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桂系怀疑自己有被赤化的倾向,江浩文找到了白东年。
现在的白东年是桂林军分校的教导主任,少校军衔,虽然官算不上多大,但多多少少在桂系也有那么点说话的权利。
在江浩文的好说歹说之下,白东年念着一点那对秦正康仅剩的一点点旧情谊,答应了江浩文的请求。
但是白东年也对江浩文提出了要求,不能在里面和秦正康接触太久,自己去到那里秦正康说了什么必须回来对自己汇报。
得到白东年的允许后,江浩文来到了关押秦正康的监狱。
在狱警的带领下,江浩文来到了秦正康所在的牢房门口。
秦正康浑身是伤,头发凌乱,原本那张白净帅气的脸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污痕和几道已经结痂的伤疤。
他昏迷了过去,手上又添了几道新伤,看样子是又受了一次刑讯。
秦正康脚下的破碗里,已经变干的一点稀粥混合着一点泥沙。
江浩文怎么也没有想到,秦正康会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
昔日的同窗老友,在监狱里受尽了刑罚,而自己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现在的他。
狱警想要叫醒秦正康,被江浩文拦了下来。
江浩文示意狱警出去,自己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
虽然不知道江浩文想要干什么,但碍于白东年下的命令和江浩文本来等级就比自己高,狱警还是照做了。
好一会的功夫,秦正康才从昏迷中醒来。
秦正康睁开眼后,看见了江浩文,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惊讶。
“你还好吗?”这是江浩文对好久未见的老友最真切的问候。
“你不该来的!”这是秦正康醒来后对江浩文说的第一句话。
江浩文知道秦正康这句话的意思,他是怕自己来看他的事情传出去了,自己也会被扣上共党分子的罪名。
江浩文告诉秦正康,自己是得到了白东年的特批之后,才进监狱看望他的。
秦正康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似乎是他想到了什么东西,有些不太敢相信。
“如果你是白东年的说客,那就请回吧!我不会背叛自己的组织,出卖自己的同志!”
江浩文却摆了摆手,示意秦正康听他把话说完。
“我,想帮助,你!”
江浩文故意把句子分开了说,说“我”的时候指了指自己,说“你”的时候,指了指秦正康。
或许是多年的默契,又或许是对江浩文的信任,秦正康感觉到江浩文并不是白东年的说客,而是真的能够在现在帮助到自己的人。
秦正康示意江浩文把耳朵凑过来,江浩文把耳朵凑过去后,秦正康把一个地点和一段接头暗号以及几句话告诉了他。
江浩文对秦正康点了点头,秦正康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秦正康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他对江浩文的信任,他相信江浩文是真心要帮自己,而不是来出卖自己的。
“你请回吧!回去告诉白教官,我是不会背叛组织的!我有自己的信仰!”
这是秦正康和江浩文说的最后一句话。
江浩文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关押秦正康的牢房。
秦正康对自己说的那些东西,也许就是他最后的底,也许只是他所知道的一部分而已,又或许根本就是对自己还不完全相信的考验。
不论秦正康对自己是不是完全相信,自己都要去一趟那个地方。
因为江浩文相信秦正康是信任自己的,而自己也是真心真心想为他们做一些事情的。
假如那就是秦正康最后的底,那么自己帮助他把任务完成了,便可以挽救无数共产党人的性命。
想到这里,江浩文加快了步伐。
回到军校之后,江浩文只是随便对白东年汇报了一些东西,其中的重点内容就是秦正康最后对自己强调的那一句话。
“回去告诉白教官,我是不会背叛组织的!我有自己的信仰!”
白东年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
虽然抓捕秦正康时白东年一点情面也没留,但江浩文能感觉到他其实是想救秦正康的。
毕竟是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再怎么样都是有些感情的。
可是当两人信仰站在了对立的一面时,就只能够成为敌人了。
江浩文和白东年请了个假,说是想回家一趟。
本来江浩文连续请假的行为是不能得到批准的,但江浩文现在的身份是学校的教官,本来行动上就比学员要自由得多。加上江浩文确实已经是很久没有回过家了,所以白东年便批了他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