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别吵了,领导来了,让领导听到了总不好。”老刘说道。
“我是懒得和他计较,你看他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这事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自己收费高得离谱,患者去举报了,还能怪到我头上来?”吴田柱说道。
秦蹊不屑地笑了笑,也懒得和吴田柱说话了。
老刘偷偷地问了吴田柱一句:“有多高?”
“不孕不育症按个收钱,一个三万。两口子都有问题的,收六万。你说黑不黑?”吴田柱这回小声一点了。
“我去!这么高?那些病人也愿意出钱?”老刘问道。
“说是说先治病后交钱。但是治到一半,病人不交钱就不给治了,前一阵不是有个视频很火么?就是这家诊所。”吴田柱嘴巴往秦蹊那边啄了一下。
老刘看了秦蹊一眼:“那要是没治好,病人不找他闹啊?”
“闹倒是没人闹,这家伙可能有治这个的秘方,效果挺好。”吴田柱沮丧地说道。
“要是包治好,三万块也不算贵啊?”老刘看了吴田柱一眼,你怕是得红眼病了吧?
这个时候,区里卫计局的领导已经站到了台上。市卫计委对这次全市的诊所执业医师的培训非常重视,卫计委的领导分别下到各区指导工作。新浦区这次来的是市卫计委副主任刘喜亭。
“培训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一次培训会,市卫计委非常重视,卫计委各领导分别对口指导各区的培训工作。负责新浦区指导工作的是卫计委的刘喜亭主任。下面有请刘主任为本次培训发表讲话。大家欢迎!”区卫计局局长孙崇智带头鼓掌。
刘喜亭不慌不忙站起来向会堂里敬了几个礼,然后坐下来,先用手在话筒上轻轻敲了两下,清了清喉咙:“同志们,很荣幸来到新浦区的培训现场学习考察。在座的都是新浦区的新浦区的诊所执业医师,你们是构建起全面医疗保障的基础。千万不要小看了自己的作用,很多大病都是从小病发展起来的,而最早接触病人的就是在座的各位……”
刘喜亭说了很多鼓舞人心的话,让所有的诊所执业医师们精神振奋了不少。当然也有很多老油条在昏昏欲睡。刘喜亭说得再精彩,也不过是陈词滥调。每年都要进行一次的培训,对于这些人来说既费时又费钱,但又不能不来。
秦蹊倒是听得挺认真的,毕竟是第一次来听,诊所一些要注意的事项,还是得注意一下,要正规化。免得到时候卫计生局来检查,手忙脚乱的。
一上午过得也挺快,区卫计局可不管饭,大家准点打卡离开,下午准点打开继续搞培训。
来听课的很大一部分都自己开了车过来,区行政楼旁边的停车场停满了车。秦蹊走出区里的大门,往附近的街道到处看了一下,正犹豫着该去哪吃饭。
“秦医师。”
身旁一个声音响起,秦蹊回头一看,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秦蹊的身旁,车窗缓缓地降了下来。秦蹊往车窗内一看,发现是刘喜亭。
“刘主任。”秦蹊打了一声招呼。
“上车,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餐馆味道挺不错的。”刘喜亭说道。
秦蹊也不客气,拉开车门在副驾驶坐了下来。
“刘主任,他们不管你的饭啊?”秦蹊问道。
“管是管,不过现在管得严,我不敢去吃。”刘喜亭笑道。
“不是吃食堂么?”秦蹊有些不解。
“嗯,是吃食堂,但吃食堂也有很多门道啊。我家的条件也不差,不差这一口吃的。刚才看到你,本来想喊你一起走,没想到一转眼就不见了你踪影。幸好赶上了。”刘喜亭说道。
“我正犹豫去哪吃呢。”秦蹊说道。
“我以前在新浦干过很长时间,所以对这一带很熟悉。前面有家老店,味道非常不错,在这边上班的时候经常去,就是不知道老板换人了没有。”刘喜亭将车开到附近地一条街上。
“新浦这边这些年发展得很快,你说的那家店说不定已经拆了。”秦蹊笑道。
刘喜亭点点头:“很有可能。不行的话,我们就另外找个地方吃饭。”
“王姐这几天反应还大吗?”秦蹊问道。
“自从到你那里调理了一下就强多了,但偶尔还是会吐。”刘喜亭说道。
“这是正常反应。我也只能缓解一下,不可能完全消除。”秦蹊说道。
“现在已经好多了,每天多少能吃进去一点东西。刚开始的时候,我都有些后悔要这个孩子了。我们年龄毕竟大了,恢复能力、精力跟年轻儿女根本没法比。”刘喜亭回想起妻子反应最强烈的那几天,不住地摇头。
“也还好,只要调理好,也不会有太大问题。”秦蹊说道。
“你王姐说要好好感谢你。”刘喜亭由衷地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秦蹊说道。
“之前那个马丽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这种事情我也不方便插手。幸好这事得到妥善解决了。私人诊所很多时候就要承受这种压力。”刘喜亭有些愧疚,知道这事,却没有帮上任何忙。
“刘主任说哪里话。这种事情你要是插手,反而变复杂了。我本身占理,也不怕马丽娟搞事情。”秦蹊说道。
刘喜亭说的那家老店所在的位置还真是拆迁了,不过很凑巧的是,让刘喜亭在附近找到了这家店新的店址。就在老店附近不远。
“这里的蟹粉豆腐、白斩鸡,响油鳝丝都很正宗,咱们本地人最喜欢的本地味道。在别的地方做不出这个味道来。就是不知道那个老师傅还掌勺么。”刘喜亭说道。
中午吃饭的人特别多,刘喜亭和秦蹊等了半天,才开始上菜。
上菜的中年人仔细端详了刘喜亭一会,才试探性地问道:“是卫生局的刘局长?”
刘喜亭也认出了中年人:“是小老板。怎么?老爹现在把店子交给你了?”
小老板叫陈绍辉,现在是这家老东海菜馆的主厨,老爹叫陈锦发,现在年老多病,赋闲在家。
“老人家身体不太好了,干不动,就把店铺交给我。前几年拆迁,我就搬到这边来了。没想到刘局长还能找到这边来。以前刘局长没少帮忙,今天这顿我请客。”陈绍辉热情地说道。
“别别,今天我请这位秦医师的客。对了,秦医师医术高明,别看年轻,是个很厉害的中医,那天你带老爹去秦医师诊所看看。让秦医师调理一下。老年人的病,有个时候中医比西医管用。”刘喜亭说道。
陈绍辉听刘喜亭这么一说,就没再坚持,主动给送了一道油焖笋。
陈绍辉家就住在附近,老爹经常来店里转转,虽然帮不上忙,但不到店里转转,他浑身不舒服。
“爸,你看谁来了?”陈绍辉将老爹领到刘喜亭与秦蹊的桌前。
“刘局长?”老爹已经有些老眼昏发。
“老爹,好久没吃你做的老东海菜,特别怀念,今天过来开会,特意带秦医师到你这里来吃老东海菜呢。”刘喜亭说道。
“唉,老了,好几年没下厨房了。他不行,学了几十年,做出来的老东海菜还是没有那个味。”老爹对自家儿子很不满意。
“爸,你这不能怪我。你以前用的是什么样的食材,我现在用的是什么样的食材?做出来的味道差一些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我已经尽力了。整个东海,做老东海菜,我不敢说是最好的,但能比我更好的也没有几个。”陈绍辉对老爹的批评并不愿意接受。
刘喜亭也连忙说道:“老爹,小老板说得没错啊。现在食材跟以前不能比了,其实味道还好,很正宗。好久没吃到这种味道了。”
“你别帮他说话。他呢,还是不够用心。做菜得用心。”老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