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

林芷是林如海的独生女儿,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林如海送了一座小楼给她,名曰“玉芷楼”。林芷本名林玉芷,只是从那件事发生后才更名为林芷的。

那一年,他带着妻子和女儿从北方来到南方,为了躲避战火一路颠沛流离,妻子本就体弱,这一来便病得卧床不起,他没有办法只好暂时找个地方停留。

白天他不得不出门做零工来赚取药费,晚上又要照顾妻子女儿。那一天他一如既往地出了门,只是心口一直跳个不停,他第一次旷工回家,却看见了令他心碎的一幕:

倒在血泊中的妻子,双目无神,像个木偶一样的女儿,呆呆地抱着膝盖……

他忍不住抱住妻子余温犹存的身体,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

“静茹,静茹……”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抱着妻子的尸体哭到抽搐。

一双柔软的小手将他的头抱在怀中,“不怕,不怕,玉芷会保护你,爸爸乖……”

林玉芷眼神空洞,但嘴上一直说着:“不怕,不怕……”

林如海另一只手环住女儿,将头倚在她的肩上,泪水将她的小脸一起润湿了。

三个月后,南城被一股自称林家军的势力侵占,林如海从此成为了南城第一人。

林如海没有续弦,此生剩下的时光惟愿把女儿养大,然后便是为妻子报仇。

时间会抚平伤痕,但有些伤痛却是越来越刻骨,十一年了,等到女儿有了依托,他也可以去陪妻子了。

“爸,发什么呆呢!”林芷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嗯,丫头你刚才在说什么?”林如海回过神来。

“我刚才在问你有没有按时吃饭呢?”

林如海条件反射般回道:“当然有!”

“爸,你没发现你一心虚说话就特别快吗?”林芷无奈地看着眼神飘忽的林如海。

“不好好吃饭,下次你胃病再犯我就不让你来公馆了。”

林如海每次一到公馆就一直忙着各种事务,有时候甚至一天都没有吃饭。

林如海只好答应,“好了好了,大小姐说得对。”

“对了,生日礼物喜欢吗?”

林芷笑笑,“爸你说的是玉芷楼吗?喜欢。”

林如海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以后就是你的嫁妆了。”

“爸,你说啥呢!”林芷羞恼地跺跺脚。

“本来就是嘛,丫头你有喜欢的人没有?要是有的话,爸抢也给你抢来!”

林如海土匪一样的语气让林芷汗颜。“爸,我不理你了。”林芷直接从林如海的书房跑了出来。

林如海却在她跑出去的瞬间一手捂住胸口,唇色泛白,颤抖着将抽屉里的药片放进嘴里,然后艰难地干咽下去。

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让他仿若虚脱了一般,汗水大滴大滴顺着脑门往下淌。

这不像是胃病发作的征兆,反倒是像——中毒。

看来自己身边不怎么干净,让一些臭虫跳蚤给钻了空子。

林如海突然想起了被自己调离的韩世奇,不知道他能不能通过自己的考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