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贵府深夜外出，接的是哪位小姐？”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姜湮忍不住身体往外面探探。
全老汉察觉到她的意图，用背把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全老汉双手握拳恭顺道：“不过是我乡下亲戚病重，拖我带进城看看，这才深夜赶路。王爷在处理家事，我一外人多有不便，便先告辞了。”
姜湮活久见，这一路上也没见全老汉说过这么多话，真是官大压死人啊。
“请便。”
全老汉得了令，立马赶着马车逃离。
身后，那王爷侧目问：“全马夫家还有亲戚？”
“没有，都死绝了！”
告别王爷，全老汉叮咛姜湮坐稳，便加快的速度。马车颠簸，一晚上姜湮二人再没睡着。
终于，赶在天将明之前到了都城。全老汉放慢了速度，阿裔掀起连着，扯扯姜湮的衣袖。姜湮意会，往外头探头看去，此刻街上零星的只有卖早点的摊子在做生意。
馄饨、包子、煎饼……姜湮前天晚上吃的饭，早消化完了。这会儿闻着香味直咽口水。再等等，到了代府就有吃的了。
马车在一条人烟稀少的偏僻街道停下，全老汉跳下马车敲敲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小门应声而开，出来个打着哈欠的青眼小厮。
姜湮看这小厮睡眼朦胧，衣服被压出的褶皱，该不会是等了一宿吧。
小厮看见全老汉顿时开始埋怨：“我说全老哥，你这去得也太久了吧。”
全老汉回答：“快马加鞭，路上一点没耽搁。王七你且好好看你的门吧！”
小厮原来叫王七，姜湮看全老汉对他态度不算友好，心中猜想这二人怕不是有什么仇怨。
全老汉示意她们该下车，阿裔先跳下来，姜湮扶着阿裔的肩膀这才下来。待姜湮下车后，全老汉跳上车又赶车走了。
小厮上前自我介绍：“奴才王七，后面由我带三小姐去见老夫人。”
姜湮先前已知道了他的名字，看他虽一副刚从梦中惊醒的样子，行礼、语气分毫不差，个头小小的透着股机灵劲儿。
姜湮示意阿裔，阿裔点头，从怀中掏出串铜钱递给王七。
姜湮试探王七：“王七是吧，我刚从乡下来，不懂这将军府的规矩，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还得你多提醒我才是。”
王七没接，只是同情的看看姜湮说道：“三小姐不必如此，我只是个奴才，主子们的事儿不敢多嘴。您既然来了，先前就该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什么准备？
再问，王七却闭口不言了。
姜湮走了一出院子又一出院子，总算到了地方。把人带到后，王七便退下了。里面端坐着一位老妇人。发丝梳得齐整，头上别一檀木簪子，脸上沟壑纵横，长着一双丹凤眼，眼珠混浊，不怒自威。
姜湮心想，这该就是代老夫人了，年纪应该不算太大，怎么老成这样了。想自己的母后，同样年过半百，却保养得当，精致有加，平日里温和娴雅，让人看着就想亲近。
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代舞，这是代舞的亲娘，那不就等于自己也要称呼这老妇人为母亲。
代老夫人打断了姜湮的思绪。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