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入寺

当强大的对手一旦凭空出现后,西庙住持就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了!因为这么一个德才兼备满腹经纶的书生屈身他西庙,那就是暴殄天物,更是对住持宝座的威胁。书生就如同天上的一颗太阳,若是坠入污糟糟黑压压的西庙,那这他这住持的光环岂不是瞬间被淹没?黯然到与普通和尚一般无二的境地?虽然西庙和尚不足千人,那也是几百号人的队伍,多少下等和尚见到他要对他毕恭毕敬俯身叩拜?他可不允许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被这炙手可热的书生夺去。他自然想想尽办法不让书生在他西庙出家。住持自然要挖苦心肠“好言相劝”,使其迷途知返,踏进仕途。

“男儿不展风云志,岂不是辜负这六尺之躯?你寒窗苦读了这么多年,怎么打算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遁入空门?面对那汗牛充栋的经书文卷了此一生?你不打算鲜衣怒马风风光光在大街受万人瞩目喝彩?你不想在百花丛中留恋穿梭?你不想手握大权指点江山一展所学?你不想自创一派著书立说,传诵不朽之作而名流千古?你是一个腹有诗书的人,你怎么能抛开世间的一切繁花锦绣?你不属于空门,这里不是你的归宿,你应该到官场纵横捭阖,到战场排兵布阵,到考场识才提贤一展拳脚。那里才属于你。”

“大师你是太高估我了,我也不过一介凡人,虽说读过几本圣贤孔孟,但还不值为人道也,腹中点墨,不值一提。皈依佛门,万物皆空,观心见性,无色无相。才是我当今所愿。”

书生谦虚的淡淡说道。

“哎呀,你还没入佛门说什么禅语道经文!你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大鹏,怎么能在这尺寸之地苟且偷安?你是傲视苍穹百禽之首的雄鹰,怎么能与蓬间雀同巢而眠?你是无可比肩的五彩凤凰,怎么能择朽木腐薪而栖?你快醒醒吧,这不属于你的世界,若是让你这样的人明珠暗投埋没隐匿,那我西庙僧众可就要成千古罪人,死后都要下十八层地狱的!你就行行善积积德发发菩萨心肠,另谋他处吧,西庙真是是庙小福薄,容不下您这尊‘佛’的。再说,我这里也不是彻彻底底的佛门净地,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来拜访,隔三差五还有来讨债的,时不时一些醉汉酒鬼也来寻衅滋事,西庙僧人也偶尔出去寻花问柳被不三不四的女人追上门大哭大闹的。所以,这里比喧哗街道还要喧哗搅闹。让那些心若止水的入定僧人也按捺不住纷乱的思绪。”

“大师所言也不无道理,我见到过很多很多的道貌岸然,矫揉造作,弄虚作假,坑蒙拐骗,若此处也如此,果真不是我的栖身之地。”

“天无绝人之路,我跟你指条明路,在咱们东边有一个东庙,你应该也看到了,与我们比邻而居,也是刚刚翻新的寺庙。你可以到那里去询问询问,那里可是一个凡人心驰神往好去处。那里的和尚个个养的脑满肥肠白白嫩嫩虎背熊腰,那伙食可比西庙要强千倍百倍,而且香火钱大多都是按人头平分的,每月所得得香火钱不可估量!入门一夕间,香火数不完。”

“我入佛门又岂为了金银铜板身外之物?无非是寻一个静谧清幽之所,修身养性罢了。”

隔天,书生便信步扣响东庙的寺门。

来招待书生的自然也是东庙住持,他的想法与西庙主持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也是担忧这书生是来抢他主持位置的,毕竟东庙现在是焕然一新,香火旺盛,可绝对不会让书生白白捡个便宜。

“你别听西庙和尚们胡说八道,那帮和尚可什么胡编乱造的话都说。你大孝大贤,那西庙主持大奸大恶,你们自是冰炭不相容。我看此时此刻的你就是令人高山仰止的大佛,更像一个行走云游的大佛!以我之见,给你剃度,那就是亵渎了你的圣体佛光!胸中存有善念的人,都是活生生的当世佛,你当仁不让实至名归,是活脱脱的眼前佛。根本没必要去拜什么山门。”

“入门之礼不可不行,更何况是我饱读诗书的文人呢?礼义廉耻可不能轻易荒废。”

“都是陈规俗礼,多此一举。你若是到我东庙四处走走看看,恐让你望而却步大失所望。这世上哪有一处真正绝世独立之处?东庙也非理想之所,有着难以公布于众的不堪与隐私。”

“都说东庙为凡人大开方便之门,怎么今天倒也有将我拒之千里的道理?单单我让游览观光一番可好?让我也见识见识东庙的景色风采,开开眼界。”

“那就随我来,不过,遇到什么奇异怪相一定不要惊慌失措,乱了方寸。要从容不迫淡然视之。”

东庙住持谨慎说着,话刚说完,就听见“叮叮咚咚”的脆响声。从不远处的禅房传出,禅房大门紧闭枷锁封门。不知何故。

东庙住持看得出书生的满腹疑窦,便随口解释:

“这里关着一个疯和尚,得了失心疯,天天嚷叫着吃肉吃肉,佛门弟子怎么可以犯戒呢,更何况是在佛门之内众僧眼前!哎,他实在是不成体统,整个就是饕餮转世,让人不得安宁。”

“还有没有一个喘气的?能不能换着花样让我吃饭?天天让老子吃斋吃素,一点荤腥油水都没有,老子在你们眼里就是阶下囚吗?这寺庙禅院都成了牢笼囹圄了!寸步难行!老子是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你们还把我当个人看么?天天顿顿给我做这三个素菜!我都吃得反胃作呕了!快去叫老秃驴跟我出来,马上给我炖一只烧鸡和一条红烧鲤鱼来!要不然看我不拆了这破庙烂屋!”

接着传来就是筷子击打盆碗的刺耳声。里面的声音粗暴的传来,是毫无顾忌的那种粗暴口气。仿佛他就是这里帝王将相。令行禁止,说一不二,想要什么吩咐下去,便出齐刷刷出现在眼前。

书生也摇头叹息,缓缓离去。

“呜呜呜,我对不起你呀,我的徒弟,你到了那头可不要回来复仇呀!我不是有心要置你于死地的呀!”

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悲咽着喊着,那么的悲凉与无助。

“这又是怎么回事,这老人似乎哭哭啼啼的,”

“他呀,丝毫不值得同情怜悯,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赌棍,这个心狠手辣爱好赌博的老和尚因欠徒弟赌债而把自己的徒弟给埋了,现在受了刺激精神紊乱,时常半夜三更哭喊不断鬼哭狼嚎,吓得很多人夜间都不敢出来走动。作孽的主呀!下一世,可千万别再做一个赌棍了!”

“哦,原来如此。”书生同样摇摇头,缓缓离去。

“噗—”

一串血泉从下一个窗户喷薄而出,可把书生吓得胆战心惊。

“这关押的和尚得了咳血病,到哪吐那,见人就吐,什么上面都吐,吃的喝的一个劲吐个没完没了。谁要是不小心误食了他的唾液,那立刻当场咳血!而且这和尚还他妈的到处作孽,四处伸着驴舌头到处吐来吐去,就跟吃了狗屎意犹未尽似的。我们寺庙好几个无辜的和尚无辜被他毒害,没办法,只能把他像疯狗一样关起来,以防止再祸害他人。”

“当断则断呀,这样的害群之马,当送他极乐,以免其他人再深受其害。佛门虽有好生之德,可该渡他送极乐就不能再犹犹豫豫,这样只能让更多的人受无妄之灾池鱼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