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英暂时没有理会姚正风那有些莫名其妙的反应,将锁链晃得越来越用力。
虽然要当鞭子用的话长度有些不够,但是等级为三十八的韧性度足以补偿其威力。
“挥鞭的时候,意识不要放在握着鞭子的手上,而是要放在鞭头的重量上。”
李贤英一边回忆周娜学姐的教诲,一边将锁链向后方狠狠一拽,在长度即将到达极限的时候,大吼一声将其向前挥出。
“喝!”
锁链的前端如同黑色的蛇一般在空中疾驰,准确无误得打在了三厘米粗铁棒的交叉处,在黑暗中迸射出炫目的火花。
随着“乒乓!”在巨大声响,铁栅从上下的固定处分离开来向外飞去,猛烈地撞到对面那个牢房的铁栅上后掉到了地上。
如果那间牢房里也有犯人的话,恐怕会以为这是太阳佛降下来的天谴吧。
李贤英屏住呼吸,忍住飞扬起的尘土跑出了牢房。就算那个水壶头狱卒再迟钝,也该听到刚才那声音了吧。
虽然不觉得他有剑圣那么强,但是李贤英可不想在只有一条锁链能当鞭子用的情况下和他战斗。
他警惕着看向通道的另外一头,但是过去的了几秒也没有人出现。李贤英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出了牢房的姚正风迅速地低声说道:
“也许有埋伏,注意一点。”
“明白。”
他们对视着点了点头。尽管为时已晚,但他们还是蹑手蹑脚地向前跑去。
从被带到这里时李贤英强行记下的情报来看,这个武功教会的地下牢房呈车轮状,里面有着八条像是辐条的通道,每条通道的两侧各有四个房间。
所有的牢房都是双人房,最多可以容纳一百二十八人。不过李贤英觉得自从这个牢房建好以来,应该从来没有满员过。
八条通道的交汇点就是车轮的车轴,在这里有着一个小小的狱卒房,而通往地面的螺旋阶梯就围绕在这个房间周围。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躲过狱卒的攻击跑上楼梯,李贤英抱着这样的想法穿过通道,在狱卒房前停下脚步,窥探着里面的情形。
圆筒状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一盏小小的灯,朦胧地照亮着周围。
虽然现在没有任何动静,但李贤英总觉得狱卒就藏身在出口的死角,手里正拿着什么可怕的武器。
“喂,贤英啊……”
“嘘!”
“我说,贤英啊。”
就算李贤英观察这角落的另外一侧想要找出狱卒藏身之处的时候,姚正风一直在拍他的肩,李贤英只好无奈地转过头去。
“什么事啊?”
“我说,这声音……是鼾声吧?”
“你说什么?”
李贤英连忙竖起耳朵,真的听到了虽然微弱,但却无比熟悉的低音在周期性的重复。
“……”
李行又看了一次姚正风的脸,轻轻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通道外(当然所谓的死角里连一只老鼠都没有)是一个还算宽敞的圆形空间,中间竖着一根直径五米左右的石柱,柱子的内部是空心的,那里就是狱卒的房间,同时也是鼾声的来源。
柱子的侧面有着一扇黑色的铁门,铁门上有一个小小的观察窗。
李贤英和姚正风无声地走到门附近,将脸贴在观察窗上向内部看去。
圆形房间的正中间,有着一张和牢房里那种差不多的粗糙铁床,而狱卒就把他那如同酒桶一般滚圆滚圆的身躯贴在上面睡觉。
他的头上还戴着那个让人联想到水壶的金属面具,表面随着那低重音的鼾声在微微震动着。
虽然现在是一个应该以逃跑为优先的状况,但是李贤英还是不由得思考起他的境遇来。
这个狱卒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很少有囚犯来的地下牢房里看守了几年……搞不好已经有了几十年的时间。
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只要你不是贵族家的孩子,一到十岁就会被那个地区的负责人赋予任务,你无法自行选择,也无法中途变更。
他在这个太阳光都照不到的地下空间里,在几乎微不可闻的时钟声中起床,巡逻着无人的牢房,又在听到时钟生后入睡。
狱卒在每一天中,都将这些事情当成自己的工作不断重复。
甚至就连李贤英他们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也不会惊醒他。
狱卒房里的墙壁上,挂着大小不等的无数钥匙。
尽管在这里面可能有打开李贤英和姚正风右手上那个铁环的钥匙,但李贤英实在不愿意为此而打扰狱卒的睡眠并和他战斗,因此退后一步低声说道:
“走吧。”
“嗯……是啊。”
姚正风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他们悄悄从观察窗前离开,踏上了狱卒房墙壁侧的螺旋阶梯,头也不回地向上走去。
下来的时候觉得这条螺旋阶梯很长,但是拼命跑的话,似乎才几分钟就已经快到达出口了。
空气中的霉味已经消失,湿润的墙壁和脚下的石头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光滑的大理石。
最后,李贤英他们终于在前方看到了微微的光亮,在发现那是一个四边形的出口后,和姚正风终于放弃了警戒心,两步并作一步地猛冲。
在到达地面的时候,两人同时开始贪婪的吸取着新鲜空气。
“呼……”
好不容易平息了呼吸之后,他们才打量起四周来。
天空还是漆黑一片,不过还好有着微弱的星光,让他们即使没有照明,也依然能看到东西。
支配整个江南省的武功教会就坐落于省会金陵的正中央,建在那块宽广的正方形区域之中。
昨天早上,被飞龙吊着来到这里的时候,李贤英曾经四处观察过,正门是在东侧(他推测可能是因为太阳是从那个方向升起),门后有一条宽阔的步道,一直延伸到教会的建筑之中。
这栋建筑就是大理石巨塔“中心大教堂”。
它的横截面也是正方形,垂直的墙壁被磨得如同镜面一般光滑,上方一直笼罩在云层中,从地面根本看不到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