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被时间遗忘的人与事

莫德里安现在躺在还残留着淡淡香味的床上，盖着被子久久无法入眠。

“……”

莫德里安默默地翻了个身，渐渐的，疲惫与困意慢慢的涌了上来。

过了不知多久，莫德里安睁开眼，看着面前窗户外那寒冷而又孤寂的星空怔怔的出了神。

最后还是爱勒贝拉发现在窗前看着星空出神的莫德里安：“嘿！干嘛呢！”她伸出手在莫德里安肩膀上拍了拍：“怎么想起来看我了~”许久未曾与人交流过的爱勒贝拉有些兴奋，虽然莫德里安前一阵子来过，但在那之前可是长达千年的孤独。

“哦哦。”莫德里安猛的回了神：“可能是我睡着了以后偶尔会过来也没准，毕竟在前几天并没有这种情况”他摸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的把头转向爱勒贝拉：“圣堂有什么隐藏的机制也不一定…”

说到这爱勒贝拉眼里一阵激动，但随后又有点惭愧的低下头，两只手十字相扣搅在一起：“哎呀，说来也是有点不好意思，圣堂我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研究明白…”

倒也不怪她，圣堂远在爱勒贝拉出生之前，乃至先驱仍然留在艾露恩时期的科技产物，而她也只是临危受命当做这个“宝库”的看护人，被一同发射到深空，而当年那些计划发射圣堂的人早就死的七七八八了，加上埃尔默纳斯大陆一直动荡不安，到最后能记得仍然位于群星中的宝库及其内的看护人也就只有她的父母以及同族了吧。

一想到这莫德里安也不由得同情起来：“你也别急，我到时候问问我的母亲，法师协会的创始人，她总归是能想点办法的。”

莫德里安话还没说完，爱勒贝拉就伸出手拨开莫德里安耳边的长发，漏出了尖尖的耳朵：“尖耳…半精灵，父系家族是安德森…”

“等会你妈别是那个莉安娜？！”爱勒贝拉咧了咧嘴角，湛蓝而又深邃的眼睛睁得老大，用着相当夸张的语气反问道：“那个蓝发恶魔…？”

“母亲的名字是莉安娜没错…发色也确实是蓝色的…”莫德里安被爱勒贝拉一句蓝色恶魔给憋的够呛，尤其是从这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祖宗级别的精灵嘴里蹦出来的时候。

“咳咳…”爱勒贝拉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她不自在的整理了下那身在精灵眼里都快能当古董的乳白色连身裙后有点犹豫的向莫德里安解释道：“这也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啦，这个称号还是当时的魔族给起的呢！”

“她带着远古的智慧，无穷的法力，以及无边的恨意…”爱勒贝拉顿了一下：“这是当时的魔族对莉安娜大人的主流看法，她下手又快又狠，几乎不留余地的摧毁恶魔及其仆从，还特别喜欢把尸体都收拢到一起用以宣示战果，一度都给恶魔折腾怕了，所以才有了这么个广为流传的外号。”她冲莫德里安耸了耸肩：“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情，要往细了讲那可有的聊了。”

同样拥有着蓝发的精灵哼着小曲绕开还在原地愣神的莫德里安，自己找了个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沙发，直接三步并两步就跳了上去，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沙发上，精灵本身卓越的灵巧以及对身体的精确控制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

此刻沉默在这间银白色的房间内震耳欲聋。

“我劝你别想那些失礼的事。”爱勒贝拉仰着头懒散的看着不远处正表情复杂看着自己的莫德里安。

莫德里安没有回话，自顾自的坐到了爱勒贝拉的旁边，这让少女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往里面挪了挪，给莫德里安让出来点地方。

“圣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精灵无奈的叹了口气，微微欠起身来看着面前的少年：“圣堂对艾露恩能产生的干涉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我在这的近千年都在尝试操控圣殿，来尽可能的对艾露恩上面的人产生联系。”她故意顿了一下：“从结果而言嘛，人确实是可以联系上的…但问题是能传达的信息十分有限，导致我好不容易联系上的人不是以为自己磕嗨了就是以为自己蒙受神启开始胡乱曲解我传达的信息…”

说完，她直勾勾的盯着莫德里安，直到给后者看的浑身不自在才慢慢的开口：“你算是我在这千年里第一个能正常交流的人了…”爱勒贝拉此时身后的怨气有若实质一般在她的身后翻腾。

该说是好笑呢，还是可怜呢，莫德里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面前这个来自千年前的精灵。

“不提这个了，姐姐她还好么，还有父亲他们？”爱勒贝拉看着面前的少年在笨手笨脚的试图安慰自己后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我记得你前阵子一直跟阿娜斯姐姐在一起忙前忙后的？”

“嗯，单从气色上是挺不错的，自从得到关于你的消息后一直都挺亢奋……或者说是比之前在王国内开甜品店的时候要快乐多了。”莫德里安顿了顿：“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毕竟被亲爹拉回帝国接着当她的长公主了，单从精神状态上来说总归比开甜品店的时候好的多，虽然莫德里安也不敢确定那时候是不是被海伦娜给折磨成那样子的。

“王国？”爱勒贝拉有点疑惑的看着莫德里安，但疑问却没有问出口，像是在等他自己说一样。

“嗯…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莫德里安摸着下巴有点为难：“最早能追溯到千年抵抗的末期…”

“那就长话短说吧。”爱勒贝拉显然对这种历史事件不太感兴趣：“告诉我大概的过程就好。”

不知怎么的，莫德里安感觉到她在生气。

“那简单点说就是在抵抗末期，伊利亚斯人撤离到埃尔默纳斯大陆的时候，由于前任皇帝意外身亡，所以就让他年仅16岁的儿子仓促的接过了统治帝国的重任。”莫德里安一边说着，一边控制着身体向后倒在沙发的靠背上，用着像是讲述古老神话般的口气接着说了下去：“但当时人心涣散，物资以及科技大量丢失，还有隔海相望步步紧逼的恶魔军团，导致从元老院、下议会乃至那些古老贵族与平民们各执一词，对于帝国的未来安排谁也说不服对方，甚至稍微安稳点后，一部分贵族甚至联合起来试图架空这个新上任的皇帝。”

说到这，爱勒贝拉紧皱眉头，她不是没考虑过这种情况，但……还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一个统一的国家在当下远比一个分裂后的帝国能发挥的作用要多的多：“那精灵们呢，父亲总归是会想一些办法的，他绝不会坐视分裂的发生。”她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清楚仅凭一个人，或者一部分人的努力是没办法阻止事态继续扩大的。

“那些贵族们显然没想到精灵们会如此拥护着那位古老帝国的皇帝，由精灵们牵头，拉着几乎所有的伊甸人对那些叛徒进行了一次相当血腥的报复，哦不，平叛行动。”莫德里安没顾爱勒贝拉越发阴沉的表情，继续自顾自的讲述着过往的历史“虽然精灵与伊甸人联军虽然战果颇丰，但联军仍然遭到了剧烈的抵抗，乃至于在面对七十年后的第二次叛乱时，帝国已无力阻止那些贵族的分裂，而这次叛乱真真正正的撕裂了奄奄一息的帝国，以至于帝国花费了近三百年，十几代人的努力才逐渐恢复往日的荣光。”

“那些分裂出去的叛乱分子呢？”爱勒贝拉听到这感觉自己的血压在蹭蹭的往上窜，精致姣好的面容也难免变得有点扭曲：“他们的后代，就是你之前提到过的王国么？”

“只是其中一部分。”莫德里安冲她耸了耸肩：“期间皇帝发动过三次统合战争，虽然没有彻底击溃那些分裂出去的国家，但也把他们折腾的半死不活的，从而彻底确立了帝国在大陆上的绝对地位。”

“不过对于现在这代人而言，那些早已经可以算是古代人的战争史了，虽然各国略有不合，但大体上还是一致对外的。”

说完爱勒贝拉那阴沉的表情总算是缓解了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罢了：“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还是专注于眼下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