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浅,过些时日我领她回来见见您。”
闻言,曲老夫人笑了,伸手在他头顶摸了摸,像对待孩童一般。
“小初,别听你外公的,如果真的喜欢就好好对人家,姜浅丫头没有做错什么,不应该替长辈承受那些。”
听到这话,纪衍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曲老夫人会坐在轮椅上,是当时被人废掉的,身体步入风烛残年,是给人下了毒。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跟姜家有关系。
他虽不想管曲家和姜家的恩怨,但他是曲家的人,这点不可置否。
“外婆,您就别操心了。孙儿的事情孙儿自有主张,您当下需要好好养病。”纪衍初伸手拉了拉她腿上的毯子,盖的严实些。
纪衍初转身离开的时候,,曲老夫人喊住了他,“小初。如果你真的喜欢姜浅丫头,那就不要让她牵扯到这些事里。”
“你放心吧外婆,好好休息,下次再来看你。”他没有正面回答,眼底一片阴鸷。
他确实是不想把姜浅扯进来,可他不想不代表别人不想。
离开曲家后,他回到自己别墅休息,点了些外卖送来。
点完自己的后,他突然想到,差不多姜浅也该要回来了。
他的手指又继续在屏幕上滑动,他记得,两年前被人下了迷药逃跑的时候,意外碰到姜浅然后吻上她。好像,当时她嘴里的味道有点酸酸甜甜的,有点像柠檬茶。
他眉头微微蹙起回想,最后点了一杯金桔柠檬。
好像,他并不是很了解她,就连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纪衍初冷笑一声,随着自己的口味给姜浅点了几样。
等外卖送到的时候,纪衍初下楼取外卖,然后就坐在客厅等。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是不见姜浅的身影。
有个想法涌上心头,让他不禁皱紧眉头,手里一直把玩着手机。最后,把手机抛起来,落在手心。他握紧手机,最终决定,拨打那个电话过去。
这个电话,是开学典礼之后他去查阅新生学籍知道的。
“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电话里,冰冷的服务语言传出,令纪衍初的眉头皱的更深。
“姜浅,我倒是小瞧你了。”死死盯着电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姜浅肯定是把他拉黑了。
他重新拨打了一个电话,“冷殇,姜浅没有跟你回来吗?”
“二少,姜小姐说怕惹起姜少爷的怀疑,我送她到姜家附近后就走了。姜小姐说会自己回来。”冷殇没有半句假话,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纪衍初。
途中,纪衍初的薄唇一直紧紧抿着,想必,是跑了。
“二少,需要去找姜小姐吗?”没听到纪衍初回答的话语,冷殇问道。
纪衍初的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缓缓吐出两个字,“不用。”随后,想起来些什么,又道:“你一会来一趟别墅。”话落,挂断电话。
把手机扔到一边,抄起桌子上的一袋外卖,走进厨房扔到了垃圾桶。转身坐到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打开叼了一支在嘴边。
一圈一圈的吐着烟,始终保持着单手拖着腮帮的姿势。
“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
姜浅从姜家出来后,找了一家酒店住下,连续付了一星期的房费。
让她住到纪衍初家里去,那岂不是等于羊入虎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她不会去做。
她洗了个澡后就喊酒店服务送餐了,这都快中午了,她早饭就在纪衍初家里随便吃了点白粥而已。
饭后,她伸了个懒腰,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纪衍初别墅。
“冷殇,你觉得,曲家未来的当家人是谁。”纪衍初嘴里抽着烟,冷冷的看着他,眼底一片清冷。
“是二少。”冷殇也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的说。
纪衍初赞许的点点头,“很好。那么,你又是谁的人。”
“两年前冷殇被曲老爷子派到二少身边的时候,就是二少的人。”冷殇回答。
“既如此,我的人就守好本分,不然我不介意把你送回我外公那里去!”纪衍初把烟扔进烟灰缸,不留一丝情面。
冷殇低着头,他知道纪衍初是在说他把纪衍初跟姜浅的事情泄露给曲老爷子的事。
他抿着唇,“二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还有,我姓纪。”纪衍初冷声纠正。
“是,纪先生。”冷殇一本正经的答道。
……
姜浅在看电视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她拿过旁边的手机看时间,下午四点二十八。
“嗯……”伸了个懒腰,发出舒适的轻吟声。随后走到浴室洗漱了一下,叫了一份晚餐。
平日里她不好到处走,要是给姜暮声和闵尘染看见,那就穿帮了。
但晚上,应该就没多大问题了吧?
她打算一会出去走走,逛逛超市,买买东西。
苏雪冉和蒋知梦都去军训了,只能说纪衍初做戏做的还真足!足足提前了一星期去军训,而且时间还延长了。
她想,这毒瘾昨天既发作过一次,想必暂时不会发作了,出去逛一逛应该也没什么。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该去哪里。最终,锁定在一家便利店,买了些零食和饮料,结完账后走出去。
站在便利店门口,姜浅用手挡在额头上,仰着头看星空。只不过,却是一片黑,连星星都没有。
叹了口气,转身回酒店。
“你好,请问这里有台球室吗?”回到酒店后,姜浅拎着手里的东西走到前台询问。
前台点点头,“有,您搭乘电梯上二十三楼就是了。”
姜浅点头,离开大厅,搭乘电梯先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换了身衣服,带好电话,来到二十三楼。
这一打,就打了几个小时没停歇。反正她是借着军训的借口离家,也不会有人找她。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深夜十一点了,肚子饿的“咕噜”响。拨打了一通电话点了外卖,然后就抱着薯片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连几天过去,姜浅毒瘾并没有发作,她休息的倒也痛快,不用考虑早起的问题。只不过闵尘染每天都会定时给她问候,她犹豫军训这个借口,没办法回复他。
今天,晚上八点半,她从超市出来,有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涌上来。她停住脚步,一手扶在旁边一个关门了的店面上,手里的东西慢慢滑落,捂着胸口。
手指逐渐发凉没有温度,皮肤感觉有千千万万的蚂蚁在爬动,钻心蚀骨的疼。
不可以,姜浅,忍下去……
她扶着门缓缓蹲下,整个人跪坐在地上。
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头皮发麻,身上如万蚁啃噬一般,骨头锥心的疼痛。
张着嘴喘着粗气,双手紧握成拳头,“不行,再忍忍,回到酒店就没事了……”她咬牙安慰着自己,撑着地板站起身子。
忽的,脚底一软,双膝曲下,感觉头顶有一股阴影笼罩着。来不及细想,“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一手撑着地握紧了拳头,眼泪从眼眶迸发。
“真是,狼狈啊……”一道清冷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姜浅头顶响起。
她贝齿紧咬下唇,眼底流露着隐忍和不屈。这个声音,她当然听出来了,是曾经扬言说是她的救世主,每次救她于水火的那个人。
原来,不管过了多久,她永远都是这么弱小,永远都需要人救。
她突然猛的抽泣了一下,脑袋渐渐昏昏沉沉,手指无力。就要在向前倒下去的时候,被人拦腰抱住,灼热的前胸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所以,愿意跟我回去么?应该已经到了极限了吧。”
不,她不要……
见姜浅不说话,纪衍初手上的力道紧了几分,唇瓣贴着她的耳廓。“姜浅,我们该回家了……”
路灯下,姜浅抬眸间看到纪衍初手上的东西发着亮,是针头。她心底一颤,沙哑着嗓音,“不要……”
不等姜浅把话说完,纪衍初抬手对着她手臂扎了下去,推着活塞。
姜浅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纪衍……初……”
随后,慢慢失去意识,闭上眼睛倒在纪衍初的怀里,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纪衍初拔下针头,用拇指按在她针眼处。
一会后,把她打横抱起,转身回到车上。
“冷殇,开车。”
冷殇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的人,缓缓启动车子离开。
纪衍初抬手理了理姜浅被汗水黏在脸上的头发,抚平她因为不安而紧皱的眉头。
刚刚给姜浅打的,是强烈镇定剂,是他让闻修加大剂量配置的,但是用多了会产生副作用,造成记忆混乱。
等姜浅辗转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嗅到周围陌生的气息,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又回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坐直身子,五指穿过发丝抓了抓。忽的,一阵刺耳的琴声传入耳内,让她厌恶的皱眉。
小提琴应该是动听而又婉转,而这个,难听至极。
她一把掀开被子下地,走下楼,只见纪衍初慵懒的单手脱着腮帮坐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把玩着琴弓,拉着摆在桌上的小提琴。
她忍无可忍,双手握拳,咬着牙一步一步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伸手夺过琴弓,“别再折磨我的耳朵了!”
纪衍初慵懒的抬了抬眼皮,瞥了她一眼,双腿叠加在一起。“原以为,那个剂量会让你至少睡到中午。”
见他答非所问,姜浅气不打一出来,另一只手夺过桌上的小提琴拿在手里看了看。只觉这琴十分眼熟,眉头微微蹙起,翻转了一下亲身,果然,刻着“一尘不染,举世无双”的字样。
唇瓣有些干涩,一直吸入冷空气,手上的力气大了一些,“这琴怎么会在你这?”
她记得,应该在交响乐团室才对,当时她失踪后并没有带走。
“路过,带回来的。”纪衍初硬是淡淡这么一说。
其实,他是那天在知道姜浅不回来了的下午,特地跑到学校去拿回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神使鬼差。
在他身边放了好几天,他不管怎么拉,声音都是难听至极。
他不懂,为什么姜浅会喜欢这东西。他是混混出身,欣赏不来这种高情趣、高优雅的东西。
姜浅翻转着小提琴,打量有没有何处有所损坏。
见琴还是完好,她便松了一口气,把琴放在肩膀上,伸手试探的拉了一下,试了几个音。幸好,没有任何问题。
“这东西有那么宝贵么?”纪衍初微抬下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拿着琴的手。
一尘不染,举世无双。
他拿到琴的时候就看到这段话了,一尘不染,说的可不就是闵尘染么?白衣翩翩,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
倒还真是不染和无双,只可惜,多了一个尘字。既有尘土,又怎可不染?
姜浅收回目光,盯着他的眼睛,“这把琴,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谁若是损它一分或者伤它一毫,我定百倍奉还。”
“呵。”纪衍初心底冷笑一分,周遭的空气冷到了极点。看来,拿来这把琴,是错误的决定。
当时就应该毁了,毁的连渣都不剩。就像姜浅,留着就是养虎为患……
“你若是继续这么护着,我等下就让人砸了它。”纪衍初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姜浅抿着唇瓣,不语。
纪衍初放下双腿,起身,把她手里的琴和琴弓夺过,扔在沙发上。
“你……”少女瞪了他一眼,粗鲁的男人!
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上楼刷牙,然后吃饭。”说着,在她肩上推了一把。
“我自己会走。”
被他一路推到楼梯口,姜浅抗议道。
纪衍初松手,耸耸肩,慵懒的把双手插在口袋里,“五分钟。”话落,走到餐桌旁坐下。
等姜浅下楼的时候,她已经换好衣服整理好仪容了。
要说她哪来的衣服,是因为她在床尾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打开一看,自己在酒店的所有衣服都在里面。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纪衍初干的。既然能够帮她把东西整理过来,就证明他早就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一直不去找自己,只不过想要自己低头认输罢了。
而此刻,纪衍初正坐在餐桌旁边,单手托着脑袋,另一手把玩着手机。听到脚步声,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没有转头,只是坐直身子,“过来。”
抿着唇,尽管极不愿意,但她知道,如果现在不过去,他会用非常手段让她过去。
在他对面坐下,把他旁边的另一份早餐挪到自己面前,低着头吃着。
“需要什么你可以跟冷殇说,如果病了,可以让冷殇给闻修打电话。”纪衍初吃着早餐,淡淡开口。
姜浅咽下一口三明治,抬头看他,“这是所谓的囚禁吗?”
淡淡看她一眼,说:“你想太多了,你要出去我也不阻止。反正不管你到哪儿,我都能找到。”
“纪衍初,我真的搞不懂,我到底哪里好了?值得你大费周章把我困在身边?”
他喜欢她的眼睛?那她大不了给他就是了,又不是少了眼睛她就活不下去了。可若是图她这个人,那天晚上,他却什么也没做。
“上海第一名媛,哪里都好。”纪衍初驴头不对马嘴的说。
姜浅咬牙切齿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话,“那个头衔是别人套上来的!”
“套的不错,名副其实。”
纪衍初毫不吝啬的夸奖,听在姜浅耳朵里,犹如针扎,十分刺耳。
“我问东你别答西。”
“东在厨房那个方向。”纪衍初指了指厨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纪衍初!!”姜浅忍无可忍的喊道,这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纪衍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伸手掏了掏耳朵,“留着嗓子以后床上叫。”
“你!!”姜浅被他这露骨的话调侃的,脸上的温度急剧上升,耳根子红透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下流!”
忽的,纪衍初的眸色暗了暗,盯着她的手指看着,看的她发毛,浑身发怵。
纪衍初握住她的拳头翻了个面,摊开她的手心,冷不伶仃的警告,“下次,别用手指。”
“我……”姜浅咽了口口水,迅速抽回手。忽然想到那天在化学实验室,那个男生拿手指着他,他还说会让男生的一根断指泡在福尔马林里。
想到这,浑身抖了抖。
似是看穿她心里所想,轻笑一声,“这么好看的手泡在福尔马林里未免有点可惜。可以用它来做其他事,保证下次就不会再犯了。”
“什么事?”姜浅下意识一问,随后紧紧的抿着唇瓣,正襟危坐。
纪衍初轻笑一声,缓缓站起身子,一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微抬头,在她耳边暧昧一道:“取悦男人的床笫之事。”
闻言,吓得姜浅双手按在他肩上,用力推开了他。从椅子上跳起来,“下流!”
“昨天给你打的,是加了闻修特制的镇定剂,剂量比较重,你一会可能还会困。”纪衍初喝了半杯牛奶然后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没继续吃盘子里的食物。
特制?
想到这,姜浅浑身抖擞。
“有生产许可吗?会不会有副作用啊?”万一有,那她的身子不久遭殃了。
原来,昨天她会那么快昏睡下去,是因为剂量大。
想到这,姜浅握着杯子的手不禁紧了几分。纪衍初这人下次还会用什么招数对她?
“这药剂量太大,许可申请不了。一两次不会有副作用。”
这点,当然是骗她的,怎么可能会没副作用。这个药安眠成分的剂量特别大,连续一段时间会经常嗜睡无力,手脚软绵绵的。
但是,这也是克制毒瘾最好的药剂。
闻言,姜浅眉头微蹙,“不会有副作用为什么申请不下来?只要是医用药并且无害身体应该都能申请的。”
他倒是没料到,她的洞察力居然会这么强,比两年前更敏锐了。
沉默了一会,胡诌了一个理由,“因为这是克毒瘾的好东西,轻易生产了会造成那些吸毒者的放肆。”
前面一半是正确的,后面一半则是假的。这个重剂量且副作用大,用多了会产生一种叫做寒毒的毒素,并且除不掉。
虽然这么做有点冒险,但一两次应该是没有关系的,有关系也没事,哪怕她老了丑了,他也要她。只要她是姜浅,他就要。
姜浅半信半疑的吃着手里的东西,没有继续追问。
她昨天好像的确是打了一针之后就安静下来了,并且就那么睡过去。哪怕是醒来,毒瘾也没发作了。
纪衍初盯着她的脑袋有些出神,就在几天前,他被闻修叫过去。是一份新的血液化验报告,姜浅的这个毒瘾看起来像海洛因,就连毒品成分都含有海洛因,可惜,这个毒品比海洛因还恐怖上十倍。
普通的毒品可能少则几个月,多则大半年,而这个,是新型毒品——蓝毒。刚开始发作的没有那么密集,到后面,会越来越频繁,戒除快,要忍受的也非常多。
而昨天那支镇定剂,就是为了克制蓝毒而制成的。只不过,就像刚说的,有副作用。
昨天只是出于无奈,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姜浅折腾一番,反而是在浪费时间。
姜浅吃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喝了一口牛奶放下杯子起身,“你一会让人给我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闻声,纪衍初回过神,浅抿了一口面前的牛奶,“如你所见,我这没佣人。”
言外之意就是,要么自己收拾,要么继续睡我房间。
“那你平时自己收拾的别墅吗?”她可不信纪衍初会这么勤劳,毕竟两年前去他家那次,屋子堪称脏乱差,一看就是很久没打扫了,而他居然能够悠闲自得的在沙发上喝酒??
“没有。”纪衍初淡淡一答。
“!!!”
姜浅承认,她快给纪衍初逼疯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
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笑容,近乎咬牙切齿,“那平时是冷殇打扫的吗?!”
纪衍初倒是不以为然,饶有趣味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他一个男人会做这种事?”
“纪衍初!!!!”姜浅忍无可忍,再忍下去她跟他纪衍初姓!
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乖巧,问一句答一句?
“小点声,虽然别墅大,但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听得到。”纪衍初不着痕迹的捂了捂耳朵,满不在意的揶揄,嘴角挂着一丝玩味。
姜浅深吸一口气,瞪着眼睛看着他,“那我自己去收拾总成了吧?”
纪衍初微微挑眉,耸耸肩,“自便。”
姜浅气鼓鼓的走上楼,脚用力的踩着地板,像是发泄一样。刚走上楼,想起自己的小提琴,又踩着步子下楼,然后又“噼啪”响的上楼。
纪衍初不禁觉得好笑,姜浅极少有在他面前闹脾气的一幕。而此刻看来,似乎还不赖,至少他不讨厌。
姜浅按照自己家里东西的摆放去寻找备用床单,然后走到最里边的一间客房,推门进去。
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鼻而来,她一手抱着被子和床单一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捂着鼻。
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床上,走过去推开窗子,徐徐微风吹进来。
现在还是早上,风比较柔和,没有那么热。
她开始动工起来,又是铺床单又是套被子,很有规律。
纪衍初从她开始套被子的时候就一直站在门口,悠闲地倚靠在门框边看着她,他突然有一种家的感觉。
这个想法蹦出来,纪衍初愣了愣,视线随着姜浅的移动而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