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水火不容

巫小梧换上一身中规中矩的浅水绿色刺绣短袄裙，发型依旧未变，倒是比另两个男人的速度更快。

风杨一边系领带一边道：“小梧，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有空多去买几身时髦漂亮的衣服。”

巫小梧一贯节俭：“大部分时候都穿警服，干嘛还要浪费钱做衣服。”

林致远在旁整理衣领，实则悄然望着镜中的她，青涩纯净，低调不抢眼，却十分清爽耐看。

巫小梧静想心事，忧思沉沉，如果柳寒冰果真是仁爱孤儿院中的阿冰姐姐，那她会不会还和其他孤儿有联系？策划并参与虐杀案的人究竟是谁，会是曾经相识的旧友吗？

林致远将一切收于眼中，不禁心痛，这个人前爱笑的姑娘，总是把伤心独留。

楚胜男身着金线纹饰的黑色天鹅绒西装式礼服，英气逼人又不失柔美，于嘉华酒店大堂踱步等候，见三人后问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巫小梧自我介绍道：“楚记者你好，我是重案特别行动组的法医巫小梧。”

楚胜男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法医，你该不会是被风流情圣骗来做女伴的吧？”

风杨自是不满：“男人婆，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楚胜男针锋相对：“是男人就不要只说空话，有本事现在就去告，本小姐奉陪到底！”

林致远阻止二人争吵，解释道：“我们是为了查案，来找柳寒冰了解情况。”

楚胜男冲情圣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今天的酒会也是云裳时装公司的新品发布会，柳寒冰是表演嘉宾之一，现在后台肯定忙成一团，最好等演出结束之后再询问。”

林致远看了看手表：“表演两个钟头之内能结束吗，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楚胜男好奇案情：“发布会仅有半个小时，有消息说连环虐杀案的主谋是安瑜瑾和凌霜，这是真的吗？”

林致远说道：“她们只是从犯而已，我希望你能尽快再发表一篇新闻，向公众澄清案情进展。”

楚胜男挽起他的胳膊：“致远哥你给我好好讲讲案子，另外让某些风流祸害离得远一些，免得我倒胃口。”

林致远推开她的手：“我还有事情要和巫法医谈，由风警官与你对接案件情况。”

风杨嗔怒质问道：“你是开玩笑还是故意坑我！”

林致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专业的警官，她是专业的记者，我相信二位能够摒弃前嫌、精诚合作。”

巫小梧着实看不懂冰山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林致远伸出手臂，可迟迟不见她有所反应，无奈只得自己动手，握起她的手腕放入臂弯中。

巫小梧没来过这种场合，很不自在，更有疑惑：“林风哥和楚记者明明水火不容，为什么偏偏要让他们合作呢？”

林致远先请端酒的服务生送果汁，而后解释道：“以他们二人的性格，矛盾更适合热处理而不是冷处理。”

巫小梧愈发不解：“热处理和冷处理又是什么意思？”

林致远无意科普其他人的感情问题，更为担心她的状态：“柳寒冰假如真的是仁爱孤儿院中的孩子，就算不是凶手，也可能会与虐杀案相关。”

巫小梧微微垂头，声音虽低却不失坚定：“我…我有心理准备…”

林致远深邃双眸尽是温柔：“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只是不想你太过于勉强自己。”

巫小梧既有感谢又有愧疚：“虽然我还没有彻底走出从前的阴影，但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仅仅是简单的受害者，更是一名警察，需要面对的就不会逃避，总是让你担心很不好意思，其实以后不用太顾忌我的情绪，我又不是小孩子，没那么脆弱。”

林致远很想抱一抱这个勇敢得令人心疼的姑娘，却不得不压抑情感，抬手理了理她本就不乱的刘海：“坚强虽然很好，可也无需时时逞强，伤心难过不要都积压在心中，可以把我的耳朵当作树洞。”

巫小梧心头一阵暖流，莞尔一笑，深深感激尽在不言中。

林致远递上果汁后叮嘱道：“服务生托盘里的大多是酒，千万不要轻易喝，先吃点东西，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

甜食是女人心情最好的解药，巫小梧看着琳琅满目的各色糕点，陷入痛并快乐的纠结中，抬眼见一位美男子走入大厅，双眼惊讶圆瞪：“那是影星金焰吧，想不到他比电影里还要英俊帅气！”

林致远觉她的思维未免过于跳跃，前一秒羞答答地望着自己，后一秒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其他男人，冷言道：“难道你打算去要签名吗？”

巫小梧正有此意，眼泛桃花急切问道：“林警官，你有没有带纸和笔？”

林致远瞬间又变为冰山脸：“我得去和几位亲戚朋友打招呼，花痴使人昏傻，如果你因此误饮酒被魂魄附体，不要指望我会再次施以援手！”

宴会厅外的咖啡桌上，冤家怒目相视，似是大战一触即发。

风杨重重放下酒杯：“先了公事，再算私怨。”

楚胜男故意将笔记本推上前与杯相撞，使酒溅在他的西装上：“风流警官，闲话少叙，直入重点。”

风杨强忍怒气，恨恨地以餐巾擦着衣服，简述案件进展。

楚胜男被案情内幕震惊：“有证据能够证明安佳雄是十年前虐★案的参与者吗？”

风杨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傻，如果证据充分，我们可能不逮捕他吗？”

楚胜男狠踹他的腿：“你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警方既然作此判断，一定有所依据，十年前的事恐怕早已没有物证，难道是有人证？我可以采访人证吗？”

风杨说道：“考虑到人证的安全与隐私权，恕不能透露。”

楚胜男傲娇起身：“懒得和你这个副组长多费口舌，我直接去找正组长！”

林致远不能多说巫小梧的经历与异能，含糊回答道：“昔日涉案者非富即贵，如果人证身份外泄，人身安全会受到很大威胁。”

楚胜男顺着他的思路继续问道：“既然连环杀手的目的是针对虐★案进行报复，杀戮还会继续，对吗？”

林致远凝重点头：“警局并未保存当年案件的卷宗，十年前的报纸杂志也很难在市面上找到，你们报社是否留有旧资料？”

楚胜男说道：“我尽量去找，也联系其他报社和杂志社帮忙。”

讲罢案情，闲聊私事，林致远问道：“你和风杨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楚胜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咬牙切齿道：“像他那样的风流花心大渣男，人人得而诛之！”

林致远从未见过她对哪个男人恨如这般：“难道…他是你的前男友吗？”

楚胜男几乎要将高脚杯捏断：“那样的渣男也配当我男朋友吗！”

林致远了解她的火爆脾气，玩笑道：“你是凡夫俗子配不上的仙女。”

楚胜男觉得他有些异常：“致远哥，你怎么突然八卦起来问这些婆婆妈妈的问题，难不成是谈恋爱了吗？该不会是和那个讨人厌的郑燕婉在一起了吧！”

林致远蹙眉：“你难道打算做杜撰花边新闻的记者吗？”

楚胜男撇嘴道：“真是不近人情的大冰山，不过如今好多姑娘都喜欢如你这般的冷酷型美男，我有几个朋友奉你为男神，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林致远对交际与相亲完全不感兴趣，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角落里的那个对其他男人犯花痴的水绿色身影，忽觉自己像个自作多情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