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在书中写道:葬礼是为活人举办的。
葬礼给了活着的人些许安慰,但是看着心爱的人下葬,一次次被“她已经死去”这种现实冲击着,对活着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葬礼那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那天一定是一个令人心情愉悦的日子,让人忍不住想打几个呼哨。一直到安然的葬礼的结束,雪名再也没有掉过眼泪。不知是雪名强忍着悲痛,还是悲痛到无法流泪了。雪名井井有条地安排着一切,通知朋友,举行葬礼,一直到葬礼结束。期间他很少和人说话,这期间雪名一直由雪兰陪着,我和梦雪每次想和他说话的时候,看着他的样子都不知怎么开口。
葬礼结束地那天下午,雪兰想留下来陪着雪名,但是雪名拒绝了,雪兰拗不过他,只得回去了。我陪着雪名回家,到了门口,我想随他一起进去,雪名说道:“我有点累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我想安慰他一下,却不知道说什么,“嗯”了一声默默把门关上了。雪名朝着卧房走去,我还没把们关好,就听到了雪名的哭声,哭得是那么撕心裂肺,那么无助。虽然很担心他,我还是觉得他需要发泄一下,这些日子,他已经承受了太多。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雪名。
我发现人是没有办法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的。明明痛苦就在那里,那么巨大,那么黑暗,那么近,我却触摸不到。森森啊,哪怕一点点也好,我也想陪在你的身边,想替你承受这份痛苦。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天一早,我去对面去找雪名,房间的门没有锁。
“森森。”我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我进来了哦。”我又叫道,没有人回应。我突然有点慌张,开始进来寻找他,哪里也没有找到,客厅和卧室都有整理过的东西,最后我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封信,下面压着一把钥匙,信封里面放着一些钱。
信上写道:
我走了,不要担心我,我有些事情需要想清楚。
我需要的东西我都带走了,这是这些日子的房租。钥匙放在这里了。
勿念
雪名
那以后的三年里,我再也没见过雪名。他就像消失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所有人都联系不到他,他就这样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了。有时,我会想,这是不是一场梦,但是每次看到和他们一起拍的照片,一起和他们生活的痕迹,才确信他们确实存在于我的生命之中。
亲爱的森森,你在哪里?我又怎能不想念你呢?
每年的清明,润萱和安然的墓碑前都会多一束栀子花,那是安然最喜欢的花。我们知道那是雪名送的,但是,我们一直都没有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