的人。
本想喊他的名字,使了半天劲,却没喊出来,而人已走到了他的面前。
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回过身来。
我说“我走了。”
他说“好,走吧。”
连句路上小心都没说。
我却并没有在意,也没生气。
上了车,才想起来,忘了给新娘道一声喜。
好吧,反正走了。
接下来是他的婚假。
他不在的日子,他的工作落到了我的手上。我又不好推托。
其中就是要做一个表。
因为这个表牵扯到一些业务上的东西,我又不是很清楚,所以很费力。
那个时候,我很希望他回来。
但,掐指一算,两周的婚期,离下周一还有很长一段呢。
我去他的公室找个东西。推开门,忽然看到他在屋里站着。
我有点吃惊,真的很吃惊。
他怎么会在这里?
没出去逛逛?
忽又想着我还在忙着他的表,大喜,终于可以推还给他了。
立马关门退出来,赶紧去拿他的表。
我喜不自胜的出去。
这边屁股刚坐下,他在后边着急地跟进来。
怕是我刚才的闪退,让他产生了误会。
他进来了什么也没说,那么来是干什么的?
我把表还给他。
一边解释着表格内容,一边看到他还是穿着之前的衣服。心中一惊。
结婚了,怎么没换件新衣服呢。
唉,那已经是别人家的事了。
还有就是,我终于从这让人头疼的表中解脱了。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