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楚虽三户

陈婴，以前作过东阳令吏，有德行，为人瑾慎，做事稳重，现在退休在家，奉养老母，闲时垂钓。他常接济穷困的人，深受当地百姓爱戴。

天下大乱，东阳有识青年杀了现任东阳令，聚众数千人想起义。这么多人在一起，没有老大可不行，可是谁也不愿意做老大，大家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为啥没人愿意带头？主要是怕担责，事情成了不说，如果事情败了，起兵造反，按秦法，那可是诛九族的。

大家聚集在一起，开了一个临时会议。有人提议：陈婴有德行，常接济穷人，他是前辈，做老大最合适。

于是众人来到陈婴府上，请求陈婴挑头做老大。陈婴推辞不受，众人长跪不起。

僵持不下，陈婴心软只好答应。

陈婴说道：“我年纪大了，暂时做这个位置，以后有适合的，我就让贤，但是得约法三章：第一，严明军纪，易经上说大军出发，纪律最重要，纪律人人必须遵守；第二，不准欺负当地百姓，不准强拿强要；第三，作战要勇敢，不准丢东阳人的脸。”

众人都说:“行。”见陈婴勉强接受了，大家心里都很高兴。

消息传开，众人听说陈婴带领大家起义，都纷纷踊跃投军，短短几天内，军队就发展到了两万多人。

为了和其他地方的义军有所区别，他们头戴青色布巾，世称“苍头军”。苍头军作战勇猛，屡建奇功，是一支有名的铁军。

各地义军都立了王，苍头军中的士兵也想拥戴陈婴为王，以方便名正言顺地伐秦。

陈婴老母知道此事后，对婴说：“自从我嫁到你们陈家，几十年了，没听说你家祖上有封王拜相的，就连做过大官的也没有。如今大家想拥立你为王，一夜之间暴得大名，不祥。不如有所归属，事成，可以封侯，事败，也容易逃亡，不至于指名道姓。我老了，活不了几天了，可是你得为陈家着想啊，还得为两万多士兵负责，要尽量保护好他们，不要意气用事，凡事谋定而后动。”

陈婴孝顺母亲，不敢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愿，于是不敢称王。

如今项羽派使者来联合，陈婴对众将士说：“项氏，世代为楚将，曾经大败秦军。我们举兵伐秦，欲成就大事，非投靠名将不可。我们依靠士族名将，大事可成，亡秦必矣！”

众人表示服从，陈婴于是率领大家归属项梁。

苍头军和项梁军会合后，项羽以最高规格接待了陈婴。席间，项羽请陈婴东乡坐，师待之，并传令部下：“苍头军是我们的兄弟，我们是一家人。如有轻视、欺负苍头军者，斩！”

项梁率领军队渡过淮河。黥布、蒲将军听闻楚国项梁高举义旗，也率众来投靠。短短十多天，项梁军就发展到六七万人，军队驻扎在下邳。

这期间，项羽严明军纪，申明：不准欺负百姓，不准拿百姓东西。不准私下打架闹事，强拿强要。一切缴获要归公。军功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如有违反者，斩！

项羽日夜操练士兵，演练排兵布阵，格斗技巧，拉弓射箭，他对部队进行军事化管理，同时准备西进，寻找秦军作战。

当时，秦嘉已经立景驹为楚王，军队驻扎在彭成东。秦嘉派遣使者持楚王令，想收编项梁军。

项梁就此事召开军事会议，说道：“陈王首举反秦大旗，为义军盟主。陈王与秦军大战，战不利，现在不知陈王所踪。秦嘉背地里立景驹为楚王，大逆不道。”

众将都说：“攻打秦嘉，诛无道！”

项梁于是率大军进攻秦嘉军。

秦嘉军一路败走，项梁项羽乘胜追击，秦嘉无处可逃，回过头来，率军和项梁军战。

混战中，项羽瞧见秦嘉。

项羽手持霸王枪，策马大呼而下，顿时，风声雷动，飞沙走石。面对阻挡的士兵，项羽一枪一个，士兵们应声而倒，无敢挡者。众人皆惊惧，还没等回过神来，秦嘉已死在霸王枪下。

项羽喝道：“秦嘉已死，投降者不杀！”于是秦嘉军降。

之后，项梁还军胡陵，收编了秦嘉降军。景驹逃亡，项梁派人追击，在梁地结果了他性命。

大军休整了半月，一切准备妥当后，项梁想率楚军西进与秦军作战，得知章邯率秦军驻扎在贾，两军相据不过百来十里。

项羽说：“秦仓促成军，大部分是刑徒和奴隶。为探秦军虚实和摸清秦军战斗力，我们不如派别将朱鸡石，赊樊君与秦军战。”

项梁采纳了项羽的建议。

命令朱鸡石攻章邯军左路，赊樊君攻章邯军右路，左右夹击。章邯分兵据之，赊樊君阵亡，朱鸡石兵败逃回胡陵。

秦军虽是刑徒和奴隶仓促成军，但战斗力还是相当强悍的。

项梁率军进入薛。以败军之将，乱我军心为由，诛杀了逃亡将领朱鸡石。

接着，项梁派项羽去攻占襄城。襄城城池坚固，久攻不下，项羽亲自上阵，拿下襄城。见襄城军民仇视义军，他便下令坑杀了城中剩下的秦守军，并使人回去报告项梁，襄城已破。

抗秦形势急转直下，项梁闻陈王被秦军团团围住，召集诸将议事。这时刘邦也在沛县起义，他带领部队前往薛想投靠项梁。

居鄛人，范增，年七十，当世名士。有谋略，好奇计，会易经，能预测，知天下大势，有王佐之才。

范增见项羽英雄盖世，器宇不凡，想成就他一番霸业。

于是他来到军中，对项梁说：“陈涉必然失败，秦灭六国，楚最无辜。楚怀王被骗入秦，被秦绑架不归。楚人至今还怀念他。所以楚南公说：就算楚国绝种了，只剩下几个人了，让秦国灭亡的也一定是楚国。楚虽三户，亡秦必楚。陈涉第一个起义，不立楚后，而自立为王，不得民心，其势不长。项将军兵起江东，各地的义军将领如蜂子朝王一样附拥你，是因为你世世楚将。如果你能立楚后，从民望，亡秦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