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规定与交情

郑义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从今天起，连环虐杀案由重案二组接手，所有资料在一个钟头内交接完毕！”

林致远怎可能轻易接受不合理的安排：“请问特别行动组的调查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要换组负责？”

郑义拍案道：“致远，我力排众议提拔你做重案特别行动组组长，而你却与梁青、风杨为伍，案件进展完全不知会我！”

林致远据理力争：“梁副局长是此案的直接负责领导，风杨是行动组副组长，他们跟进调查合情合理，并且按照程序，案件取得突破性进展时向您汇报即可。”

郑义连连拍桌：“我们之间应该论交情，而不是规定！你明明知道天理会和仁爱★的案件当年都是由我负责，难道是想要推翻我的调查结论吗！”

林致远反将一军：“您为何对这两件案子如此紧张，难道果真有问题吗？”

郑义回避他的提问，武断下结论道：“这些陈年旧案，绝不可能与当前虐杀案有关联，你们的调查方向有根本性错误！”

林致远因他的态度而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您如果没有证明行动组工作失职的确凿证据，我绝不会同意移交案件。”

郑义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只得软硬兼施：“致远，叔叔是一心为你好，这些案子牵扯的★人物太多，能网开一面时切勿自绝后路，这才是为官之道。”

林致远向来厌恶明哲保身的权谋之术：“我无心仕途，只想做一名公正坦荡的警探。”

拖延会生更多事端，郑义决定快刀斩乱麻：“我意已决，你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

林致远心知此时多说无益，转身离去打算另想办法。

郑义又叫住他：“关于燕婉照片的那份报告，你难道也给梁青看过了吗？”

林致远面无表情说道：“报告仅此一份，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希望您可以按照规定妥善处理。”

郑义拿这位油盐不进的大少爷毫无办法，为女儿辩解道：“其实那些照片所拍场景不过都是正常交际而已，拍摄之人显然是恶意诽谤，燕婉情急糊涂犯了些不值一提小错，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绝对不要与任何人提起。”

林致远无法苟同：“我从不传无谓流言，可蓄意曝光他人隐私并且栽赃同事绝非小错，一味纵容放任，将来会铸成大祸。”

既与林家结亲无望，郑义也不像从前那般客气：“你也并非道德君子，不过最好收敛一些，与女同事★不要选在办公室。”

林致远蹙眉义正言辞道：“巫法医与我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郑义说道：“昨天她不过就是暂时被关押而已，你就硬闯会议室让我放人，全然没有世家少爷该有的的教养和礼仪，与一个神神叨叨的小法医暧昧不清，丢的不只是你自己的脸面，更是林家的颜面！”

林致远心中满是厌恶，直言击中老毒蛇的七寸：“看来您是认为林家教子无方，致使我缺乏教养，这件事我会转告伯父。”

郑义顿时慌乱失措：“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委员日理万机，不要让这些小事给他添烦恼。”

风杨来到警局，见巫小梧神色无异才放下心来：“一起去吃早饭吧。”

巫小梧说道：“风哥，我已经把能记起来的事情都告诉了林警官。”

风杨心疼地揽着她的肩膀：“食堂早饭的种类太少，不如我们去外面吃大餐如何？”

巫小梧心领他的好意：“难不成早饭还要吃满汉全席吗？”

风杨又问大块头：“昨天在档案室查的怎么样，仁爱孤儿院的资料还能找得到吗？”

袁深梗着脖子避开他的目光：“那一批次的卷宗已被销毁，完全找不到有关文件。”

风杨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但发觉大块头今日有些反常，似乎一直躲避自己的视线，喝粥的时候几乎恨不能将整个脸埋入碗中：“袁深你老实交代，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巫小梧一个劲地为袁深夹小菜，打圆场道：“你不要太多疑，深哥是最为老实忠厚的人。”

林致远端着餐盘落座，看着夹菜给别人的她，不由心生几分醋意，随手指了指她盘中的一样小菜：“看着好像味道不错。”

巫小梧直接把那个小碟子推到他面前：“这是香干马兰头，确实挺好吃的。”

林致远期望落空，难免失落不悦，只能谈论工作：“吃过饭后尽快返回办公室，我们必须要守住案子。”

风杨见怪不怪：“郑义又来这招，林警官有什么好办法？”

林致远已安排妥当：“《沪上名流》那份小报造成很大的不良影响，我的一位记者朋友会尽快赶来，采访行动组对于案件的调查情况。”

风杨拍手赞叹：“妙得很，借助舆论将连环虐杀案与重案特别行动组紧紧联系在一起，郑义也不敢妄为，不过有利也有弊，一旦向外界公布案情，破案进度必须加快。”

林致远问道：“你难道没有信心吗？”

风杨潇洒而笑：“对于案件和女人，我永远都是信心满满。”

林致远看了看眼睛红肿的她：“小梧你有什么看法？”

忽然间变了称呼总感觉有些奇怪，巫小梧一时怔住，不知该作何言语，毕竟她还不算特别行动组的正式成员。

林致远双眸紧紧注视着她：“对于目前的连环虐杀案来说，法医的意见至关重要，我希望你可以加入行动组。”

“我…我真的可以吗？”，巫小梧确实想借此案之机彻查天理会，为家人昭雪，可因往事而崩溃坍塌的内心尚未完全恢复，不清楚自己的状态是否适合参与案件。

林致远目光坚定且温柔：“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她因此言而心生力量，轻轻但笃定地点了点头。

风杨眯着眼读他的心思，唇边桃花笑意渐浓，看破并未说破。

返回办公室，见重案二组组长孙耀宗带法医邵远及三名警员在等候：“林警官，请按照局长要求，尽快交接案件资料。”

林致远向情圣使眼色，而后一言不发走向茶水台倒咖啡。

风杨说道：“我们林组长心情欠佳，案件移交不得不延后。”

孙耀宗看出他是在无理取闹，故意说道：“听闻林警官在北平从不摆世家大少的架子，尽忠职守、兢兢业业，难不成全都是虚言谣传？”

林致远缓缓搅动咖啡，傲然沉默间尽显轻视与鄙夷。

邵远上前将矛头直指风杨：“违抗命令后果很严重，你最好老实配合！”

风杨耸了耸肩：“我心中谨记孙警官昔日一言，副组长无权干涉组长的决定，如今组长不发话，我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