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
乡诗是一盏朦胧胧油灯光,有阿爸阿妈轻轻的摇篮曲!
幼年的记忆里。
乡诗是一把很神奇,折旧的芭蕉叶扇!有爷爷长满了老茧子的手和花白的两鬓上,额头冒出的晶莹汗珠。
年幼的乡诗是两串大小不一的脚印!小小小小的我走在前头,爸爸紧跟后头,还在缝缝补补的妈妈站在不远处的镜头。
乡诗是第一次被听到叫喊“爸爸”、“爷爷”、“妈妈”朗朗欢笑……
乡诗是土锅灶、烤红薯、烤糍粑的焦糊香味道。
乡诗是大手握着小手!用铅笔字教会我写自己名字的妈妈那双手!是爸爸自己用竹子做成一只毛笔,教会我一撇一捺的那双手。
乡诗是爷爷的“忆当年”!肉票、油票、粮票,还有红军和解放。
乡诗是过年除夕夜的鞭炮声。吃完了团圆饭。挂上我们自己亲手做好的纸红灯笼。这个时候爸爸就开始写春联了。爸爸告诉我写春联寓意对来年美好的向往和祈福。妈妈在厨房和面粉,擀饺子皮!爸爸剁饺子馅。我和爷爷包饺子!除夕的晚上,当然少不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饺子。每当这个时候我是最开心。因为每年我都能很幸运地吃到爷爷包的唯一那枚金钱币的饺子。然后爸爸、妈妈、爷爷都得给我包一个红包。(这是长大后我才知道的,原来当时所谓的幸运,其实是爷爷把那个藏有金钱币的饺子捏了一个特殊的花型。)
乡诗是寒风凛凛的雪夜,顾不得自己披上围脖,戴上帽子的爸妈却将发高烧的我包裹严实。一路小跑背着我的,还有一旁为我遮风挡雨雪的那把小黑伞!是直奔急诊室妈妈发丝的“雪融花”!是侧在墙角落偷偷哭泣的爸爸“坚强眼泪花”……
记事的时候。
乡诗是六岁那年,背着小书包的我放学回到家的那条乡间小道!踩着四季,见证春夏秋冬!蓝天、绿油油的麦苗、金黄的油菜花,时而迎面飞来的花蝴蝶!记忆里的老师、同学!第一次获奖“三好学生”荣誉的欢呼雀跃声!数学期中考试倒数第三名,爸爸因此叫去学校家长会后排罚站两小时。妈妈辅导我数学习题,还有屋外的“知了”声……
懂事的时候。
11岁那年的一天,爷爷安静地离开了,站在病床前,乡诗是记忆深刻的嚎啕大哭……第一次体会到人间生离死别的悲痛,以后我再也不能够听到爷爷讲忆当年的故事!多么疼痛的领悟,爷爷天堂一路安好。
成年的时候。
乡诗是一趟903公交大巴士!每周五晚上,远远的公交车还没到站,就瞧见到车站台父亲蹒跚的身影,是为了做一桌可口饭菜而围绕灶台母亲忙碌的身影!
长大了以后。
乡诗是一通通电话问候,一次又一次火车站送别、等候。
再然后。乡诗成为了我思念家乡的异乡情怀,我时常会梦到爷爷房间那把很旧很旧的竹藤椅,还有已经布满了灰尘的芭蕉扇!在那个炎炎夏日的傍晚,我的爷爷挥动着手里的芭蕉叶扇,为我驱赶蚊虫,讲述红军万里长征的故事……
如今。乡诗是一道跨省的航线。“乡”在南方,我在南方。
勿忘家乡土,心系家乡源。
武汉,加油!
待到疫情战胜后,再赏樱花满枝头!
2020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