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维护,你欠他一条命

“给他准备一间病房,然后去我办公室取一些白三烯调节剂给他,在办公桌右边的第二个抽屉。”

不管怎么样,医生眼里,病人就是病人,哪怕十恶不赦,病人在医生这里都是首要。

护士点头,带着姜暮声和闵尘染走到一间病房,而她则是跑到楼上闻修的办公室里给闵尘染取药,回到病房的时候,闵尘染整个人缩在一块,捂着胸口,面色难看。

“咳……咳咳……”

她把取来的药剂打开,喂入闵尘染口中,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放进他手心。

“阿染……”一直在发呆出神的姜浅,发现身边的闵尘染不见了,抬头看着姜潮,“爸爸,阿染呢?”

看见姜浅这副模样,姜潮很是心疼,无奈的叹了口气,“尘染哮喘犯了,被暮声带去病房休息了。”

姜浅点点头,有姜暮声在应当不会有事的,她放心了些许。

“有哥哥在,那就好……”

她抬头看了一眼手术室,灯还是亮着……

他如今,怎么样了?

两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下,两位医生一前一后走出来,摘下口罩。

姜浅听见声音,从椅子上站起来,闻修缓缓走上前询问,“宋医生。”

“闻医生。”宋翊笑了笑,打了声招呼。

“衍初他如何?”瞥了一眼走到他身后的姜浅,缓缓问道。

宋翊看了一眼身后的副主刀医生,他很快了然,递上一本带有夹板的病例。边翻边说,“这位先生受到猛烈的撞击,颅内出血,不过已经止住了。有轻微脑震荡,并且左手手臂骨折,需要好好修养些时日才能恢复。”

闻言,闻修点点头,“麻烦你了。”

“哪里。”宋翊跟副主刀医生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副主刀医生缓缓开口,“闻医生,麻烦找人跟我去办一下住院手续。”

闻修扭头看了冷殇一眼,说:“帮你家二少办理住院。”

“是。”说着,便跟着副主刀医生一起离开。

几个护士从手术室里推着手术床走出来,床上的人还戴着氧气罩,看起来非常虚弱。

她走上前,被护士拦下了,“想看病人回病房再看。”说着,把纪衍初推到了病房里。

姜浅跟在她们身后,一起走进去。等护士都处理好了之后,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她站在床头,怔怔地看着床上的男人,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虚弱。

她猛的吸了一下鼻子,缓缓蹲下身,“纪衍初……”你这样,让我怎么恨你?

姜潮一直站在旁边,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肯定跟床上的这位有什么关系。

冷殇办好住院手续后,便去吸烟区找归海云琛,“云琛少爷,二少做好手术了。”

闻言,归海云琛把还没抽完的烟捻灭扔进垃圾桶里,迅速转身跑出去。

来到病房内,只瞧见姜浅蹲在床边哭着。他大步走上前,拉着姜浅的肩膀往后拽,“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云琛!”见此,闻修皱着眉喊道:“衍初醒来会想看到她的。”

见自己女儿被这么对待,姜潮心里很是不舒服,上前扶着姜浅的肩膀。

“我承认这件事上是姜家欠了你们,我们会尽所能补偿。只不过,浅浅也算这件事的受害者,希望别迁怒到她身上。”绕了一圈,扯回了正题上,赤裸裸的警告。

“还嫌把阿初害得不够惨吗?你既然不喜欢阿初,那就抱着你的未婚夫给我离开这里!”归海云琛也不管姜潮说了些什么,直接冲姜浅大吼。

姜潮眉头皱的很深,尽管床上那人救了自己女儿,但也看不得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被人如此对待。

“云琛,这是病房,知点分寸,不然你就给我回去。”闻修冷声说道。

就归海云琛这嗓音,恐怕纪衍初麻药劲还没过,就给吵醒了。

归海云琛气闷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

见他消停了些许,闻修上前,走到姜潮面前,“云琛有点关心过头,如果说了什么伤人的话,还望姜总海涵。”

“关心则乱,能理解。”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心中有气,但人家都这么说了,他总不可能再揪着不放吧?

见自己女儿担心床上的人,姜潮确认她能站稳后,松开了手,“浅浅,去看看吧。不早了,你妈妈还在家里等我们。”

姜浅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走上前,拉过椅子坐在病床旁,而姜潮此刻退了出去,走到闵尘染所在的病房。

“尘染,你还好吗?”

闵尘染笑了笑,“无碍,老毛病而已。”

姜潮无奈的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

此刻姜浅心中有着千言万语,但却说不出口。虽然看着纪衍初,却问的是闻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那里?”

她不信这是巧合,纪衍初比她早走,肯定不是一路跟着她的。

“衍初既然让冷殇守口如瓶,我自然不会说。”闻修淡淡道:“姜小姐,衍初身体不似从前,经不起折腾。两天前,胃出血进过医院,想必你应该清楚。”

闻言,姜浅点点头。那时候,归海云琛还有去找过她,希望她能够来看纪衍初。

“姜小姐,你欠衍初一条命。”

纪衍初从鬼门关走了一趟,颅内出血,不是小事。

姜浅当然知道她欠纪衍初一条命,可是她能怎么办?还给他吗?

沙哑着嗓音,缓缓启唇,“可能只有下辈子我才还的了……”

“我用这个救命之恩,换你照顾到衍初痊愈。我想,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对吧,闵先生?”闻修话锋一转,本来是问姜浅的话语,转而便问上闵尘染。

闵尘染刚踏进门口的脚顿了一下,掩着唇,“咳咳……”

“你明知浅浅和尘染已经订婚了,还让她照顾一个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姜暮声皱着眉头,不满意他的这个提议。

闻修冷笑一声,“衍初拿自己的命换你们姜大小姐的命,有何不可?”

“请你讲点理!”姜暮声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向来脾气温和,如今却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到旁人为难自己妹妹。

“我要是不讲理,就直接把姜大小姐扣留在这,毕竟,这里是我的地盘。”闻修抬头看了姜暮声一眼,眼底里满是不屑。

“你!”饶是经历过大大小小风雨的姜暮声,也无法忍受他这般咄咄逼人。

闵尘染按住他的肩膀,笑着摇头。

“欠纪衍初一条命的是我,你别在那里为难我哥哥。”听着他们的话语,姜浅听不下去了,开口维护道。

闻言,沙发上的归海云琛不屑的冷声嗤笑。

“你维护你自己,维护你哥哥,甚至维护你未婚夫。姜浅,你什么时候维护过阿初?!”归海云琛冷冷地看着她。

张了张嘴,有什么想要辩解的话,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泪水早已流干,此刻,眼睛泛着红,眼眶酸酸的,可却什么也没有。

“姜小姐,我说的希望你考虑一下。时候不早了,你带着你的未婚夫、哥哥、父亲,回去吧。”闻修平淡的下着逐客令,好似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听出逐客令的意味,姜暮声心里有些不爽。但毕竟人救了他妹妹一命,他也就只能忍着。低声跟闵尘染说,“我跟爸在车上等你们。”

说完,转身离开。

刚刚姜潮看完闵尘染后,便先回到车内等着了,而姜暮声此刻也上车坐着,总感觉胸口一口闷气。

闵尘染走到姜浅身边,扶着她的肩膀站起来,“浅浅,先回家吧,明日我再带你来看他。”

他知道,此刻姜浅的心里放不下纪衍初。

姜浅点点头,随着闵尘染扶着她起身,走出去。

路过闻修的时候,她停住脚步,说:“你只知他喜欢我,我欠他一条命。那你可知,他有那么一会,想要我的命。”

在姜浅只剩一个抬脚就能出病房的时候,闻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你可知他可能做好了跟你一起死的准备。”

闻言,姜浅的身子僵了一下,浑身颤抖着,浑身无力。

闵尘染知道,她此刻想要赶紧离开,于是,双手用力,扶着她离开。

闵尘染把姜浅送上车后,他并未立即上车,而是走到姜潮的车子前,敲了敲车窗。

姜潮降下车窗,“辛苦你送浅浅回去了。”

“应该的,路上小心。”

看着姜潮他们离开医院门口,他才转身上了自己的车,莫南茜坐在副驾驶上,从后视镜上看到了闵尘染的表情。

最终,没说什么,只是让司机开车。

闵尘染伸手,把姜浅搂入怀里。

“浅浅,他不是没事了吗,我明天再带你来看他,好不好?”闵尘染低声询问,嗓子有点哑,眼角有些不易察觉的泪水。

她的耳边,一直回荡着闻修的话语。

‘那你可知他可能做好了跟你一起死的准备。’

这么说,如果那时候她真的死在了纪衍初的手上,纪衍初也会一起死是吗?死了也要跟他在一起吗?

姜浅抖如筛糠,不只是因为纪衍初这极端恐怖的想法,更是因为三小时前的那场车祸。

或许,纪衍初就没抱着活下来的心态,他在用自己的命救她。

姜浅的手揪着他的衬衫,“阿……染……”

忽的,手上的力道一松,整个人瘫软在闵尘染怀里。

察觉到怀中的人突然无力,闵尘染撑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浅浅?”

闻声望来,莫南茜看到姜浅像是无骨一般,伸手牵起她的手腕,食指中指并在一块放在她脉搏上。

曾经,她在上学期间曾学过一些中医,普通的把脉她还是会一点的。

“少爷,浅浅小姐只是忧虑过度昏过去了,好好睡上一觉,醒来便无大碍。”莫南茜把姜浅的手放回去,说。

闻言,闵尘染松了一口气,抱着姜浅,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浅浅,你让我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啊……!!

他真的很害怕,很害怕会失去姜浅。因为姜浅这近乎两个小时的状态,无不显露着她很在乎纪衍初,可能,还超过了他。

闵尘染此刻只能紧紧的抱着她,至少这样,还能够证明她是属于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浅浅。

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姜浅脸上。

“纪衍初!!”

姜浅猛然从床上惊醒,看着四周的家具摆放和装饰,发现是自己的卧室。

后背已经给汗水打湿了,额头上也都是汗。十指穿过发丝,抱着脑袋,忽的,哭出了声。

在梦里,她梦见纪衍初死了,在那冰冷的停尸间,纪衍初就安静地躺在上面。

房门被人推开,姜浅却迟迟没有抬头,一直沉浸在那个梦里。

“浅浅。”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抬起她的脸。

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神色复杂,“浅浅,我知道两年前他在你心里有些位置,却不料两年后他还是能影响到你。”

“哥哥……我梦到他死了,他死了……”

“浅浅,他没事,昨天不是救回来了吗?别担心了,现在还早,再睡会。”姜暮声温柔的安慰着她,让她放宽心。

现在才七点多,只不过他有早起的习惯。姜浅就不一样了,平日没上课都是日上三竿才起的,何况昨天回来的时候都凌晨了。

“哥哥,我想去看看他……”

知道她心意已决,姜暮声也就不多做阻拦,毕竟是姜家欠他的。

长叹了一口气,也罢。

“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一会我带你去。”姜暮声柔声说着,眼底满是无可奈何。

姜浅点点头,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浴室。

等姜浅都整理好后,姜暮声让她吃过早饭再去。吃饭的空隙,闵尘染也来到姜家。

饭后,闵尘染、姜暮声和姜浅一同前往医院。

来到纪衍初所在的病房,只见归海云琛坐在旁边跟纪衍初说着话,纪衍初也就偶尔应两声。

听到声音,归海云琛回头望去,看到来的人是谁,没好气道:“看个病人都拖家带口。”

“希望你说话能好听点。”姜暮声眉头微蹙,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

归海云琛还想开口,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纪衍初开口喊了一声:“归海。好了。”

什么叫好了?我为你打抱不平你为别人来说我?好心全当驴肝肺!!!

但纪衍初现在是病人,归海云琛有气没处撒,只能闷闷的捧起水喝着。

姜浅缓缓迈着步子上前,站在归海云琛旁边,“纪衍初,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昨天酒喝得多了些,做的事情并非本愿。你不需要有愧疚,之后也不必再来。”从始至终,纪衍初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疏离,从头到尾,也都没有转头看她一眼。

见纪衍初态度这么冷漠,姜浅有些不知所措,“纪衍初,我……”

“姜小姐回去吧。”纪衍初冷声开口打断她接下来说的话,只是淡淡的唤了一声姜小姐,下了逐客令。

“纪先生,尽管你说并非本愿,但你毕竟救了浅浅一命,于情于理这声谢谢你都担得起。”闵尘染缓缓开口,他实在见不得姜浅受委屈。

闻言,纪衍初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眼神始终看着前方,没有落在任何一人身上,“归海,送客吧。”

听到纪衍初这么说,归海云琛底气十足,站起身插着腰,一脸小霸王的模样,嘚瑟的挑挑眉,“听到了?阿初让你们回去,以后也不用再来了。姜小姐,请。”说着,一手摆在门口的方向。

“纪衍初,你别得寸进尺。”姜暮声极其不满意他的态度,姜浅为了来看他,大清早就醒了,一吃完饭就来,怎么换来他这种态度?

“送客!”纪衍初冷声重复了一遍,语气充满不耐烦。

姜暮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忍受不了姜浅在这一次次碰壁。

“走!浅浅,回家。”

“哥哥……”姜浅被拖着走,还回头看了纪衍初一眼。

到病房门口后,姜浅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回去,姜暮声冷声遏制住,“浅浅!人家都要你走了,他都说了不需要你照顾,你还在这干嘛?你现在去了,你有没有想过尘染,有没有想过姜家?”

他从未对姜浅说过什么重话,但此刻,他气姜浅没骨气,人纪衍初都已经要她走了,她还回去自取其辱做什么!!

倘若纪衍初接受她的好意她回去照顾也就罢了,他姑且能忍,可现在呢?

姜浅的脚步顿在那,没有回头。

“暮声,浅浅本就善良。他救了浅浅,浅浅报恩也是理所应当。”闵尘染有些不忍心,开口劝阻道。

“尘染!”姜暮声有些懊恼,姜浅向着纪衍初,闵尘染向着姜浅,他倒是在这做起恶人了!

闵尘染扶着姜浅转回身,搂着她的肩膀,心有不忍。

“暮声,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吧。”闵尘染扶着姜浅往外走,“浅浅,我们先回去,改日再来好不好?”

姜浅点点头,犹如提线木偶一样给闵尘染扶着走出去。

姜暮声眉头拧在一块,有种哑巴亏自己吃下的感觉。

姜浅他们前脚刚走,闻修后脚就来了,穿着白大褂,走进病房。

“早餐吃了吗?”坐在沙发上,看着床上的男人。

归海云琛伸手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吃了一点。”

“姜浅给你赶走的?”闻修看着归海云琛,仿佛认定了是这样一般。

归海云琛的眉毛跳了跳,他赶走的?他倒是想,结果还是给纪衍初请出去的。

纪衍初伸手摸上桌子,从桌角摸到杯子,然后送到嘴边缓缓喝了一口,“我让他们走的。”

闻修倒是觉得稀奇,纪衍初竟然会把姜浅送走?

他看了纪衍初一会,很快发觉不对劲,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醒来的时候。”纪衍初知道闻修在说什么,他是医生,观察入微,很快就能发现。淡定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有条不紊的开口。

一旁的归海云琛听得一头雾水,看了看纪衍初,又看了看闻修,满是不解。

“你倒是淡定。”闻修淡淡看了他一眼,此刻纪衍初双目无神,一副无法聚焦的模样。

“阿修你在说什么啊?”归海云琛忍不住问了一句。

闻修起身,走到纪衍初身边,把他的眼皮向上抬了抬,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小的手电筒。

随后,收回手,双手抱胸,“应该是昨天冲撞太大,脑内还有点淤血,压迫到了视觉神经。”

就算没学过医,听到闻修这一番话也能够懂得。归海云琛反应非常大,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激动,“你说什么?!!阿初看不见?”

“暂时性的。”闻修淡淡道。

“我去找姜浅来!!”说着,归海云琛就要跑出去,一副要把姜浅带回来的冲动。

“归海。”

纪衍初淡淡一唤,“我把人请走的,还找她做什么?。”

归海云琛停下脚步,转头盯着纪衍初,愤愤道:“纪衍初,你他妈别做出一副圣人君子的模样!”

他深知纪衍初不是那种人,纪衍初想要的,一定会想法设法得到,放手?不是他的风格。

“衍初不会想姜浅知道自己失明的事。而且,衍初左手骨头有断裂的现象,虽然接回去了,但左手还是没法拿重物。”闻修缓缓叙述着纪衍初的情况,语气平淡。

闻修知道纪衍初这么做的意义,像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喜欢的人知道自己有这般残缺?更不可能让姜浅同情他,因为这种东西他不需要,也不想要。

“那难道阿初这些苦都白受了吗?!”归海云琛实在不理解他们的做法,如今的纪衍初,看不见,手也近乎废了一只,可如今……

“那也是他自作自受!”门口响起一道浑厚的嗓音,还带了些年迈的沧桑。

齐齐望过去,只见曲世铵站在门口,浑身怒火。

“曲爷爷。”

“曲爷爷。”

闻修和归海云琛异口同声道。

曲世铵走进来,没好气地看了纪衍初一眼,走上前抬手打了纪衍初一巴掌。

“混账!”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一盘好棋全给你毁了!!”

“曲爷爷,衍初现在还病着。”见这一巴掌下了狠劲,闻修有些担忧,皱着眉,可又不好多说什么。

归海云琛也给吓到了,没想到曲世铵上来就给纪衍初一巴掌,“是啊曲爷爷,你看在阿初还很虚弱的份上,别计较了。”

纪衍初并不在意,只是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眼神依旧暗淡。

循着曲世铵身上的中药味,转过头,尽管看不到,但还是面对着他。“外公,我说过,姜家的人你可以随便动,就是不能碰姜浅。”

闻言,曲世铵又是抬手打了一巴掌下去,纪衍初苍白的脸上有着清晰可见的五指印。“我看你是糊涂了!别忘了你母亲的死也是姜家一手促成的!纪衍初,别仗着你是我孙子我就不敢动你!!!”

“呵!”纪衍初冷笑一声,“我死了,谁替外公接手曲氏呢?还是说,外公已经打算好等您百年后让曲氏和徐氏合并?”

“你!!!”曲世铵被他的话一噎,气的牙痒痒,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逼出一段话,“这世界上你要什么女人不行,为什么偏偏看上那姜浅?!!!”

“外公,我说了,除了姜浅,这世界上谁死了我都不会干预。”

曲世铵被气的,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捂着胸口盯着他,“我要早知姜浅会这般影响到你,我早该杀了她!”

纪衍初没有说话,就那么坐着,嘴角挂伤。

“外公,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