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阳妇女
孙南周之稿本日记中,记廉城之妇女云:
男弱女强,女勤男惰,当家做事,女掌男权。(中略)男人游荡、赌博、吹烟,反向老婆支钱用度,所以淫风日炽,外遇不足为奇。如狎久相投,女愿嫁,则化数十千立一退据了之,永无后言,甚快爽。即所生儿女,亦不顾恋云。其妇女卖奸,曰卖茹藤,乃番茹之苗叶,土人以喂猪畜者;硕大一担,既轻且贱,惟诋乡下妇女欲出奸宿,无可推托,去田内割些,担而出就之谓,故奸宿之处曰茹藤馆,自称曰便店,其便于粥饭过夜故云,甚多,且不甚避忌,盖习俗如此,无须顾忌故也。大抵廉阳妇女,非奇丑者,断无从一而终之人;即不改嫁,必有外遇,为其易而不为耻耳。(中略)身穿之衣,日夜勿脱,懒于浆洗,其气息确浓,如剃头、轿夫之辈,莫不臭气逼人。(中略)并土俗(上二字,不通之极)多狐骚,彼自若别人无鼻者,余每作呕。(中略)不特男子,即妓女——俗曰货仔,清妓曰琵琶仔——亦然,盖在家弄吃等力作,而勿勤洗换故也,每叫陪酒,钱千文,付洋一元,便阔极,上午来烧烟唱曲,直至半夜始去。所唱西皮二黄梆子,皆不同本来腔口板眼,弦索音调尚高亢,诚辛苦,一曲终,每汗流如沈也。
余曰,上段材料极佳,惜无文字以达之也。
原载一九三八年七月二十八日《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