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90.肤浅

绘画老师宣布下课，林致远上前将画放在小玉的桌子上，暖煦而笑。

遭遇过★的孩子总是敏感且脆弱，小玉下意识起身闪躲一旁，警惕地盯着冰山。

巫小梧拿起画纸递上：“这是大哥哥为你画的画像，不想看一看吗？”

其他小孩也围上前，羡慕地看着，可并不像普通小朋友那般喧闹聒噪，都是畏畏缩缩、满眼警惕的模样。

小玉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在黑暗中流泪太久，早已忘记笑的模样，呆看片刻，又放回桌上摇了摇头。

巫小梧半蹲问道：“小玉，我们单独聊一聊好吗？”

小玉并未点头，也未拒绝，犹豫过后和她一同走向楼道。

巫小梧将板栗酥饼一分两半：“以前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有好吃的总是大家分着吃，你和小伙伴应该也是这样吧。”

小玉接过但并没有吃，只是垂着头。

巫小梧说道：“十年前我也在孤★被★，所以能够理解你的痛苦和绝望，不愿看你受蛊惑走上邪路，绝对不要相信天理会，这个组织既不代表正义，也无法带来光明，他们就是蒙骗并且利用★进行杀戮而已。”

小玉在眼前人与天理会之间摇摆，难以分辨谁才是可信之人。

巫小梧继续说道：“人生路上总会面临很多选择，永远都要记住，要选那条越走越宽的路，如果你误信天理教，拿起刀与枪，那就意味着走入一条无法回头的死胡同，可如果你留在疗养院，和大家一起把心里的病治好，未来会有无限可能，做老师、做医生或者做警察，全部都可以。”

小玉终于开口：“但是警察从不帮助弱者。”

巫小梧劝道：“每个行业都既有好人也有坏人，我遇到过最坏的警察，也遇到过最好的警察，后来就立下志向，要成为问心无愧的好警察。”

小玉并不言语，不过对她的排斥心理稍稍减弱了一些。

巫小梧说道：“现在的板栗最好吃，下次我带上海最好吃的栗子蛋糕来看你们。”

小玉认为她应是有所图谋：“你是想从我这里问出艾德蒙老师和天理会的情况吗？”

巫小梧心知逼的太紧会适得其反：“如果你现在愿意说，可以告诉我，如果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什么时候想要聊天，可以请医生打电话到警局找我。”

林致远和孩子们相处的很融洽，分过糕点之后，又教小朋友画可爱小动物，惯常冰山脸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如太阳一般暖心的笑容。

离开精神疗养所，巫小梧看着冰山棱角分明的俊秀侧脸，不禁感叹：“林警官，你这个人真的非常有反差感，外表严峻冷酷，内心却善良温暖，对孩子尤其温柔。”

林致远说道：“彼此彼此，你也很有反差感，圆圆的脸稚气未脱，却是经验丰富的优秀法医。”

巫小梧略有不满：“你这是以貌取人，谁规定法医不能是圆脸，职业难道还挑脸型吗？”

林致远笑笑：“晚上想吃些什么？”

巫小梧说道：“都快五点了，搏击赛是七点，时间挺紧的，直接回警局食堂吃吧。”

林致远询问：“周日正式的搏击赛，你用多少钱押袁深赢？”

巫小梧见已瞒不住，索性如实道：“十块。”

林致远瞬间皱眉冷脸：“你之前费心费力劝我退赛，难道就为了不输掉区区十块钱吗？”

巫小梧自有道理：“荣誉都是虚名而已，钱才是实实在在的，十块也能买不少东西，而且这个赌局我们全组人都被特勤组坑了，加在一起不少钱呢。”

林致远郁闷扶额：“你难道就不想看我赢得搏击冠军的样子吗？”

巫小梧说道：“整个警局都知道你的实力非同一般，有没有冠军头衔也无所谓，再加上你手伤还没有好，今早又摔到了腰，身体比输赢重要的多，何必非要去参加比赛。”

林致远听到这番话心情好了一些：“也就是说，你既心疼钱，又心疼我，能和钱相提并论，也算我的荣幸。”

巫小梧说道：“其实我们大家都是这样想的，今晚的搏击赛不能取消吗？”

林致远笑笑：“不过是和袁深切磋一下而已，最近案子太忙，正好趁此机会松松筋骨。”

巫小梧变换各种角度仔细看贾天成所画的那副纹身局部图，仅仅有五条类似于动物尾巴一样的细长微卷条状物，凭此完全无法猜出全貌，“这到底是个什么图案，九尾狐吗？”

林致远也没有头绪：“明天可以去纹身店询问一下，尽量寻找匹配的图案，今天贾天成提供了不少有用信息，尤其是城郊的那个靶场，‘少爷’可能会再次出现，暗中监视或许会有很大的收获。”

巫小梧说道：“还有一件事，上午审问小余哥的时候，风哥的读心术发现他对于林墨教授有很深的感情，难道林教授没有提起过吗？”

林致远心中存疑：“我叔父说他参与那次心理治疗的时间并不长，除了欧阳慕以外没有与任何一个孤儿有过太密切的联系。”

冰山脑中倏尔出现一个问题——叔父林陌就是欧阳慕的心理医生，他必定很了解十年前仁爱孤儿院的那段往事，可所给出的回复却十分含糊，这确实有些反常。

巫小梧说道：“你之前说林教授是阿慕哥哥的心理医生，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亲近吧。”

“叔父多年来对欧阳慕非常关心，可从未向家中其他人提起过他在仁爱★的遭遇，或许是认为隐瞒更有利于欧阳慕心理创伤的恢复”，这是林致远所能想出的最合理解释，可隐隐又感觉仿佛说不大通。

路过电影院门口，巫小梧看到金岩的电影海报，试探性地问道：“明天我能不能到金岩的审讯室里旁听？”

林致远冷脸回绝，“不可以！”

巫小梧退一步：“那审讯开始之前或者结束之后，我能不能去要一个签名？”

林致远再次否决：“不可以，工作时间不允许花痴追星！”

巫小梧仍不放弃：“我保证不耽误工作，通融一下行不行？”

林致远瞥了她一眼：“你说出三个他比我强的地方，如果合情合理，我可以考虑。”

巫小梧一时语塞，现实中的人和电影里的明星根本无法直接做对比，半晌后方才恨恨说道：“不同意就算了。”

林致远忍不住追根究底：“那个金岩到底好在哪里，让你这么迷恋。”

巫小梧摆弄着挎包的带子，撇嘴说道，“金岩长得帅而且身材好，而且追星能给人一种心理慰藉，你可能不懂这种感觉。”

林致远不由翻白眼：“真没看出你是这么肤浅的人！”

巫小梧不想搭话，气鼓鼓地扭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