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时的下午烈阳在外高照,清风徐徐从廊间溜了进来,吹得俞臻脑瓜子疼。教室里老师噼里啪啦地复习知识点,像游戏里的法师疯狂输出。
毕竟现在高三了,复习阶段来得比较紧张,可同学们表面上坐得端正,其实有些人已经不知道游神到哪儿去了。
而这位俞臻同学最是清纯不做作,大摇大摆端着架势睡懒觉,等老师回过神来终于肯分点心思看最后一排靠门的那个单座后,俞臻正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无辜地碰巧对上老师凌厉的目光。
随后传来的是惊醒了教室内无数同学的惊天怒吼:“俞臻!!!给我去外边儿站着!!!”
俞臻也不知道怎么惹到这位脾气粗暴的物理老师了,但老师说的话还得听,于是他立马乖巧无比的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物理老师静默一秒,随后吼道:“……书拿上!!!”
“唉,好~~~~”
走廊外面的夕阳还没落下,俞臻向来站没站相坐没坐相,随意地靠在墙上就跟没骨头似的,也不嫌外套会沾上灰。
不过他当然是无所谓的,反正这件是校服,今天也要洗。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俞臻看了看自己那块黑色手表后,百般无聊地眺望着远方,一眼过去,就能看见操场的红色跑道,靠在足球网下孤零零的足球,好像一切都是上天为了少年们偷偷准备的惊喜。
“叮铃铃——”
俞臻听着及时飘来的铃声,心中念道,终于他妈的放学了。
同学们立马收拾好东西冲出教室,他的那几个好哥们抱着篮球出来问:“哎俞臻,去打球吗?”
俞臻立刻丢下手里怎么拿都嫌重的物理课本,双手解放了一般立刻插在外套兜里,用慵懒勾人的语调:“走啊~~”
仿佛他们不是去打球,而是在这调情。
俞臻风流惯了,女朋友跟衣服似的天天换,今儿好不容易甩了一个,明儿就又看上新的了。
他哥们张洋深知他这骚气是骚进了骨子里的,怎么改都改不掉,直接眼珠子往上一翻,拉着他跑西边篮球场去了。
二中有两个篮球场,东西各一个,只不过西边的条件比较好,因为经常会举办一些篮球比赛,至于东边的,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说是双标场都不为过。
二中学生要比一中的多一点,教学楼分了东西两边,东边那栋主要是高一高二的。
西边那这栋清静,相当于风水宝地,重要的是它不管离学校食堂还是宿舍楼都很近,特别适合高三学生学习。
这差别对待也就算了,但西边儿很少有人用,低年段的男生哪儿服这个气?而且高三党一堆人都忙得要死,平时也没什么空打篮球。
所以楚河汉界相互这么协商了下,西边儿的那个球场分一半儿给东边儿的,体谅一下他们那秃噜皮儿的水泥地,顺带完美的展现了他们身为高三学长的风度。
不过打球呢,总有些小意外。
俞臻他们那边打得活热,碰巧东边儿不知道是哪个年段的也在打,两支队虽然分开打,但外圈儿围着一堆人,看着倒也还挺热闹。
打到白热化程度后,俞臻半路截下对面的球,张洋虎视眈眈地朝着俞臻喊:“传过来!”
俞臻的嘴角勾起一个撩人的弧度,对外圈儿偷偷红了脸的女孩子们视而不见。
本来想耍个帅投个三分,却悲催的踩到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石子,脚底一滑,手里一空,球向着外圈儿飞了过去,稳稳当当砸到了一个人的脑门上,自己也摔了个结结实实。
“嘶——”
“啊——”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不过第二道声音显然和上面形成了鲜明对比,声音要大得多,而且这正是那位被球砸中脑门的同学发出的声音。
打球的立即都停了下来,张洋赶紧跑过来扶起他这好哥们,俞臻倒是觉着自己不要紧,强忍了屁股疼起了身走向那个被砸到的同学面前。
俞臻看清了是个男生后倒是先松了半口气,幸好不是砸到女生,不然可能更容易受伤。
不过这位同学好像情况并不太好,坐在地上捂着头倒抽凉气,俞臻心里有开始紧张了,几个一起打球的也都过来围在了这儿。
俞臻试图扶起他,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和关心:“没事吧同学?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这时候有人匆匆忙忙挤进来喊:“何宿!何宿!没事吧啊?”
俞臻没多在意这个人的名字,那个跑过来的人立马扶住了何宿,把俞臻挤开了。
那同学仔细地检查了下他的头有没有受伤的地方,看到头上青了一块后,他立马转头怒气冲冲地瞪了过来:“你们打球就不知道看看周围嘛?这么远都能砸到,是使了多大的劲儿啊?!”
何宿捂着头上青了的那块,拉住了那人:“行了我没什么事儿,走吧。”
何宿正转身要走,俞臻也顾不上自己屁股了,立马喊住了他:“哎同学,真的很抱歉砸到了你,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何宿这会儿才正视了他一秒,俞臻望过来,看他脸上表情冷冷静静的,不过眼睛倒是红了,可能是被生理上刺激的。
他长得倒还挺好看,唇红齿白的,所以对比起来他头上的淤青相当明显,俞臻心里的愧疚感一下子油然而生。
何宿拒绝他说:“我没什么事,你也已经道过歉了,所以不用麻烦。”
对方越是拒绝俞臻就越固执:“那不行啊,我砸了你就应该对你负责,还是去看看吧。”
何宿:“……”
然后他就被迫被俞臻给拉走了。
有个同学走过来,手里拿着块小石子,不是很大但踩到了就很容易摔倒,他嘟囔着:“哎,这球场哪来的石头啊?难怪俞臻他摔了……”
张洋无语至极,哀声叹道:“鬼知道啊……下次打球还是先清除篮球场的障碍物吧。”
医务室里校医不在,估计吃饭去了,俞臻以前经常磕磕绊绊,对这种淤青处理倒是不在话下。
他找了块赶紧的毛巾,然后去厕所的洗手池沾了冷水,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医务室,把毛巾轻轻地按在何宿头上。
感到凉意的何宿:“嘶~”
俞臻很少照顾人,生怕自己搞的不到位,所以立马紧张了:“是不是我太用力了?那我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