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这日,李嬷嬷一大早领着四五个丫鬟来到姜湮房内。
进门一看,被褥理得整整齐齐,房内空无一人。李嬷嬷慌了神,辰时便有队伍来接亲。梳妆打扮还需要时间,这会儿可别出什么岔子。
李嬷嬷一边吩咐了府里的人四处寻找,一边自己去禀告老夫人。谁想,刚走到老夫人院前就遇到了阿裔,李嬷嬷心里安了几分。看来这代三小姐是在老夫人这里了。没逃跑就好,还以为是昨儿个被人戳破,害怕逃走了呢。
李嬷嬷没等多久,姜湮便出来了。她忙上前,催促道:“三小姐,这接亲的队伍马上就到门口了,您想念老夫人老奴理解,可怎的也没派人知会一声呢?这会儿院里找不见你,都急成一团了。”
姜湮听出她语气里的抱怨,刚拿到想要的东西,心情愉悦,便没跟她计较。
回到院内,看李嬷嬷把姜湮找回来了,皆松一口气。看姜湮的眼神却不免多了些其他意味。还是玲歌儿先上前,扶姜湮到梳妆台坐下。
炀国的嫁衣跟姜国不一样,姜国喜纱,嫁衣更是层层叠叠的纱幔堆叠而成的。轻如蝉翼穿上飘飘欲仙。炀国喜布料,这嫁衣是大红色的华服,针脚细密,巧手在衣面上绣这一对栩栩如生的仙鹤。
尺寸是先前量过的,姜湮穿着倒也不小。只是左右姜湮不过十四岁,身形颇有些娇小。穿上这锦绣喜服不免有些繁重。待李嬷嬷拿出缀满珠宝的凤冠时,姜湮更是绝望。推推搡搡一顿折腾姜湮终于躲不过,穿戴齐整。
李嬷嬷左右细看打量,满意的点点头。阿裔一旁瞧着,眼睛发亮,伸出手指比划称赞。
只见那新嫁娘身穿大红喜服,头戴凤冠。五官勾勒得精致,秀眉轻蹙,唇色朱红,肤色白皙。当真是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女儿。
外间喧哗声渐近了,有丫头过来,喜气洋洋的说道:“王爷来了。”
姜湮只见眼前一暗,被大红盖头遮住了前方的视线。旁边李嬷嬷扶着她,缓缓走出门外。她原本也不是代老夫人是女儿,无甚感情。出门的流程走得倒也算快。只是那不安分的代旼临出门前,故作情深的拉住她,耽搁下来。
炀国婚俗,新娘没出门前,新郎是不得入内迎接的。容屿在外等得焦急,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晏七挤到他身边,附耳言语一番。容屿目光一沉,低声说:“你吩咐先前准备好的人。可以行动了。”
不多时,代府门前跳出不少人嚷嚷。
“这老太太舍不得嫁女儿啊?”
“拖拖拉拉的耽误我们王爷的吉时!”
“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进去抢了!”
……
说着,拥簇着往前代府门口挤。
外间叫嚷的话造传了进来,旁边王嬷嬷俯身在代老夫人夫人耳边,面色凝重的轻语。代老夫人坐不住了。可不能让自己儿子坏了自己的计谋。
“旼儿,送你妹妹出门!”代老夫人特地在“妹妹”二字上加重的语气。阿裔扶着姜湮,代旼一松开,连忙扶着姜湮出门。
见到姜湮出来,容屿心中暗暗松一口气。又不由得紧张起来。
阿裔扶着姜湮在容屿面前立下。姜湮低头只看得见,对面人跟自己服装同色的大红下摆。心头泛起些许的不知所措,耳边传来低沉的轻笑声和一句话。
“夫人,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