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7.披着羊皮的恶狼

通灵结束，巫小梧心事重重离开监狱，独站汽车旁思索诸多事件的关联，垂眼注意到地面的影子，背后的林致远步步靠近，姿势很像是拔枪，猝然惊恐转身，却见冰山只是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巧克力。

林致远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吓到你了吗？”

巫小梧并不接他递来的东西，直接上车。

林致远把糖巧克力入她手中，思量片刻，认为先讨论案情能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名叫老鬼的杀手是什么来头？”

巫小梧把东西丢回去，冷冷地说道：“老鬼在上海滩八大杀手中排名第二，擅长暗杀与伪造现场，贾舟的魂魄讲出实情，他根本不是自杀，而是被老鬼所害。”

林致远说道：“我也猜测贾舟并非自杀，昨天的审问中他还试图谈条件，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走上绝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老鬼虽然是凶手，可是作为职业杀手，收钱奉命杀人，幕后主使恐怕不好查。”

巫小梧认为他更加可疑：“老鬼如果敢开口说出主谋，恐怕会比贾舟死的更快。”

林致远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贾舟的魂魄还说了些什么？”

巫小梧以为他心虚：“有梁伯伯或者风哥在场，我才能讲，停车！”

林致远觉她的任性有些过火：“我是负责整个案件的组长，所有案情必须向我直接汇报，你如果心情不好，私下里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不要拿查案当儿戏！”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没资格指责我！”，巫小梧忿然间不管不顾，直接去拉车门把手。

林致远见状不得不紧紧拉住她，就近停车：“胡闹也该有分寸，你不想要命了吗！”

巫小梧接连不断地重重打着他的手:“你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我要去向大家揭露你的真面目！”

林致远手中力道不减反增，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那就先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我确实有很多缺点，性格冷淡、不好相处，没有恋爱经验所以不会哄你开心，甚至连你发脾气的原因都想不明白，以后我一定会按照你的要求全部改正，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巫小梧已认定他是指使老鬼的幕后之人，完全曲解其意：“假扮情侣，没来由地对我好，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特别好骗，会掉入陷阱对你言听计从？做你的春秋大梦，有本事就连我也杀了，满大街都是目击者，纵然你有通天的本事也脱不了罪！”

林致远察觉到两人似乎并不是在讲同一件事：“我们不要吵架，先心平气和地谈谈，这其中或许有误会。”

巫小梧决绝道：“从现在起，案子的情况我只和梁伯伯与风哥说，你如果阻拦，就是心里有鬼！”

林致远从未如这般受气，恼怒之下口不择言：“你如果不满意我做组长，现在就可以退出特别行动组！”

巫小梧不断挣扎想要摆脱他：“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就是想把认真查案的人都赶走，然后颠倒善恶黑白，你比郑耀宗那个人渣更可恶！”

言辞之锋更甚刀刃，林致远质问道：“你或许还不喜欢我，可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吗？”

巫小梧吼道：“你就是个虚伪的大骗子，伪善的杀人犯，我不相信你，更不喜欢你，永远都不可能！”

林致远终于放手，任由她摔门离去，心中五味杂陈，拳头狠捶方向盘撒气。

巫小梧本想去梁青家中，仓促中与路人相撞，包摔落在地，掉出了冰山送的巧克力和糖果，不禁晃神片刻，心底最柔软之处隐隐作痛，方才只想假如真凶是冰山该如何，现在又忍不住想假如真凶不是冰山又该如何，若是武断将此推断说出，他是否还能继续留在警局任行动组组长？当务之急是寻找证据证明，一时冲动决定先去杜氏商会问清情况。

杜久棠对她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请入办公室之中。

巫小梧说道：“杜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来是想询问一件事。”

杜久棠说道：“不用客气，我定知无不言。”

关心则乱，巫小梧顾不得太多，直白提问：“今日凌晨杀手老鬼谋害了同一监室的贾舟，我知道他的背后是杜先生，可不知道杜先生的背后又是谁？”

杜久棠拿咖啡杯的手顿了顿：“老鬼应该没有亲口招供，否则就不会是你独自来找我。”

巫小梧说道：“老鬼是顶级杀手，就算被抓也绝不会供出上家，这些是我通灵得到的消息。”

杜久棠不太清楚她的目的：“你是来劝我主动向警方自首吗？”

巫小梧说道：“据贾舟的魂魄讲，老鬼在杀他之前讲了一句话，‘怪就怪你得罪了久哥背后的人’，换句话说杜先生仅仅是中间人，我想知道杀害贾舟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

杜久棠在心中权衡片刻，如实相告：“我确实受人所托安排了杀手老鬼入狱除掉贾舟，不过你也应该明白，能让我做这种事的人一定是权势熏天，我若讲出他的名字，不仅自己有麻烦，你也会受牵连，在黑白难分的世道中，难得糊涂，才能更好的生活。”

巫小梧并不放弃：“冒昧前来询问，确实有些为难您，其实我很清楚，权贵雇凶杀人，就算查也很难有结果，可是幕后之人可能会毁掉整个案件的调查，我就想知道他的名字，不过绝对不会泄露消息来源，毕竟在上海滩，给杜先生添麻烦，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杜久棠轻晃咖啡杯：“你救过我的性命，我本该坦诚以待，可是不得不提醒一句，人知道太多秘密并不好，贾舟就是因此而死，你最好也不要太执着。”

巫小梧无法不坚持：“人生在世，总该有些执着，不然就算活着也和行尸走肉没有区别？我问的再直接一些，是…是林致远吗？”，她的声音莫名有些发颤，说出口才醒悟，自己心中有多期盼不是冰山。

杜久棠怔了怔，玩味而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原来你心里的怀疑对象是男朋友，冰山神探林致远。”

巫小梧如见希望曙光：“难道…难道不是他吗？”

杜久棠心中另有盘算：“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换，你做我午宴的女伴，我告诉你幕后之人的身份。”

巫小梧不大理解这个交易：“我既不会交际也不会跳舞，恐怕会耽误杜先生的要紧事。”

杜久棠笑意难测：“你独自来到商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不觉得太过于草率了吗？”

巫小梧当时心烦意乱，一心只想尽快验证冰山是否为幕后黑手，生平首次如这般冒失莽撞，此刻才醒悟凶险，若是阎王想要掩盖真相，完全可以杀掉她。

杜久棠见她紧张的模样便拍了拍肩膀安慰：“不必太紧张，你陪着我身边就可以，其他什么都不用做，现在就出发。”

“这么急吗？可是我…我这衣服不大合适吧…”，巫小梧休息日并未穿警服，着一身普普通通的浅蓝色袄裙，乍看上去如同中学生一般。

杜久棠上下打量：“我觉得你这身打扮很是清爽悦目，如果想换其他衣服，就先去时装店。”

巫小梧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杜先生认为可以就没有问题。”

杜久棠又忆起魂魄附体之事：“贾家枪击案的那天，在兰顿酒店所发生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

巫小梧记起失去神智前是在他的房间吃宵夜，抱歉说道：“不好意思，杜先生当时可能受惊了，我一沾酒就很容易被魂魄附体，事后什么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