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洗礼与恩师 (求收藏求推荐)

普文特的精神状态显然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苦苦支撑着,稍有一些剧烈的刺激怕是永远都救不回来了。

“这可真扎手。不过以我现在的能力应该能够处理。”乔布特朗心想道。

于是乔布特朗命副手崔斯特涅取来了圣光经、圣水和一些其他仪式中需要的物品,必须先进行初步的净化稳定他现在的精神,之后再进行洗礼仪式。

这些神秘学的知识都是在进入神秘调查局后经过专人教授后习得的,用于应付一些紧急的情况。

乔布特朗先是让菲利普先到楼上去稍作等候,随后便关上了门,点燃了三根蜡烛。

对圣光会教徒来说,三是一个神圣的数字,代表着圣光,圣子与圣灵,所以进行这仪式的时候,三根蜡烛代表着圣光的恩宠和旨意。

乔布特朗翻开了圣光经,翻到了玛泰福音,吟诵道,

“神,与我们同在。

唯有忍受到底的,必然得救。”

乔布特朗倒出了圣水,用橄榄枝沾了些许撒在普文特身上,只见在那吟诵经文的过程中,有着些许神圣的力量笼罩在圣光经之上,化作了一根根细如蛛丝的光缠到了普文特的身上。

一些藏在精神深处的污秽被那光线从普文特的脑海中清理出,并在那撒到普文特身上的圣水中所拥有的神圣力量相互消融,那些圣水化作了水汽而消失在空中。

这只是普通的净化仪式,就已经揪出了那么多的污秽,证明那精神在之前已经受到了大规模的污染侵袭。

乔布特朗邹了邹眉头,心想道,“这可是大工程了。”

崔斯特涅在净化的同时在旁边用一些炼金工具调剂了一些精油,这些精油将用在即将发生的洗礼或者说驱魔更准确一些。

初步的净化匆匆的结束了,神情恍惚的普文特被绑在了床上。四肢都被崔斯特涅用麻绳固定着,以免在接下来的仪式中发生意外。

这些麻绳的原材料是用坚韧却柔软的罗布麻钩织而成,四股的结构加上长期被桐油浸泡后,能使这罗布麻绳更耐用,此时选用了这样的做工复杂的麻绳自然是为了避免仪式中普文特身体的挣扎扭动被一般的麻绳刮伤身体导致大出血的意外发生。

固定好普文特后,乔布特朗在地上挥洒了一些崔斯特涅先前准备的精油。这一次以橄榄油为底调,配上了金盏花油,和些许当归油。

当归独特的香味散发在房间里,乔布特朗再次翻开了圣光经,但这一次乔布特朗不再是由自己捧着圣光经,而是将圣光经平放在普文特的身体上摊开。

乔布特朗再一次吟诵着玛泰福音的经文,

“野肃叫了十二个门徒来,给他们权柄,能赶逐污鬼,并医治各样的病症!”②

普文特的身体随着经文一直的颤抖,面容扭曲,先前已经非常憔悴苍白的脸此时毫无血色。

普文特在床上不停的企图挣脱束缚,但这一切都是无意识的,他嘴里发出了正常人类听不懂的话语,就如同那种恶意的生物所发出的声音。

崔斯特涅先前绑着普文特的麻绳排上了用场,令普文特无法从床上翻下袭击二人。

乔布特朗见状,将圣光经继续翻页,翻到了玛可福音,并继续吟诵着经文,

“门徒就出去传道,叫人悔改,又赶出许多的鬼,用油抹了许多病人,治好他们!”③

随即便将剩余的精油涂抹在普文特的额头上。

那些精油在普文特额头上发出了呲呲呲的声音,就好像随时会被煮沸而蒸发了一样,并留下了一些如同烫伤了的小伤口。

这些伤口过几天便会痊愈,因为当归是一种上好的伤药,有着活血化瘀的功效,显然这配方是经过了多次实验后得出的最佳配方。

精油中的金盏花此时起了作用,令普文特野兽般的行为缓缓冷静了下来。

乔布特朗松了一口气,幸亏洗礼仪式起到了作用,不然他几乎就要进行真正的驱魔仪式了,万一驱魔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起了恩师当年的犯下的错误,他的恩师曾经是一名驱魔人,但他有着一段遗憾,就是驱魔失败的经历导致了一条生命的消逝。

乔布特朗的恩师是一位知名的驱魔人,曾多次成功为受害者驱赶恶鬼,但仍为那一次的失败而抱憾终身。

他叫阿诺德.伦茨,隶属于野肃会,表面的身份是一名牧师。

经常身穿着黑色的圣袍,圣袍上的三十三颗纽扣象征着野肃在世三十三载,衣领颈部有一片白色的项圈:罗马领,卡在喉咙的位置一直提醒着自己谨慎于言。

项圈的下方还佩戴有两条长约十五公分的下垂白色袋子,象征新旧约的开叉讲道带。黑色的长袍象征着不完全和悔改,同样展示着谦卑受教的态度。肩上背着个袋子,象征着向主乞讨智慧与知识。④

阿诺德行走于徳国内,日常会宣扬主的教义,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来自莱布尔芬格市的邮件。发信人来自当地的神父,神父在信中提及,一名叫安娜丽丝.米契的女孩怀疑被恶鬼附身,⑤

当地的神父和牧师对其进行过驱魔仪式后情况更加恶化,对此情况他们毫无头绪并无能为力,只能邀请专业的驱魔人阿诺德前去解决。信中还写着一句令人寻味的话语:我对此无能为力。

信件中附带了两张照片,一张照片是个面容姣好,精灵可爱的女生,另外一张中的女生则面容扭曲,脸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疤,身体状况明显恶化。

在获得主教的许可后,阿诺德便动身前往了爱娜丽丝的住所。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屋内传来了怒吼、哭声和玻璃打碎的声音。

阿诺德直接推开了没上锁的门,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传来声响的房间里。

在牧师踏入房间内的那一刻,所有的怒吼和哭声停止了。

床上被捆绑着的女孩看着阿诺德牧师说,

“我没有生病,我没有癫痫症,我也没有精神分裂症。我还是我,您相信我吗?”

阿诺德牧师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纯银制作的十字架放到了女孩的手上,并说道,

“我相信你,我们都是主的羔羊。”

女孩看着十字架,当时的眼神没有惊恐,没有抗拒,稍息后便睡着了。

对于家里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安娜丽丝的家人本来带着一丝防备,但看到阿诺德身上的牧师装扮与瞬间能够令安娜丽丝平静下来的现象,他们选择了无防备的去相信他。

“我是来自野肃会的牧师阿诺德.伦茨,谁能告诉我,在我来到之前发生过什么?我需要一切的信息和细节。”阿诺德沉稳地说道。

父亲约瑟夫面带惊慌的说道,

“牧师请坐,我们是圣光会家庭,我们都是虔诚的教徒,每周都要去两次弥撒的,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安娜丽丝身上。她十六岁的时候因为严重的抽搐被医生诊断出癫痫症。在五年前六月的时候,安娜丽丝由于癫痫发作在精神病医院中接受治疗,但她跟医生说她能看到各种鬼脸,在窗户的雾气上,在雨后的水坑里,都有着狰狞的鬼脸。医生认为她是有着精神分裂症和精神错乱导致的幻觉,所以行为紊乱和能看见幻觉。”

阿诺德打断了约瑟夫的诉说,并说道,

“你是说,五年前?”

约瑟夫点了点头,并继续说道,

“对的,五年前她就开始服用惊厥药物和氯丙嗪。而在三年前可怜的安娜丽丝确证了有着抑郁症。长期的服用精神类药物并没有改善任何的病症,她甚至声称自己听到了那种诡异的声音诅咒。”

阿诺德问道,

“是怎么样的诅咒?”

约瑟夫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并说道,

“那是污秽的语言,内容是,你的灵魂将在地狱中腐烂,化作罪恶的污泥,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阿诺德示意约瑟夫继续说下去,并喝了一口随身携带的水。

“我们认为科学和医学已经无法帮助到她,于是便尝试着请求来自圣光的神圣力量。我们去过圣达米亚诺朝圣,但当她看见十字架的时候就开始了尖叫,神父取来了神圣的泉水,但她拒绝喝下。我们要求了社区中的神父进行驱魔,但效果不理想。

逐渐她的身体状况恶化、表现出攻击性、自残、吞食昆虫,还舔舐自己的尿液。

到了深夜三点的时候,她会呈现出一种身体扭曲的姿势,头部面向上,肢体却向下支撑的姿势在地板上行动,嘴里会发出类似野兽的声音。我们都吓坏了。”

约瑟夫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了女儿那些非人一般的行为感到害怕。

“可以告诉我,神父驱魔仪式中安娜丽丝的反应吗?”阿诺德问道。

“仪式进行的时候,我们并不在现场,只有神父和格拉姆.卡特莱特医生在场。”约瑟夫回答道。

“我明白了,能把神父和格拉姆.卡特莱特医生请来吗?我需要他们目击的一切。”阿诺德说道。

约瑟夫面露难色,并说道,

“格拉姆医生应该没有问题,但神父已经去世了,就在前天晚上。”

阿诺德感到了震惊,原来那一句我已经无能为力的话是神父所交代的遗言。

阿诺德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并念诵了三位一体的名,便起身走向了门口,喊上了约瑟夫,

“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马上出发去找格拉姆医生。”

圣玛丽安医院精神科

阿诺德牧师在约瑟夫的带领下找到了格拉姆医生,格拉姆医生看到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已经等了很久很久。格拉姆医生开口说道,

“两位请坐吧。我是格拉姆.卡特莱特,安娜丽丝的主治医生。”

看了阿诺德一眼后,格拉姆医生自言自语的说道,

“神父需要一个精神病科的专家去观察病人的生理和精神状态,而我作为主治医生就是最好的人选。我答应了,但我现在后悔了。在我目击那驱魔的现场后,我认为她并没有生病。我见过不少的精神病人,他们的症状有些都非常的严重,但吓不到我。从我从医以来,没有任何一个案例能够与她的案例相比。”

格拉姆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圣光啊,要是知道那么可怕那一晚上我就不会去了,简直让我惊恐。那晚回去之前我对她作出了基本的对答调查,她非常的清醒,并完全明白她体内存在着一些。。。东西。。。当那些东西不控制她的时候,她还是自己,完全正常的自己。要知道,疯子是不会知道自己是疯子的,这与我学到的精神病知识所矛盾。”

阿诺德打断了格拉姆医生的发言,并询问道,

“时间呢?时间非常的关键。”

“那是下午的三点。”格拉姆医生回答道。

“下午三点,野肃死去的时间,象征世界被圣子之血染红免罪的时间。一个聪明的选择。抱歉打断了您的发言,请继续。”

格拉姆医生继续说道,

“仪式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闻到了一股烧焦了的味道,那种不详的气息让我不安,我站到了边缘的角落里。最初爱娜丽丝怀里抱着一个兔子形象的布偶,就是那种复活节常见的兔子形象。

当时她还是一个正常的女孩,也许只是看起来有点憔悴和面容消瘦,但我能保证当时她是正常的。我们用麻绳绑住了她的四肢稳定在教堂中,她并没有反抗,并用着清澈的目光鼓励着我们。

神父开始了吟诵经文的时候,一切变得不再正常了起来。她的目光变成了野兽,用力的挣扎着,并崩断了其中一根麻绳。那种怪力令我惊讶,令我恐惧。她的嘴里开始说出了古老的语言,有拉丁语,希伯来语,和希腊语,另外一种我认不出,也许是亚拉姆语?”

“亚拉姆语?”约瑟夫问道。

“吉都跟祂的信徒的语言,也是闪族的母语之一。”阿诺德解释道。

此时格拉姆医生身体前倾,双手拍了一下桌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这些话是同时说出来的。这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天上的父不允许的存在就躲在了那少女的身体里,用恶魔的低语吼着,我是那寄居在这身体里的灵魂。这时候我注意到教堂中的十字架颠倒了,十字架上的野肃的面容变成了长着长角的巨龙的形象。

我非常确定那就是撒旦!

教堂内的彩绘玻璃纷纷被那女孩的吼声震裂,一块原本画着野肃为加大辣人驱魔的彩绘玻璃就在神父的上方碎开,一块画着野肃的眼睛的玻璃从高处落下,插到了神父的胸口。

我当时十分的害怕,幸好提前躲在了角落没有被波及到。但诡异的是,这些玻璃都巧妙的避开了安娜丽丝。”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消息,这个十字架请您收好,愿圣光保佑你。”阿诺德将随身的十字架给与了格拉姆医生,便起身与约瑟夫离开了医院。

约瑟夫跟上了阿诺德,并问道,“我们现在是回去驱魔了吗?”

阿诺德摇了摇头,神情凝重地说道,

“不!我们要去做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