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残酷真相

巫小梧气恼摔门而出，忿然坐回办公桌，抬眼见周围同事异样的目光，只得将头埋在一摞高高的文件之下。

她心中很清楚，不该将私人纠葛和案件公事混为一谈，可冰山实在太过分，堪比无赖。

贾舟枪伤初愈，被带至警局，林致远前去审问，路过她桌旁时又习惯性地敲了敲，柔声中满是宠溺：“别再生气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冰山离去，办公室内嘘声一片，七嘴八舌地八卦打趣。

“我还是第一次见林警官语气这么温柔，他平时和你说话都是这样吗？”

“小梧你真是好福气，林警官人帅钱多家世好，还这么宠女朋友。”

“以后得称呼小梧为组长夫人…”

“不要胡猜，林警官和我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巫小梧脸红拍桌辩解，本想躲出去清净一会儿，刚刚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转转眼珠思索几秒，折返回冰山办公室，想要趁此机会将行李拿回，怎料门已紧锁，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有此招。

贾舟听闻张曼华与腹中胎儿遇害，如五雷轰顶一般：“这不可能…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身边还有三个保镖…绝对不可能！”

林致远肃然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和我去太平间辨认尸体。”

贾舟双手捂脸，浑身颤抖，泪水自指缝中流出。

林致远继续说道：“张曼华被虐杀，腹中两名男婴也死亡，一尸三命，死状极惨，如果你拒不认罪，贾家其他人的性命也难保。”

贾舟如魔怔一般，五官几乎扭曲：“男婴…两个…我终于有了能继承香火的正常儿子，凶手为什么要这样残忍，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林致远质问：“贾天成难道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贾舟颓然绝望：“贾天成不是正常人，简直和他那发疯的亲生母亲一模一样，平日里不言不语，双眼阴森恐怖，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作过父亲，甚至在宴会上开枪行凶，虽然没有要了我的性命，可彻底毁了我的名声和前途，他简直就是前世来讨债的冤家魔鬼！”

林致远看着眼前卑劣且毫无担当的人，满面憎恨厌恶：“贾天成被贾太太虐★已久，你却不管不顾，从来没有尽过做父亲的义务，导致他心理扭曲，最终被杀手利用，全部都是你自己造下的孽，就算再有其他儿子，也会是一样的命运。”

贾舟悲愤间怨天尤人：“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家里的正房太太是母老虎，表面贤良淑德，背地里却手段狠辣，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折磨其他女人给我生的儿子，而且她娘家财多势大，我也无力阻拦！”

林致远重重拍案：“不要自欺欺人、逃避责任，罪魁祸首就是你，杀手是当年仁爱孤儿院中被你★过的孤儿，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配合调查，如实交代罪行！”

贾舟沉默甚久，利弊在心中权衡，颓然绝望，却仍心存侥幸，双眼闪现狡诈之光：“我可以交代实情，但只对林警官一个人讲。”

林致远示意身旁的警员出去，已猜到他的心思：“开口之前，是不是还想和我谈条件？”

贾舟狰狞苦笑：“林玺委员曾经说过，林家后辈中天分最高的就是林警官，可惜的是无心仕途，一心只想做正义警探，面对自己的亲姑母也没有手软徇私，但我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如黑脸包拯一般铁面绝情的人，秦太太没有参与★，不过是管理基金会不力而已，舆论风波很快就会过去，可如果林家有人直接参与此事，你是否还会依法办事？”

林致远的心骤然收紧，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舟此时已无任何隐瞒必要，从头讲起：“我出身于落魄的书香世家，能爬到如今的高位，一路受了无数的屈辱和白眼，必须要寻找途径发泄，十一年前安佳雄带我去了仁爱孤儿院，从那就沉迷上了★，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不是★的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面对如此不知悔改的无耻之人，林致远胸中怒意翻腾：“当年和你一起犯下无耻罪行的人，除了安佳雄和金茂奇之外，还有谁？”

贾舟先绕过这一个问题：“十年前我和安佳雄与金茂奇都算不上大人物，并无能力压下丑闻，能够全身而退全靠另一位好同伴，你猜猜他是谁？”

林致远厉声呵斥：“你是在接受审问，而不是在玩猜谜游戏！”

贾舟直直注视他的双眼：“是你的亲姨父欧阳川，正因为如此，林玺委员才会出手帮我们压下丑闻。”

林致远怒而揪起他的衣领：“一派胡言，不要以为诬陷我的家人就可以脱罪！”

贾舟阴森而笑：“如果真的是诬陷，又何必要和林警官单独聊，不过是想以此作为交换，我已是死罪难逃、无力回天，最为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贾峦，只要你能够保住他名下财产，并为他在北平谋一个好职位，我就可以把所有的秘密都带进坟墓。”

林致远掌中的力度更大：“痴心妄想，我从不和罪犯讲条件！”

贾舟并未放弃最后一搏的机会：“事关林家与你母亲家族的名声，林警官万不可草率，我相信你一定会同意这笔交易。”

林致远直奔向报刊资料室，查阅多年前的时政新闻报，找到一张姨父欧阳川的照片，重回办公室并将巫小梧叫入。

巫小梧看着紧攥报纸、背向而立的冰山，以为他还是要在行李的问题上纠缠，没好气地问道：“又想干什么？”

林致远迟疑片刻，转身将报纸递上：“照片中有你认识的人吗？”

巫小梧接过细看，刹那愣住，半晌后方说：“中间个子最高的那个男人，也是当年的虐★之一…”

林致远难以接受残酷的事实：“你看清楚了吗，百分之百确定是他吗？”

巫小梧笃定点头，看着照片旁的文字：“绝对没错，边上有他的名字，欧…”

林致远夺过报纸，暂时不愿让她得知内情：“他已经病逝，不会是凶手的目标，你先出去吧。”

巫小梧察觉到他的情绪很反常，犹豫后说道：“这个人的★极为变态，偶尔★女孩，可更多的是…男孩子…”

林致远的头瞬间一阵刺痛，紧扶桌角，本已淡忘的儿时记忆浮现于脑海——五岁那年，他夜半从噩梦中惊醒，想到父母房中同睡，却在门外听到留宿的姨母委屈哭诉，“欧阳川就是一个放荡的混蛋，不仅包★男戏子、豢养★童，还让妓女做外室，生下野种，这的日子我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年幼的他不懂话中的含义，因记忆力超凡才字字未忘，万万没有想到，外表温文尔雅的姨父，竟会是龌龊肮脏的变态，而受害者之一欧阳慕，偏偏就是欧阳川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