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狂欢到疯狂的前夜

民众的狂欢还未结束,他们将积蓄了五年的喜悦在这几天彻底释放。尽管是夜晚,但是现在街道上灯火辉煌。因为明天就要执行对威廉·阿尔卡斯的处刑了。政府同意在城市广场上公开处刑,以震慑妄图反抗的敌对势力。这当然让民众都兴奋起来了。人们都想亲眼见证那个魔鬼的死亡,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威廉不能出去,但是他仍然可以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的人群是怎样狂欢。人们了制作一个又一个他的人偶,然后放在火中烧毁它们。或许它们觉得这很有意义吧?但是他又看到了卡拉法尔加被人群包围着,穿过了人山人海,而他的崇拜者们还称呼他为“拯救世界的英雄”。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他不禁在房间里笑了起来。

当然,现在该考虑考虑自己那些曾经的部下的安危了。联合政府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可能他们要在监狱里度过自己的余生了。但是还可以活下来,因为如果他们杀了那些人的话,对自己也绝没好处。

所以,现在只要安安心心地度过余生就好了。威廉站了起来,大喊了一声:“卫兵,快进来陪我打扑克!再顺便为我准备一份丰盛的午餐!”

“你这混蛋,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而这个时候,在监狱地下二层,一个年轻人即将结束和一个罪犯的谈话。

“巴克利·费恩先生,您还是那么地固执!”最高研究院的一名学者站在被监禁在牢笼里的巴克利,无奈地摇了摇头,“您要知道,威廉·阿尔卡斯已经被抓住了!明天就要对他进行公开处决了!他已经彻底失败了!您难道还看不出吗!?”

巴克利没有回答,他甚至看都没看这位学者一眼,只是把头低了下去。

“我真不明白,向您这样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吗?”这个学者被巴克利的行为给激怒了,“您那么富有才华!甚至曾经和这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进行过深入的交流。我们现在只是想要知道您和他聊了一些什么而已,又能做出什么事情呢?”他突然扑过来,双手死死地抓住了铁栏杆,“告诉我们吧!巴克利先生......不,或许我还可以叫您巴克利老师。”他甚至跪了下来,话语里充满了乞求的味道。

“够了!我可是不会忘记你们当初是怎么把我赶出研究院的!”巴克利显然也感到了厌倦,他继续说:“现在离开这里!爱因森!”

这个名叫爱因森的学者松开了手,他眼里充满了失望。接着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衣,又背对着巴克利,骂了一声:“真是个顽固的老古董!浪费了我的一个美妙绝伦的夜晚!”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哼!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巴克利坐在地上,暗暗咒骂着他曾经的学生。但是现在他也只有接受这样的命运了,因为一直支持着他的那个男人失败了......

六年多之前,他失去了在研究院的工作,只因为爱因森诬告他抄袭他的论文。本来他是站在极其有利的位置上的,但是后来他才知道,研究院院长竟然是爱因森的父亲!失去了那份有高额的薪水的工作之后,他的妻子在一个夜晚卷走了他所有的积蓄并离开了他。第二天,当他从酒馆摇摇晃晃地回来的时候,家,就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了。

于是他干脆自暴自弃,将自己的怀表和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的奖章拿去卖掉换钱,然后再把钱换成酒。浑浊的液体一杯又一杯地进入了他的身体,在那时候,他确实是快乐的。但是每天早上从大街上醒来,他发现自己依然是那个毫无用处的废物。

这样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很快,他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卖掉,甚至以很低的价格将他的房子也卖掉了。他只有露宿街头,每天就靠着在路人们的施舍和在地上捡到的零钱生活。偶尔也可以捡到一张大票,然后他会装出阔绰的样子,抬头挺胸地走进酒馆,将他的那张大票掏出,自豪地叫酒保给他三大杯啤酒。

可是到最后,他连这样的生活也没了。附近的流浪汉嫉妒他每天都格外好运地可以捡到比他们更多的钱,于是将他给收拾了一顿,叫他滚出他们的“势力范围”。而他曾经的学生爱因森害怕他有一天会重新被科学执政官重用,于是他收买了警察,要他们给自己的恩师“特殊待遇”。那些见钱眼开的家伙自然同意了,他们以扰乱社会治安为名将巴克利打昏,然后将他绑了起来,甚至准备就这样结果了他来得到更多的奖赏。

待不下去了,什么地方都待不下去了......这就是他妈的命运吗?真是太有趣了!巴克利残存的一点意识听到了袭击他的人的谈话。既然世界已经放弃我了,那么,我就这样迎接我的死亡吧。

他闭上了双眼,任由他们处置。但是这个时候,一个警察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叫声,然后枪声响了起来,但接下来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最后,他感觉有个人再给他松绑,睁眼一看,是一个穿着黑衣的青年人,大概三十岁的样子。而那几个警察已经全部被他杀了,他们的尸体伏倒在了地上。

“你已经自由了,巴克利博士。”这个青年人将巴克利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手扶着他以便让他保持平衡。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啊,我应该先自我介绍的。我叫威廉·阿尔卡斯。我就直接说明我的来意吧,我是要毁灭世界的,所以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需要你才能读懂那些神秘的字符。”

巴克利犹豫了一下,倒不是因为毁灭世界的奇怪想法,而是因为威廉所说的神秘的字符。如果没猜错,他应该也见过那些古代文字,但是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可这个时候,他一抬头,看到了威廉那自信满满的笑容,然后他也笑了,直接下定了决心,不管跟着他到底是好还是坏都无所谓了,反正自己也是被世界抛弃的人。他对威廉说:“就这样吗?那么毁灭世界就算上我一个吧!”

那,真是令人怀念的时光,但是现在却到了这种地步。威廉失败了,他被联盟给打败了。实在是难以置信。那个男人是那么的狡猾而细致......可是也改变不了命运吗?玛尔塔又怎么样了?她会不会受到非人的虐待?该死的!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用头狠狠地撞向了牢笼,但是毫无用处,只是让他感受到了疼痛。

于是他又冷静了下来,坐在了单人牢房潮湿的石板上,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明天,就要执行死刑了吗......明明是那样伟大的一个人,却要被处死,实在是太可惜了。他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命运。他虽然不会被处死,但是他会被终身监禁!面对这样的孤独,那真是比死还痛苦!不,政府不会让他死的。因为他和见过这个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最高执政官做梦都想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所以,他最后能做的,就是将这个秘密死守下去!一切,无论是谈话的内容还是神秘文字的含义,一切!

大概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想的吧,他绝对不会准许自己说去的。那,就不说,就当是最后报答六年前的恩情吧。他躺在了床上,什么都不再想,就这样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