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选择

“小珊，回去吧。”

“他不会来了。”

“···”

“别这样待下去了，没意义的，他···肯定不会来了。”

“···”

很多人说不值得。

说浪费时间。

说什么以后就会明白，以后会后悔现在小孩子气一样的举动。

会吗？

不会。

小孩子气？

不值得？

浪费时间？

通通都不懂，除了自己谁也不会明白为了喜欢的人到底可以到什么地步。

“婊子，让你去帮小美，结果你倒好，帮她当了女朋友。”

“真恶心！”

“小珊，你为什么···呜，你告诉我是假的，行吗？”

“···”

“抱歉，我喜欢林皓学长，唯独这点我不会让。”

在那时候，江傲珊明白了一点。

明白自己是一个极其追究事理的人。

一个自私的人。

一个总归还是背叛了朋友的人。

一个肆无忌惮伤害朋友的人。

即便朋友因此会失去保送冬市大学的名额，即便朋友们会因为身边出了一个婊子而愤怒，即便所有人都骂自己。

呵呵。

江傲珊拎着洁净的白色婚纱裙，像是安静的雕塑一样凝望青空。

但那又怎么样？

以前，大家都因此愤怒，以身边出了一个婊子为耻。

以婊子不得不因为老师不知情，以为江同学还是那位品学兼优，人际良好的学生代表，在那种被人唾弃的时间点不得不上台发表新生祝辞。

以那为看点津津乐道，肆无忌惮的唾骂。

曾经在意过。也曾想向喜欢的人倾诉，乞求心爱的人给予活下去的勇气。

后来。

明白心爱的人承受的那份生命所不能承受之痛。

其实有什么差别呢？

也没必要说，那些无关自己和心爱之人的流言蜚语，固然伤人，伤到几乎快要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但是无所谓。

还有最重要的人在，还有最喜欢的人愿意拥抱自己。即使明知道这份拥抱里有杂质，但真的异常沁人心扉。

好啦。

学长，我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足够称得上坚强的女生了。

所以，不用担心。我会一直等着你来的。

静静地，不吵也不闹。

我明白我比不上她们在你心里的份量。

我想过要超越她们。

但我放弃了。我只想你知道，这里有一位视你比生命还重要的少女乞求您再一次给予温暖的怀抱。

我期待，也不期待。

害怕···也果然还是害怕。

但我在这里等着是有意义的，对吧？

···

“呐，学长，我好想好想见你···能快一点过来吗？”

“也许大家说得对，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婊子。”

“但是我更愿意自称为不顾一切的婊子。”

“我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反正我想，我知道我喜欢学长，我喜欢被学长触碰就够了。”

“婊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很大的呀，明明应该和她们说的一样坚强才对呀。”

“不对。”

“绝对不对。”

江傲珊伸手摸了下脸，湿漉漉的。

“好奇怪呀，为什么眼泪止不住了呢？没想哭的。”

“呜···”

天已经暗了。

原本应邀来参加婚礼的宾客满心欢喜的来，一头雾水的走。

就连劝她回去的父亲，叔叔，长辈也放弃了，走了。

只剩她一个人孤独的站立在门口，站在小院子里，一面向着星星，一面憧憬着即将到来的美好。

身体开始摇晃了。

恍惚间，江傲珊看到绚丽的星空下出现了一个人。

“我来了。”

他说：“等很久了？”

“没，刚刚好。”

“···”

“啊，宾客都走光了，只剩我们俩了呀，呃···现在还能继续婚礼仪式吗？”

“能，只要有学长在就好了。”

“学长···”

嘴唇热烈的结合，很久才分离。

“我好喜欢你，学长，学长···别松手，请一直抱着我，学长···”

江傲珊张开双手，拥抱面前仿佛真的存在的人，

“扑通。”

倒了，倒在地上嘴角却只带着笑。

“管家！带小姐去医院！”

“不用了叔叔。”

有人进来说：“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去医院。”

“你滚，在我忍不住动手前滚···”

江爸怒目而视，握紧拳头。

“您可以揍我，我也确实欠揍，但是那放在之后再说吧。”

林皓抱起江傲珊，替她挽起白色长裙，感受着手臂里轻巧的重量，说：“我，她，我们对于彼此来说，便是最好的医生。”

“爸。”

“能请你为我们的婚礼的祝福吗？”

“我发誓，从今往后用尽一切温柔对待小珊。”

后知后觉的发现被一人深爱到超过生命的程度是什么感受呢？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是一种会强烈摇撼人的内心的东西。

让人为之震撼，为之后悔，为之苦恼。

然后，或许想要一刀撇断所有关系，让她再也不要为自己浪费时间。

或是···

像她所做的一样，斩断一切，不管是伤害谁，谁会痛苦，周围的人会怎么说都无所谓。

像她一样毫无保留的去爱一个人。

管它是对是错。

总之，去爱就好了。

“这样，能勉强补偿到你了吗？”

即使失去意识，她还紧紧抓着林皓的手。脸上好像终于露出了宽心的笑容。

对不起，小苏。

对不起，安心。

我直到现在不得不把你们从心里那一大片位置驱赶出去，我知道我又再一次伤害了你们。

但是时间这种东西，人这种生物。

真的很奇怪，明明以前没日没夜的喜欢某人。但突然有一天知道了有些事，想起了某些回忆，想起了某些和某个人手牵手的心情。

想起了很多。

再突然回想起那些从前觉得超过生命的回忆，觉得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人。

突然变得模糊了，变得轻了。

所有的感情集中到了一点。

变的经常思考后来才来身边的她的身上。

她从被自己深切厌恶的状态，一步步成了觉得成为朋友也不错的人，再到从她爱管闲事的性格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把她当一个很好的后辈。

再到因为连续失去两人，无动于衷的答应和她在一起，实际上那时候只是觉得什么都无所谓，相比那时候身边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在一起睡也无所谓。

再直到后来，知晓了她从来没说过一个字的，藏在她温软如玉笑颜背后的事。

那是一个原本人际交往满分，性格开朗的人变成全校皆知的婊子的故事。

放心吧。

我不认为你做错了什么。

就算别人非要说你做错了也没关系。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犯错吗？所以，没关系的，以后一起错下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