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贰.楚离

楚离和小书生两家是邻居,且两家又交好,所以自幼啊,就给他们两个定下了婚约。

说来也怪,这楚离啊,一点也不像个女子,天天活蹦乱跳,上房揭瓦的。反之,小书生倒是安静得很,日日待在那书房中学习。

那年,两人五岁,两家便告知了楚离与小书生之间的婚约。想起那个文邹邹的,还有些傻傻的小书生,楚离莫名有点嫌弃。

而知道隔壁那个活蹦乱跳,聪明有趣的女子是自己未来的娘子,小书生倒是高兴得很,傻乐了好久。

也是那年,楚离被她爹丢到了小书生家,美名其曰,为两人培养感情。然而,事实的真相,不过是她爹嫌弃她,老是破坏她爹娘的二人世界罢了。

刚到小书生家的楚离,就被小书生喊了句“娘子”,不知怎的,脸蹭的就红了,“小书生,你怎的这般……这般不知羞?”

小书生傻傻的挠了挠头,“可娘亲说,阿楚就是我的娘子啊。”

“你……你……”楚离涨红了脸,却还是没说出些什么。

六岁,也到了该念书的年纪了。这小书生早早的,便熟读了四书五经,而楚离倒好,这才开始习字。

对于平时上蹦下跳的楚离来说,实在是受不了这整日待在书房里,枯燥无味的日子了,她想出去玩。

小书生看着一心向往外边的楚离,跑去求了家里的大人,最后大人们答应,只要楚离的字写得好看了,便放她出去玩几天。

可这写字,也不是楚离的强项啊。

看着一旁小书生写出来的一手漂亮好字,再对比一下自己歪七扭八的字,她莫名有些委屈巴巴的。

她也不继续练字了,就用胳膊撑着脸,嘟着小嘴,用一种哀怨的的眼神看着小书生。

“咦?娘子这是怎么了呀?”感受到自己被什么盯着,小书生侧过头一看,就看到了整个小脸都要皱在一起了的楚离。

“小书生,我想去玩~~”她哀叹,“可是我的字怎么也写不好……”

看了眼楚离的字,又看了眼她哀怨的那副样子,小书生嘴角竟意外勾起一抹笑意。

这可让楚离差点拍桌而起,“喂,小书生,你这是在嘲笑我?”

“没有没有……”小书生连忙摇摇头,“不如,我教娘子习字?”

思考了三秒钟,楚离便毅然决然地答应了!

不知怎的,楚离总觉得自己答应后,看到了小书生那不太寻常的笑容……

果不其然,她只见小书生一把将自己拉到他面前,然后圈外怀中,手把手地,一字一字教自己写。

“喂,小书生,你快放开我……”

楚离想要挣扎着,却发现小书生把自己圈得紧紧的,她在他怀中无法挣扎。

“娘子不是要我教你嘛,那娘子就要好好学,不要乱动。”

“好吧……”楚离只能羞红着脸,手随着他的手动着,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终于,两个多月下来,楚离总算是把字练得好看了,可以出去玩了。

得知这个好消息,楚离高兴得差点把书桌给掀翻了。轻轻推开教自己习字的小书生,她连蹦带跳的跑了。

后来渐渐地长大,两个人之间的接触也就越来越多了:

每次楚离想要荡秋千的时候,总喜欢来找小书生,而小书生呢,就会放下手中的书,去给她推秋千。

楚离不太爱读书,可每次小书生叫她去书房一起学习的时候,脸上不情不愿的,可心里却还是听从的跟了过去。

楚离喜欢弹琴,还喜欢拉小书生过来听,让他来鉴赏。小书生呢,每次都很认真的听,认真的讲。

小书生喜欢吃糕点,楚离就跑去找做糕点的厨娘学习,学了半个多月,才学会那一道小书生最爱吃的好的。看着小书生吃得津津有味,她也笑得开心。

楚离特别喜欢去风景好看的地方,所以小书生每次出门,都会留意,遇见好看的,就带着楚离过去看。

楚离总觉得小书生呆呆的,所以啊,特别喜欢讲一些笑话,逗小书生笑……

不知从何时开始,楚离就被小书生给深深吸引住了,可能是因为小书生读书时,那股子呆里呆气的样子;也可能是因为,小书生对她的温柔体贴;还有可能是因为,是小书生对她满满的包容……

而小书生呢,从一开始就被楚离不同寻常女子的作风所吸引,后来他发现,楚离身上越来越多的东西在吸引着她,可他又说不出来。慢慢的,在他心中,楚离已经扎根扎得彻彻底底了……

十五岁那年,楚离及笄了,按理说,小书生该来提亲,迎娶她才是,可小书生却迟迟没有动静,这倒让楚离有些按耐不住了。

而碰巧那段时间,小书生的表妹借住在小书生家,别人都在传,他们二人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这下,楚离彻底坐不住了。

她火急火燎地冲到了小书生家,结果在后院里看到了在和表妹饮茶的小书生,瞬间整个人都委屈了。

“喂……小书生……”

小书生回头,就看见那委屈巴巴看着自己的楚离,立马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连忙跑回去解释,“娘子,我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噗……”楚离看着紧张兮兮的小书生,突然就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因为,我和娘子心有灵犀呀……”

“行吧,给你个解释的机会。”楚离双手交叉在胸前,看起来霸气侧漏。

“还有,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及笄。”又想起这么一回事,楚离伸手,扯着小书生的耳朵。

“唉唉唉……”小书生欲哭无泪,“娘子,疼疼疼疼……”

许是他们二人动静太大,那表妹也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这位想必就是未来表嫂吧?”

被人这么一说,楚离倒不好意思了,放开了扯着小书生耳朵的手,连连摆摆手,“不是啦。”

“哪不是了?”小书生一脸直直盯着楚离。

“闭嘴。女孩子家家说话,你插什么嘴?”

遭到楚离嫌弃,小书生委屈巴巴地撅着嘴,圆润的“滚”到一边去了。

看着自家表哥吃瘪的样子,表妹倒是毫不留情的笑了,笑完了,才对着楚离解释,“想必表嫂之前误会我与表哥了,我呀,有喜欢的人。”

“哦……那他……”那他为什么还不来提亲?这话楚离没问出口,毕竟,作为一个女子,她要矜持一点。

“表哥说,他要等三年后的科举,考取了功名后,再来风风光光的迎娶表嫂。”同样身为女子,表妹一眼就看出了楚离想问什么。

“谁……谁想要他来娶了……”话是这么说着,楚离的脸,却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跟小书生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时间一晃,三年也就过去了。

十八岁那年,小书生去参加科举,一举考中了状元!

在殿试上,皇帝看到状元郎长得俊俏,年少有为,便想给他和公主赐婚。但却被小书生义正言辞地一口拒绝了,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小书生回乡那日,楚离就在家门口等着。

看着那身穿红色状元袍,戴着用红布系成的大红花,骑着白马的小书生,不知怎么的,楚离竟落下泪啦。

远远地看见了楚离擦泪的动作,小书生骑着马儿,急急地过来了。下了马,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把就抱住了楚离。

“娘子怎么哭了,可是有人欺负你?”小书生轻轻拍着楚离的背,小声安慰,“谁要是欺负你,我一定去揍他!”

“好了好了,你分明是个文弱小书生,又怎么会揍人,不被他人揍就不错了……”楚离调笑着推开小书生,“听说你为了我,可是拒绝了尚公主的大好机会?”

“对啊。”小书生又抓着楚离的双手,“我都这么对娘子了?那娘子是不是该嫁给我了?”

“嗯……”楚离有些娇羞的低下头。

“哇偶……”这时,充当透明板的百姓们,发出了阵阵惊叹声。

楚离这才意识到,他们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羞红了脸,急忙地推开了小书生,跑进了府中。

留下了满脸笑意的小书生,在和那些百姓们交流。楚离就隐隐听到,小书生说,要请那些人喝喜酒……

脸上又红了几分,她快步走到闺房里去了。

不久,小书生便来楚离家下聘礼了,听说,最后那婚期定在了一月后,楚离十八岁生辰那日。

既然提了亲,定了婚期,那要忙的事便多了起来,首先这六礼便是不可少的了。除此之外,在成亲之前,新人也是不能见面的。这可让楚离和小书生啊,想对方想得紧。

索性,这一个月也很快就过去了,成婚的日子也就到了。

那日,她穿着大红新娘服,坐在房中等他过来接。而他也着大红新郎服,带喜轿,礼品及一众人,浩浩荡荡,前来迎娶她。 

走完了一系列流程,天色也暗了下来,楚离被送入了新房,而小书生,留下招待宾客。

很快,小书生就摆脱了宾客,进入新房。

迫不及待地掀开了楚离的红盖头后,小书生和楚离饮下了合卺酒,眼下,只剩这最后一项“流程”——洞房了。

小书生满脸兴奋,说,娘子终于成为他真正的娘子了。而那一瞬间,楚离竟喜极而泣。

擦去楚离的泪,小书生吻上了自己呢心心念念很久的红唇……

绾发散,红衣落,新床上,二人纠缠不清……

楚离终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嫁给了彼此相爱的小书生,最好的你,也值得最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