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此时距离案发已经过了快要三十个小时了。老秦驱车带着夏瑶儿两个人来到艾居宾馆。将车停在停车场,两人便直奔艾居宾馆的保安室,调出姚瑶遇害当天的监控录像。情况和预料的一样,下午两点整,陈强走进艾居宾馆,开了一个房间,是位于走廊转弯处的406号单间。二十分钟后,背着大书包的姚玲也走进了艾居宾馆,然后径直走向406房,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去。此后,两人再没露面,一直到晚上八点左右,姚玲才先离开,十分钟后,陈强便从房间内出来,走到前台退房离开了。
事后查证,陈强开的房间所使用的是一张假身份证。尽管事先已有心理准备,但录像记载的整个过程让老秦和夏瑶儿都有些惊诧。两个成绩优秀、外表普通、平日里毫无前科劣迹的高中生,竟然轻车熟路地在宾馆里开房共度春宵,除非亲眼看见,否则很难让人相信。
“这......夏科长你觉得呢?”看着监控内来回放着的影片,老秦问道。
夏瑶儿摇摇头没有说什么,现在她也很是无法相信两个高中生竟然会这样。夏瑶儿闭上双眼吐了口气,心中不由得想到,看在还是老了啊。
但是,随后两人心里一沉,老秦说,那一刻他的心情就像饿得抓心挠肝的人终于得到一块面包,才放到嘴边,却又被人一把抢走。陈强和姚玲两个小年轻在宾馆里幽会,直到晚上八点才离开,因而他们俩都没有作案时间。此前陈强硬抗着不肯说明当天的去向和姚玲编造的谎言,都有了合理解释,他们在为自己的丑行作掩护。可是,无论他们的行为多么出格,都和刑警队无关,我们关心的,是谁杀害了姚瑶呢?
从艾居回来,下夏瑶儿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快三天了案子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发展,这就好像是在玩一个解谜游戏一样。明明刚找到答案却发现这个答案竟然是错误的。渐渐的夏瑶儿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夏瑶儿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看着始终上的时间,她眨了眨眼,然后并没有直接去市局而是来到医院。
来到江叔的办公室,夏瑶儿站在门口看着正在为患者检查的江叔,然后便悄无声息的坐在了一旁。等这个病人走之后江叔方才看到夏瑶儿,然后问她有什么事。
“我想了解一下陈鸿羽。”夏瑶儿没有避讳什么,直接提问出来。
这不禁让江叔有些吃惊,不过江叔很快缓过神来,然后推了推眼镜:“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他。”夏瑶儿说完便低下头不再说话。江叔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丫头心里在想什么。然后就笑了笑,之后便对夏瑶儿讲起我的故事。听完江叔所讲的之后夏瑶儿完全傻了,她真的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么多的故事。她眨着眼睛看着江叔一时没有缓过神来。要不是江叔叫了她几声,恐怕她还沉醉在这段往事之中。
“其实小羽这孩子真的很不容易,而且肖毅我想很快就会回来了吧。”说罢,江叔靠在椅背上长长吐了口气。
“那,有什么变法可以救他嘛?我是说蛊虫那件事。”夏瑶儿看着江叔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江叔说道。其实江叔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除我体内的蛊虫,如果他要是知道的话,早就帮我除掉了,何必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呢?看到现在的我,江叔就会想起江珊珊,她之前和我一样,之前也是被肖毅在体内种了蛊虫,可惜的是江珊珊从小就身体不好,再加上体内有了蛊虫最后才导致昏迷不醒,然后就离世了。
其实现在我要是醒来的话,一定会找苏妲己的,毕竟她说过我还有得救,可惜现在的我醒不来。从做完脑瘤切除手术之后我就像是一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每天靠输液为生着。其实我真的不想这样子活下去,毕竟现在的我只会拖累大家。
推开门,夏瑶儿走了进来,她来到床边抓起我的手,泪水也随着我的手指流下。一切都在不言中,夏瑶儿不知哭了多久才好转过来,然后对我说要继续去侦破姚瑶案子后便离开了。此时的我只感觉我的眼角有些湿润,一滴泪就这样的流了下来。
姚瑶遇害案久侦无果,大家都有些泄气,于是渐渐把它搁置起来。新案不断上来,老秦和韩萌萌都被抽调到其他案子里,姚瑶案的办案力量越来越薄弱。姚瑶的遗体今早已经被母亲张慧拉到火葬场被火化了。由于尸体损毁严重,殡葬美容师花费了六个多小时,才把姚瑶尸体的腹部器官塞回去,又把脸、胳膊、腹部和腿开裂的皮肤缝合,再用肉色胶带和油彩进行修复,直到看不出破绽为止。
新来的重案组成员马可去参加了姚瑶的葬礼。毕竟这是他上岗第一回接手的案子,所以在这几天之中他自己也都在走访调查之中,虽然说之前没有跟我们一起参加侦破工作,但是他还是挺关注这个案子的。
据他回来时说,张慧和姚玲在葬礼上一度哭得不省人事,姚铁心也因心脏病发作被送往医院急救。马可的话,像有形有质的东西卡在韩萌萌的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一整天都郁闷得难受。
无疑,杀害姚瑶的人具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他不仅躲过了马路上密集的监控摄像头,而且轻易取得了姚瑶的信任,跟随他去到荒凉的苍莽山脚下。而犯罪现场未留下足迹、毛发、凶器或其他证据,这也显示出凶手心计之深沉、策划之周密。甚至案发当天晚上的小雪、苍莽山脚下的食尸野狗,看似偶然,其实都在凶手的计算中,小雪帮他清洗犯罪痕迹,野狗帮他毁坏尸体。
也许只有那个清晨骑车上班的养路工人,是整个案件中的偶然因素,否则,也许直到姚瑶的尸体变成一具白骨才会被人发现。到那时,也许连她的死因都将无法查明。这个凶残而狡猾的人,为什么要如此谋害一个初中三年级的小女生呢?
又是一场雪,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好像舞蹈家从空中舞动一般,那姿态优美动人;落到地上后,像是给大地穿上一件白色的棉袄一样。雪洒向人间,洒向漆黑的角落,洒向一切需要白色的地方。雪花如花飘落,不如说是仙女下凡,她们舞着高贵的身子,托着深深的寒意,飞出了天空的银幕。每一次的着地,都是对大地的热情拥抱与亲吻,或许她不想打扰正在睡梦中的人们,总是轻轻地降落,无声无息的来到人间。
虽说下雪的景色很美,但是对于市局的所有人来说,现在都无心观看。都在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去面对这个无法解答的案子。看着外面的飘雪,夏瑶儿的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只见她此时正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
就在这时,夏瑶儿的手机响了起来,夏瑶儿紧皱眉头看着来电显示,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本来她以为谁打错了,然后就给挂断了,之后就收到一封短信,上面写着让她接电话,之后这个电话又打了过来。
“喂?”夏瑶儿有些疑惑的接通电话。
“是我,张欣怡。”电话那头说道。
张欣怡?夏瑶儿想了一下,然后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接着便问道:“有事?”
“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张欣怡没有说她电话是为了什么,反倒是让夏瑶儿告诉自己她在哪里。
“......”夏瑶儿有些无语,对于这个人她是一直没有什么感觉的,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人还在一旁骂她呢。现在不知道这个人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我是为了姚瑶的案子,我知道鸿羽现在躺在医院里,所以我也想帮他做点什么。”见夏瑶儿没有说话,张欣怡便说出自己找她是为了什么事了。然后两人约好在市局不远处的咖啡厅见面。挂了电话之后,夏瑶儿还是一脸的疑惑,但是没有多耽搁什么直接起身换好衣服走出法医科。
来到咖啡厅,夏瑶儿便寻找张欣怡的所在,最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她的身影,走过去坐下,夏瑶儿没有开口。她看着张欣怡等待着她的诉说。
“来了?喝点什么?”放下手中的杯子,张欣怡微笑着说道。
“不用。”冰冷,还是那么的冰冷,这就是夏瑶儿的招牌。
张欣怡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绝对的冰美人,但是她也不生气,只见她笑了笑然后对夏瑶儿说道:“好吧,这次我找你来,主要是为了姚瑶这个案子。我知道你们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发现,这或许是你们的路线有错误,如果说换一个路线的话我想很快就会侦破的。”
换路线?听到张欣怡这么说,夏瑶儿有些发愣,但是她仍旧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听着张欣怡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