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修行的意义

李缘起用天籁般的声音吟道:“如果有一天,我去世了,恨我的人,翩翩起舞,爱我的人,泪如雨露,许多年后,恨我的人只留下了沉默,爱我的人也进了坟墓,对于这个世界来讲,我彻底变成了虚无。”

“为什么突然这么感伤,缘起,”莫名腾身来到李缘起身边。

李缘起轻抚秀发问道:“莫名,战大哥你们害怕死亡吗?”

二人摇摇头,“死,有什么好怕的。”

“那是因为你们进入修行时间短,见过活了亿年的踽前辈,见了我脚下神奇的机械生命,你们没有什么想法吗?”李缘起轻声问道。

莫名若有所思,战歌却嚷嚷道:“我们修罗大陆的人都没有这些想法,千年以来,大家都是想着过好这一辈子。”

“凡人一辈子几十年弹指一挥间,”李缘起眼中光亮渐起,“可是修行者不同,抬头看看这片天空,这片大海,有着太多太多我们没有见过的事物,有着太多太多不曾感悟到的原力,当你有机会去一一验证,一一提升,一百年,你会不会觉得太少了。”

莫名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缘起你是说越是修行者,越害怕生死,可这跟今天的事有什么关联吗?”

“你上次见过永恒国度了,”李缘起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又问了一句。

莫名战歌齐齐点头,李缘起说道:“那是我至圣大人耗费精力炼化的一处特殊界面,里面有一颗不知多少年的安魂木,整个界面充满了宁神安魂的原力,我至圣族人若修行不成,死后灵魂便会进入永恒国度,以另外一种生命形态永远的生活在那里,所以死亡对我们来说,只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启。”

战歌莫名听的一脸向望。

“别羡慕,进入永恒国度就别想出来,而且自己大多数记忆都会失去,在那里记忆会一点点失去,直至所有记忆消失,就会离开,前往宇宙各种再生,俗称投胎转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的喜怒哀乐,这还有什么意义,”小胖子嘿嘿一笑。

“不错,这也太凄惨了,我是绝不投胎转世。”战歌点头认同。

“你想的美,永恒国度只有我至圣族人才能进,这片大陆,以前人死后除了别人的记忆中的你,其他什么也没有了,”小胖子说道。

“只要有人记得我就行了,证明我没白活,”战歌倒是看的开。

“可是没人记得你呢?”李缘起忽然问。

“不可能,至少莫名记得,你们记得啊,”战歌看着诡异表情的李缘起姐弟,心里发毛。

“如果像今天波若门这种死法,那就不会有人记得你,你信不信,只要你们一离开这片海域,你们几个都会忘记这里的人,这里的事,这个死法,叫做寂灭,”李缘起叹息说道,

“对于我们这些修行者而言,逆天改命,冲击神圣,直至永生,多么美妙的旅程,却被人扼杀掉,别说投胎转世,就是活在别人记忆里都不行,你们说,能不伤感,能不悲情吗?”

所有人齐齐点点头,咽了口口水。

“遇到这个会什么此间涅灭的人,就只有赶紧溜。”小胖子说到逃跑,那可是没有至圣族傲气,一点心理负担没有,说着掏出一张白毛巾,仔细的擦擦独行号说道:

“小独行啊,到时候全靠你了,对了,这擦的不是什么敏感部位吧,”这个心大的家伙,众人一阵无语。

“莫名,战大哥,我有种预感,”李缘起皱眉说道:“这个界面有境界高超的修行者在做什么计划,不好的计划。”

小胖子反驳道:“哪个界面没有坏人呢,我倒是觉得这个修罗大陆可能会跟源星一样,迎来圣人,你看这肉眼可见的原力增涨,可不跟源星至圣的时候降临差不多吗?”

“也不是没有道理,”李缘起犹豫起来,毕竟原力增涨,对一个普通界面来说,好处可是太多了。

“这些波若门的尸体怎么办?”战歌问道。

“在这大海上,海葬了吧,反正缘起也说我们离开这里就会忘了这件事,”莫名叹息的说道。

“是你们噢,可不包括我,”李缘起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人。

“啊,这又是什么道理?”战歌问道。

“因为我们巡查天使身上都有至圣的祝福法咒,永远不会失去记忆,永远都会记得别人对我的好,当然,别人对我不好,比如送猪头肉给我下酒这种事,我也记得很清楚,”李缘起终于是微微一笑。

战歌一窘,嘟嘟囔囔的低声说道:“猪头肉下酒,感情喝不走,我那是一番好意,长的漂亮就不吃肉了吗?”

“什么,你见过吃猪头肉的天使吗?”李缘起手中凝出寒流汽漩。

“我见过啃鸡翅膀啃得满脸流油的天使,”战歌无视越来越大的寒流。

小胖子插嘴道:“战大哥,行啊,这都免疫我姐的法术危胁了,胆够肥的。”

“那是,你姐啊就是个顶顶善良的人,厉害的样子手段都是对外敌的,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寒流是要冰封波若门的人吧,”战歌一摸络腮胡说道。

李缘起也是受不了别人夸,两个大眼睛又笑得眯起来。

莫名大声喊道:“澄青,出来吧,唱个安魂歌,最后有人怀念一下波若门吧,哪怕等会儿就会忘记,至少这一刻,我们都记得,南海波若门,智勇在双手,”莫名对波若门的剑阵,印象深刻,一众青年门徒,也是交浅言深。

众人神色肃穆起来,从船舱中出来惊讶的看着众多尸体的澄青小羽也沉默不语。

随着李缘起手中寒流缓缓流向冰面上,波若门一众门徒渐渐冰封在了寒冰中,澄青哀伤的唱起南海港小调,在那婉转悲伤的小调中,巨大的寒冰开始下沉,沉向那深深的海底。

一个时辰后,李缘起坐在独行号的船舷边,将刚刚的事娓娓道来,战歌,小胖子,澄青,小羽都是一脸不可思议,小胖子问道:“姐,你是不是做梦了,你说我们把一个时辰前的事儿忘了,这也太逗了。”

“我依稀记得我们进了一片浓雾,后面好像是有什么事,不记得,奇怪啊,”战歌挠头。

“要不是莫名要我一定告诉大家,我才懒得说呢?”李缘起哼起一首悲伤的小调,正是刚刚澄青唱的。

澄青一脸懵逼:“我还唱歌了?真是一点不记得了。”

只有莫名静静的立在那里,轻轻说道:“是有奇怪的力量在影响我的记忆,这股力量,有些熟悉啊。”

李缘起停止了歌声,想想点头道:“还记得北洲小镇天空的血色人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