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埼玉允诺会去参加小王子的诞辰宴后,浮屠法王回到了王宫。
他回到王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到禅室。
进入禅室的门,浮屠法王跪倒在地,朝室内恭敬地行礼道:“法王。”
他明明自己便是法王,却喊别人为法王,并且乌斯藏国内并没有第二个法王。这显得极其的怪异。
“起来吧,和我说说客栈里都发生了什么?”屋内一个声音道。
那声音,竟和浮屠法王的声音一模一样。
浮屠法王便把自己在客栈看到的,包括顿珠是如何死的,以及自己遵照法王的命令,邀请唐三藏参加小王子的诞辰宴等事,一件一件一五一十地又说了一遍。
说完,浮屠法王一额触地,等待着室内之人的命令。
“你做的很好,”一个声音传来,“下去休息吧,等过几日,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浮屠法王恭敬地抬起头。他把手伸向自己的脸,缓缓地从下往上撕扯。
一张人皮面积被撕了下来,露出一张白净如圆盘的脸。
原来,这个浮屠法王竟然是假的。
假浮屠法王退下后,禅室内真正的浮屠法王,也即是全安仁对隐匿其中的两位师兄归守农和佘太白道:“二位师兄,你们觉得如何?”
那佘太白面色凝重,显然没有想到唐僧的身边竟然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徒弟护卫着。
而归守农则夸赞全安仁道:“四师弟,还是你机警,竟想到怕一个会易容术的弟子假扮自己前往。我看那猴子盯着你这弟子的时候眼中有金光闪烁,显然是运起了某种功法。”
全安仁微微一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只是二位师兄,那唐三藏既然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徒弟,我们想谋害了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事实也的确如此。
以孙悟空杀死顿珠的雷霆手段,佘太白和归守农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以二人揣度,其实力甚至和自己的大师兄秦墨竹不相上下。
并且,那朱刚鬣和蓝脸大汉一看也不是善茬,以三敌三,他们是全无胜算的。
“要除掉唐三藏,除非把那猴子引开。”佘太白道。
归守农和全安仁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要引开那猴子,让他和唐三藏分开又谈何容易。
虽然自己的替身邀请唐三藏赴宴,可以以国王和王子见不得凶恶面孔为由让唐三藏独自赴宴,但王宫和祥云客栈之间的距离虽然不近,普通人要花一个时辰才能走到。但对于他们这些有道行的人来说,一个缩地成寸之法,甚至都不需要几个呼吸。
这段时间太短暂了。
三人继续凝神苦思,思索好的办法。突然的,那归守农一拍大腿,震的他腰间的拳剑叮当作响。
“有了!”他道。
“你有什么办法。”佘太白和全安仁齐齐问道。
归守农的脸上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那笑在他那满是刀疤的脸上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你们还记得师父曾经提起过吗?那朱刚鬣在高老庄有一个相好的。你们说,如果那相好的出了事,朱刚鬣会不会火急火燎的赶回去?并且若是那相好的是被妖怪抓住,朱刚鬣会否恳请那猴子一同前往?”
归守农说完,全安仁也一拍大腿。
“妙啊,”他喜形于色道:“师兄你这一招调虎离山的妙计,高,实在是高。走了那猴子和朱刚鬣,哪怕还有那蓝脸汉子护持着唐三藏,但独木难支,以我和二师兄的法力,打败他还是不难的。那唐三藏手无缚鸡之力,连一只蚊子都打不死,恐怕不用我动手,一个卫兵就能了结了他。”
三人在讨论讨论这个计划时,丝毫不顾及凡人的生死,将其视为蝼蚁一般。
视人命为草芥,这是当时绝大多数修炼成精的妖魔鬼怪呵神仙共同的想法。
这个就连孙悟空也不能免俗。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生命动辄成百上千年的存在来说,平均寿命只有三四十的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
定下了调虎离山之计,佘太白对他师弟提醒道:“不过师弟,师父常告诫我等:修炼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虽驻颜益寿,但到了五百年后,天降雷灾打你,须要见性明心,预先躲避。躲得过,寿与天齐;躲不过,就此绝命。再五百年后,天降火灾烧你。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唤做‘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为虚幻。再五百年,又降风灾吹你。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熏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做‘赑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要过这三灾,平日里须少造杀孽,莫沾因果。尤其是你身具功德,那功德虽然是好东西,但有一个缺点,便是会随恶业而消。今次是为了师父,不得不为。但若能假他人之手,切莫自己动手。”
全安仁微微一笑,道:“师兄放心,这点师弟我还是省得的。那松赞纲吉自从被师弟我点化,怜悯之心日甚。不仅是飞禽走兽,连蚊子、苍蝇和蟒蛇、蜥蜴……等等涉及到一切有情众生,他都还以爱护。在我乌斯藏国,夏天不能打蚊子,清扫不能拍苍蝇,被蟒蛇或猛兽袭击时只能逃命而不能还击,百兽安居乐业。到了小王子诞辰宴那一天,师弟我用那障眼法变出一群蚂蚁到那唐三藏脚下。那唐三藏再如何的不杀生,难道连蚂蚁也不踩死?只要他踩死蚂蚁,那便是犯了《生类怜悯令》,到时候国王震怒,必然问罪于他。这因就不是在我身上了。”
“妙啊,妙!”归守农连连赞叹全安仁的机智。
佘太白也微微颔首。
“此事成了,师弟我说不得再下一次地府,为松赞纲吉再求得一子,也不枉他神心佛肠,善待生灵。”全安仁道。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佘太白和归守农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