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徽望向来人面无表情道:“本座扫除缥缈峰的秽物怎么是欺负人?倒是卞少主当着未婚妻的面抱着本座好友,怕是不将我放在眼里。”
见到卞旭,容徽皱眉。
分身为何眼瞎,看上这么个尖嘴猴腮的东西,竟还将他当成宝贝,放在怀里呵护。
卞旭打量容徽惨不忍睹的半张脸,躁意在心头猛蹿。
从前,容徽相貌平平,至少还有修为在。
现在的容徽不仅修为暴跌,连那张面前算作能看的脸,现在也变得面目全非。
倘若让旁人知道他的未婚妻不仅丑陋无盐,连撑门面的修为都没了,让他颜面无光!
更让他窝火的是,容徽竟不顾他的颜面将天音宗弟子扫地出门。
容徽哪次见他不是低眉顺目的?
哪一次不是温言细语。
今日她却眉间带煞,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卞旭只更觉得她丑人多作怪!
窝在卞旭怀里的风轻轻面色一红,她还未从卞旭闯邢堂救自己的甜蜜中回过神来,心里暖暖的,那种被人全心全意的爱着,被人呵护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风轻轻落地,有了心上人撑腰,她越发理直气壮:“我和卞旭情投意合,阿容何必勃然大怒。”
风轻轻不明白,论相貌容徽不及自己半分,自己资质也不差,凭什么被容徽处处压一头,她是剑灵派的白月光,却始终得不到剑灵派那几个长老的尊敬,凭什么!
见容徽暴怒,风轻轻扭曲的快|感,自己总有一处压过容徽!
容徽冷冷地看着恬不知耻的风轻轻,讥诮道:“据我所知,天音宗少主身边红粉知己不计其数,为他弃师另投的女修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算老几。”
分身当真是眼瞎。
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此人面相便不是安分守己之人。
这种公然与未婚妻的闺中密友勾三搭四的人,品行劣迹斑斑,分身竟然看得上他!
森然的冷意扑面而来。
卞旭俊脸一沉,他揽住风轻轻示威道:“轻轻在我心中自然是第一。”
风轻轻心中像饮了蜜般甜。
卞旭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冷笑,“容徽你好歹也是一派长老,怎么一副深闺怨妇样,本少主可没欠你什么。”
天音宗少主的未婚妻乃天音宗门面,修为低一些无妨,相貌必须端正。
从前容徽行事古板不修边幅,但有修为在旁人不敢说三道四。
如今她这幅模样,这等修为,给他提鞋都不配!
“没欠我?”容徽嘴角一勾,“你和这不知廉耻的东西让我沦为笑柄,竟大言不惭的说不欠我?”
卞旭对上那双古井无波的双瞳,只觉心思被容徽看得一清二楚。
那深不可测的瞳眸给卞旭一种如临深渊的下坠感。
无形的威慑比天音宗任何一位老祖中都强烈,他心头一跳,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太阳心,吓得他心神一颤。
风轻轻贝齿咬紧双唇,漂亮柔弱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继而振振有词道:“我和卞旭情深义重,你得不到的凭什么不允许我得到!”
她就像要一份真挚的爱情,有错吗?!
卞旭不喜欢容徽。
强扭的瓜不甜,为何不放手。
反正事情已经败露。
风轻轻破罐子破摔,什么也管不得,心里眼里只有卞旭。
她那么深爱卞旭。
容徽为和不高抬贵手,非要拆散他们这对苦命鸳鸯。
容徽嫌恶地看了风轻轻一眼,“滚。”
轻飘飘的字钻进风轻轻耳里,好似千斤重锤砸在她心上,令她心慌。
容徽从未如此疾言厉色的对自己。
风轻轻自认为自己将容徽的底线把控的好。
这一霎,她心头有种失控感。
容徽好像是认真的。
风轻轻从未想过离开剑灵派。
她和容徽一同进剑灵派拜师。
容徽在剑冢得到剑灵,步步高升。
风轻轻未得到剑灵的眷顾,无法拜入剑灵派,她所修行的功法全部依仗容徽的指导,又因容徽成了缥缈峰的峰主,她才找到安身立命之所。
风轻轻知道自己离开剑灵派将一无所有,她害怕,胆怯,所以做得并不过分,并且很诚意的在容徽渡劫醒来后主动提起自己与卞旭的事情,她都上门道歉了,按照惯例容徽顶多生气一段时日,气消了就好了。
可如今......
风轻轻慌忙起身,正欲收回自己冲动之言,便听卞旭得寸进尺道:“五长老,轻轻是你挚友,为了她的名声我希望你主动向天音宗退婚,保全两家颜面,他日轻轻嫁给我也不会为人诟病。”
卞旭无耻境界让容徽眼界大开。
自己本是冤大头,如今弄得自己才是打鸳鸯的大棒。
容徽将灵力注入仙音花中,冷淡道:“本座尚未听清,你再说一次。”
卞旭皮笑肉不笑的重复。
声音迅速穿过剑灵派的结界直冲天际。
飘飘欲仙的卞旭瞬时勃然大怒:“容徽,你干什么!”
容徽放下仙音花,“药堂长老新培育出能传音的仙音花,我方才不小心将灵力灌入其中,它将你的话传遍修仙界罢了。”
容徽看着剑灵派其它诸峰向这边飞来的长老,冷笑道:“少主求仁得仁。”
仙音花传音范围与施法者修为一致。
容徽现在是筑基修士,剑灵派周围有大大小小仙山数百。
天音宗,青云宗修仙圣地亦在其中。
这声下去,修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音宗少主嫌剑灵派五长老容徽是无盐女,与其闺蜜勾搭成奸,倒逼受害者保护始作俑者之事。
“你!”卞旭脸色大变。
卞旭没料到容徽这么决绝,竟连自己闺蜜都不顾也要和自己鱼死网破。
容徽放下仙音花右手一勾,唤出朴实无华的木剑,“我什么我。”
卞旭见她拿出一柄破木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连自己剑灵都弃你而去的剑修,也只配拿木剑出来虚张声势!”
剑灵派,人人都有剑灵。
容徽也不例外。
只可惜。
她的剑灵已经攀主而逃,成为他人裙下臣了。
想到这儿,卞旭心中生出一种快感。
修仙界众人都认为当年还是出窍境的容徽,看上自己是他高攀了。
所有人都瞧不起他。
现在中有一个自己强于容徽的地方,卞旭心里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那埋藏在心中的自卑,一下释然。
尤其是看到容徽拿出的并非本命仙剑,而是一把普通木剑,心里的快意,成百数千倍的叠加,霎时间达到顶峰!
容徽境界跌落之事,风轻轻早已和卞旭言明。
想到容徽渡劫失败,境界底至筑基期,卞旭则是金丹境,更肆无忌惮的嘲讽。
不起眼的木剑快如闪电急射而去。
“啪啪!”
未等卞旭反应,他和风轻轻两人脸上各出现一道红痕。
风轻轻泪眼婆娑的看着容徽,又恨又气。
容徽变了!
“轻轻。”卞旭急红了眼,仙剑一亮,狠厉的剑招劈头盖脸的朝容徽脸上招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容徽木剑一动,轻飘飘的拆招,对准卞旭的脸有是一剑。
“啪啪啪!”
几十招下来,卞旭没讨找一丝便宜,脸却高高肿起,他又急又气,“士可杀不可辱,冲我脸算什么本事!”
与容徽结亲之前卞旭知道容徽是用剑高手。
卞旭向来自视甚高,每每想到容徽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总觉得旁人对容徽的实力夸大其词。
如今...
“你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容徽嗤笑一声,木剑在她手中锐不可当,“我成全你。”
冷戾无情的木剑逼近眉睫时,卞旭木若呆鸡,他脸上浮现一层死灰。
无情杀戮剑最难入道。
一旦入道便有越级厮杀的潜力。
更何况她曾是同期修为中的剑修第一人,中洲无情杀戮剑剑修仰望的对象。
分身是渡劫失败,她的修为虽然一落千丈,却并非传言中的筑基境,而是金丹境。
至于外人为何以为容徽是筑基境。
只因她金丹四分五裂,无法长时间凝铸灵力,故而如此。
容徽的剑意凶煞至极,平平无奇的剑招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气,仿佛从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围绕在周围,四周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卞旭心头狂跳,脑海中浮现几个大字:容徽动了杀意!
无情杀戮剑剑修的杀意。
更让卞旭愤怒的是,他一个金丹修士,竟然被筑基废材吓到难以动弹,简直不可思议!
眼见卞旭即将成为剑下亡魂。
突然,一道纯正的灵力从远处飞来,将木剑打到一旁。
“噹!”
木剑斜飞,径直将前方翘起的山尖削平。
卞旭吓得汗毛直立,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灵力,来自于剑灵派的某个长老。
卞旭望着远处飞来的剑灵派长老们,拉起风轻轻御剑而行,阴森森道:“你等着!”
天音宗以速度冠绝古今,剑灵派众长老将将落地,两人便是消失无踪。
容徽面如沉水,她看着御剑而来的两人,不悦浮上眉头。
若不是他们插手,卞旭那个草包,至少留下一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