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岛闹出的动静妖界也有所闻,只是大妖王始终坚持以静制动,想再观望一些时间。
妖族如今处于特别期,白芷才偷偷去了一趟琼岛,如今不适合再去。
关于琼岛异端与仙界仙将之战的大多数情况也是由外面的探子来报。
听说琼岛外的灵力风暴已经被天元除去,没了那天然的屏障,其他各界想进入琼岛都是轻而易举。
而前几天传来的消息就是仙界惨败,异端惨失枫叶一员大将,异端里也的小兵也是死伤无数,可谓两败俱伤,关于天元的消息却不见得有。
而异端之王易晓柔只在战时出现过一次,那仙界将军天元是为她重伤,而后不知所踪。
妖族派了不少妖兵前往琼岛探视,只是刚刚迈进了琼岛土地,就被纷纷打飞,而琼岛之巅可以看到一个强大的阵存在。
白芷做不了其他,只能每日待在自己院中祈祷,希望易晓柔还有她两个娃娃没事。
她在院中百无聊赖地转圈,最近大妖王盯他们也是极严,根据某个小道消息传出,大妖王觉得琼岛与仙界之战其中有蹊跷,更是怀疑琼岛只死了个枫叶,是易晓柔的手笔,因为枫叶有反心,连带着最近连事情都少了。
白芷转着转着,眼角余光瞥见一抹身影,她回身看了一眼,又转过身揉了揉眼,随后她四处看了一遭,突然庆幸她平时里爱自由,自个儿院中一个伺候的都没有。
但她还是不放心地走上前将他慌张地拉进自己房内,还把门和窗给锁严了。
确定一切搞定之后,她看着悠哉悠哉在她房内打量的玉子卿,“你怎么突然来这里?”
玉子卿瞥了她一眼,然后找了个凳坐下,“我如果不来找你,你怕是永远都不会主动见我。”
“咳咳,”白芷忙在他身边小凳坐下,连道,“你突然来这儿,是易晓柔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玉子卿紧紧地盯着她,面色极是不善,“我先前给你传书多封,你为何不回?”
白芷楞了一下,茫然的模样仿佛她从来就不知道有书信这回事,“传书?何时传的,怎地我竟全然不知此事?”
玉子卿整张脸在听到白芷这回答时就耷拉了下来,一双黑眸又深又沉,他隐忍着怒气不发,可看着白芷这副装模作样又忍不住生气。
果然这世间也只有白芷能把他惹到如此生气,他淡淡开口,拆穿白芷拙劣的谎言,“我那是灵力传书,只有收信者方能阅览,而你这边阅览过后,我那边的书信会自燃。”
“如今我屋内三百五十五封传信,无一存在。”
白芷脸上的笑僵了僵,难得沉默不再说话。
谁写个信还数自己写了多少封?
“你是不是想着我去了仙界之后,自此便与我两相决绝,再无瓜葛。”玉子卿接着追问。“便连当初,也是故意哄我去仙界的。”
白芷没说话,只是沉默的态度已经表明一切。
玉子卿失望地看着她,可嘴上还是固执想问个清楚,“为什么?你今日必须给我讲清楚,你到底……喜欢我还是不喜欢?”
白芷没办法与玉子卿对视,只能慌乱地移开目光,掩饰地去拿桌子的杯子倒茶水喝,说话的时候眸子也是盯着杯子里的水,不曾看过玉子卿一眼,“你什么都清楚,又何必非问得如此明白,搞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呢?”
“仙妖有别,如今又是这个局面,届时你我上了战场,难道还能临阵脱逃吗?你不会为了我倒戈相向,我也不会,你的身后有当时灵界的臣民,你的祖父,还有仙界,而我身后是妖族,我们是没有未来的,与其纠葛到最后各不得好,就这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大家再见自当陌路不好吗?”
玉子卿沉默着,紧紧咬着牙,却不说话,死死瞪着白芷,仿佛要从她这副故作无谓的面皮上看出她内心的想法。
白芷又抿了口茶,淡淡道,“回去吧,以后,我不会再问你关于仙界的任何事了,你也不用再传书给我。”
玉子卿冷着脸起身,因为动作太大反而将坐着的凳子给带倒了,他见白芷连看也不看自己,心里更气,他冷着脸缓缓道,“所以,你说这么一大堆,不是因为不爱我,你其实心里是有我的,对吧。”
“只是因为你胆小,你害怕,但是我们之间,如果不去试过,怎么知道就没有未来。”
他见白芷惊讶地看着自己,似乎要说什么,他弯身伸出手将白芷的嘴巴抵住,制住了她接下来准备说的话。
指尖触感温软,玉子卿心痒痒的,低眸时瞥见白芷模样,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这么多年,除了三百年前与白芷相处时牵牵小手,其他再也没有任何僭越。
他有些慌乱地移开手指,却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将手扣住白芷后脑,他的身子也跟着倾下。
那是如他想象中的美好,还带着微微的香气。
白芷瞪着眼睛,完全没从玉子卿那个明月清风,风光霁月,一本正经说完话之后开始耍无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等她回过神来时,玉子卿早已退开了白芷,他的唇色泛起几分红,耳尖也慢腾腾地自下而上冒着热气。
他看着白芷震惊的表情,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做出了这种事,不过他还是端着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我觉得挺有未来的,仙与妖。”
白芷不可置信地看着玉子卿,觉得他估摸是魔障了。
那个一向端着仿佛她多说几句撩心的话他都觉得不适应的玉子卿怎么变成这样了?
玉子卿咳了咳,对上白芷震惊的眼神,他也极怕白芷提到刚刚的事,便转移了话题,“近来六界极乱,只怕未来六界与异端之间必有一战,届时,我还是希望你先保全自身,不要轻举妄动。”
“我还是希望你记住,名利,地位,权势不过只是浮华一瞬,这个世界的一切,不及你性命重要。”他说完,脸色倒是浮起可疑的红色。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说起如此酸溜溜的情话。
而白芷听完,也是跟着笑了笑,她双眸紧盯着玉子卿,仿佛要从他面上辨出一个真伪来,“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般重要的吗?”
玉子卿犹豫着要不要点头呢,白芷紧接着又问,“那么,你会为了我,放弃仙界吗?”
“如果仙界要除掉我,你会为了我背弃你的仙族吗?”
玉子卿沉着脸默了,他拧着眉状似在思考,可再次看向白芷的眼神里带了不赞同。
白芷不待他说话,便笑着替他把话答了,“你不会。玉子卿,这可不是传说中的梦泽,我也不需要你来为我编织美梦,我要的,我会自己去争取。”
“还有,名利地位与权势我白芷何曾放在眼中过,你那么说,不过是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个形象罢了。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谁都不选,只选易晓柔吗?”
“我们的目的相同,不过是要一个公平罢了,而高高在上习惯了的你,想必穷尽一生也无法理解吧。想法的差异才是我们之间最大的距离。”
玉子卿等白芷将话说完,见她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的意思。
他才缓缓开口,“说完了吧,你能说出那番话,只能说明你对我也不理解,或许说,你只是在害怕,你觉得我喜欢你不过图一时新鲜罢了。”
“你在逃避。”玉子卿一语道破。
“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个设想,我觉得没有回答的必要,因为那不会出现,只要我在,我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身陷性命危机。”
“我喜欢你,也是认真的,我知道万古以来仙妖矛盾为何,不过是因为彼此不曾了解过,我好好认识了你,便也认认真真地喜欢了。”
任由白芷再能说会道,可在将话完全摊开了讲,甚至大有剖心明志的玉子卿面前,也没了辩驳的心思。
他说的,确是事实。
玉子卿见白芷似乎被自己说服了,他勾了勾唇,“要不要打个赌,我赌我们一定会有未来的。”
白芷没回答,静静地盯着玉子卿不说话。
她没办法拒绝,理智却也让她没办法答应他这样荒唐的事。
毕竟眼前的玉子卿,完全抱着一腔“我本将心向明月,不惧明月照沟渠”的热血在述说着对未来的期待,她实在不忍拒绝。
最后玉子卿开开心心地离开了,白芷又发愁了。
这玉子卿,每次一出现,就将她做好的决定全盘打乱,还打乱得毫无原则可言。
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索性就顺其自然,不再去想了。
琼岛
纳兰沐风被宝宝带到了宝贝的房间,看到了那段宝贝留下来的她的记忆。
当看到那个提着剑,穿着铠甲的仙官面孔时,他的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直到回到了现实,他的脸色也没缓和多少。
宝宝看着纳兰沐风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爹爹,你知道妹妹被谁抓了吗?”
“我让陈明叔叔帮我到处查了好多天,但是一直没有消息。”宝宝委屈地看着纳兰沐风,没再接着说下去。
纳兰沐风看着眼前自己跟包子似的儿子,眉宇间多了几分嫌弃,“男子汉大丈夫,别随随便便就掉眼泪,像什么话!”
宝宝被训得背脊下意识一挺,心里却委屈得不行。
他还不委屈吗?这么多天娘亲不在,他一边担忧着娘亲安危,一边担忧着妹妹,一边生怕自己又给娘亲带来什么麻烦,成天郁郁不得志,睡觉都睡不香了。
好不容易娘亲回来了,却成了这般模样,他只是委屈了一下,还被素未谋面的爹爹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