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到焦虑吗?”
“我感觉自己在被虚无劫掠。”
………
不知是从哪里看到的这样一句话,她觉得,这句话与她如今现况格外相称。
“你是谁?”
“我是你啊。”
“你是我……?那我又是谁?”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一体的,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亲人。”
“亲人?”
“是!”
“那你……到底是谁?!”
“吾乃兽族之王,万万魔兽,无不以吾为尊!而你……也即将成为吾!”
……………
“堂堂人间帝王,竟是上界无名之辈的一条狗,可笑可笑。”场面僵持之际,纳兰沐风却出了声,
紫流觞眯眼,唇角微提,满是不屑,“无知的魔类。”
他身上灵力随即暴涨,无形的气流以他为中心四散开来,卡擦卡擦——细小的声音突然响起,墙瓦登时生了裂缝,像蜘蛛网一样往四周蔓延,“彭”——本就是建筑在地下的,如今一下,尽数坍塌。
好在这儿基本上都是圣境以上强者,就算有晕倒的………好吧那并不关魔尊大人的事,反正他早早就将易晓柔护在怀中。
“呵呵呵呵………”低沉的女声陡得响起,三人面面相觑。
只见原本躺在纳兰沐风怀里的女子却站了起来,并且身距某位魔尊一米开外。
她闭着眼,胸口还在不断往外淌血,苍白的脸上唯那唇角笑意格外……诡异。
原来还只是微微的弧度,只是越扬越大,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诡异。
低沉的笑声就是从她身上发出。
她的身子像是清醒一样的站立,随而竟飘离了地面,她的背后有什么正在伸展开来,黑乎乎的,只待它伸展完毕,才看清——那是一对尖细的黑色羽翼,传说中的,恶魔羽翼。
衣袂飘飘,面容精致,陶瓷般的白皙细腻,猫儿似的琥珀色眼眸也成了琉璃似的淡紫,瀑布般长发铺在她身后,随风飘荡看起来竟格外有几分妖娆。
她眼角弯弯,随即意识到什么一般,伸手在平原一样的胸前一抹,巧舌一卷便将食指指尖的红色液体卷入口中,她眯了眯眼,回味似的砸吧嘴,“美味!”
在旁人呆颚的目光下,她还更下节操地……拿出一把不知从哪儿来的镜子,拿在眼前瞧瞧看看,“啧,这长相才对得起吾王身份。”
“……”纳兰沐风默了默,有那么几秒迟疑了,眼前这个自恋又臭美得要死的异端有可能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儿?
“屁孩儿?”他忍不住出声。
谁料原本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少女听到这称呼登时就炸了毛,恶狠狠地瞪着纳兰沐风,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贱婢?!”
听到这一声暗含秋波的谩骂,纳兰沐风心里那块石头落了地。
还好还好……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是那么记挂着本尊,这爱称本尊还记得是你临死前给本尊取的呢。”
“呸!”话一刚落,少女一唾沫星子就喷了过去,气得胸膛直起伏不定。
妈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种越老越不要脸的!
还爱称……呵,她不用口水淹死他那都是谢天谢地了,去他的爱称!
想当年她傻乎乎就被他哄骗住,信了他那什么“只有朋友才能让他献出生命”的鬼话!活生生掐死了自己的后路,把自己吊死在纳兰沐风这颗歪脖子树上!她就那个气呀,恨不得把自己呼啦两个巴掌给扇清醒些。
“邪凉,本王命令你,将这个不要脸的贱婢给本王杀了!”
“是,吾王!”突然被点名的邪凉稍稍迟疑,随即单膝跪地,恭敬颔首。
看着少女那因换了个灵魂而变得格外娇美的容颜,心里突然想起易晓柔那张面瘫脸。
我早就说过,当你知道我身份那一刻,你会后悔的,那么你现在,后悔了吧。
邪凉腾地站起身,随即祭出一把短剑,直接就朝纳兰沐风杀了过去!
纳兰沐风只是挑了挑眉,不疾不徐地挡过邪凉的杀招。
说是杀招,也真的是杀招,她半点儿余力不遗,这边祭出短刀近身攻击,那边意念操控一切可操控的东西来给纳兰沐风一个背后袭击。
少女看着纳兰沐风防前顾后的狼狈模样,冷声哼哼,“活该!”
身侧劲风袭来,少女一侧头,恰恰有尖锐刀身擦过她的颊边,几缕断发从她眼前飘落——那是她的头发。
她正望着那段断发失神,突然觉得颊上传来微痒的痛意,伸手一抹,血色映着莹白指尖格外触目。
她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眯了眯眼,不疾不徐地闪过紫流觞砍过去的攻击。
“原来是你这个贱婢干的,竟敢对吾王下手?!”
紫流觞冷哼一声,“不过就是个杂血的异端罢了,竟敢自称为王?!”
随即灵力暴涨,登时就从圣境巅峰升至神境!还是初阶,周身灵力很扎实,不会出现灵力分散不稳固的状态。
属于神境强者的标志赫然立于少女眼前——他通身萦绕着浅淡的乳白色光芒。
“哼,不过只是个刚迈入神境的菜鸟,也敢在吾王面前嘚瑟?”她学着紫流觞方才的语气,瓮声瓮气像个小老头,格外好笑。
随即眉眼一敛,单手贴在受伤的胸口,还滴着血的胸口瞬间就愈合了,甚至身上还蕴含着某种奇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