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姒淑尤突然觉得心情有些不好,最近,姬辰良总是不见人影,倒也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她有些想念姬辰良做的那道鱼的味道了。
说来也稀奇,没人能做出姬辰良那道鱼的味道。
便是那回在一旁看过姬辰良做鱼的整个过程的秦府厨娘,都无一人能复原成一模一样的。
说起来,还是姒淑尤在偶然一次摸到膳房的时候,发现他们正在模拟姬辰良做鱼的手法。
虽然姒淑尤对于姬辰良只是下个厨,便能引得一种厨娘,都对其追捧至此,有些微恼。
但是,姬辰良不在,便是试试他们口中按照他的做法做出来的鱼,也是极好的。
而且,还能替他们品评一下,味道到底是否如姬辰良所做的一模一样。
所以,姒淑尤那回才现身试了一下,但是总归是少了些许的味道。
这让姒淑尤变得愈发的郁闷了。
到底何时,姬辰良才会不忙啊?
姒淑尤在发愣的时候,便听常风道:“不错,我们之间,怕是用不着那些个俗礼了。”
姒淑尤回过神来后,嘴角一勾,便招呼着两人坐下。
姬辰良在做他的事情,忙些也是正常的,她如今,不也是在忙吗?至于想吃鱼的话,要等姬辰良不忙了,她要吃个够。
待坐下后,姒淑尤突然面色一变,有些严肃正经地开口问道:“这里也没有旁人了,有什么要紧事,便直说吧,我也不是那种,喜欢绕弯的人。”
然常风二人似乎是没想到,姒淑尤竟然如此的直接,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四周,只除了他们四人外,并无旁人,这才长叹了一口气。
那行状,委实有些搞笑。
实则是因为,两人似乎是相识许久了,竟连叹气的神色,都有些相似。
姒淑尤无奈,嘴角一勾:“好了,叹什么气?难道你们二人今日来,就是来这里叹气的吗?快些将正经事说出来,这次,可不会有那个不长眼的孟文君出现了,所以,大可放心地说。”
苗冠玉头一歪,有些纳闷地问道:“先生,我们相见,连上这次,满打满算,也才第四回,您怎么就能确定,我们两个纨绔,是来寻您商量正经事儿的?就不能,是吃喝玩乐的快活事儿吗?”
姒淑尤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是纨绔,但是我可不是。而且,我也确定,我自己不会因为和纨绔顽了些许时日,便变成一个纨绔。更何况,你们两个,也该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为人。想必,也不会自讨没趣,非要拉着我一同去顽那些个纨绔顽的玩意儿。”
姒淑尤眼珠子一转,又道:“所以,你们来寻我,一定是有正经事要说。而且,你们两个是否是真纨绔,我自然是心知肚明。然,你们既然已经来我这里打算同我讲你们那正经事,就说明,你们是相信我的。所以,倒不如怎么就开门见山,反倒是一件美事儿。”
苗冠玉和常风二人听的一愣一愣的,在秦修竹轻咳一声后,才回过神来。
只见苗冠玉轻拍双手在,赞叹道:“妙啊,先生,你这……也太妙了。冠玉佩服,佩服。”
姒淑尤嘴角一抽,无奈地开口道:“别拍马屁了,快些说吧,就算你们拍马屁,你们要拜托我的事情,我也是斟酌着来的。”
只是苗冠玉却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先生,什么叫‘拍马屁’?方才,我分明只是在恭维您啊?”
姒淑尤看到,常风和秦修竹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然而这样,却是让她疑惑的不行了。
难道,他们竟然连“拍马屁”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罢了,这大概又是父亲搞出来的新词儿,武朝人不晓得,也正常。
“‘拍马屁’就是恭维的意思,只是,你们约莫没听说过。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你们便说你们的事情吧。”
苗冠玉三人,这才了然。
苗冠玉似乎对于姒淑尤口中的新词十分的感兴趣,于是追着问道:“先生,你便同我们讲讲,为何‘拍马屁’会是恭维的意思吧,若您不说,我今晚都睡不着了。”
常风也点头道:“不错,冠玉的好奇心,委实有些大,所以,您便说说吧。”
姒淑尤一愣,她要如何说?
这事儿,她也不知道啊。
只是从小父亲这么教过而已,谁知道这玩意儿出处是哪里?
只见姒淑尤轻咳一声道:“苗三公子啊,我觉得,你是在逃避。”
苗冠玉眼神有些躲闪,这让姒淑尤更加的确定了,哪里有人,会在心中装个正经事的时候,却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感兴趣成这样的?
若说苗冠玉不是在逃避什么,姒淑尤委实不信。
果然,苗冠玉有些心虚地回答道:“当然不是,我哪里在逃避什么?”
姒淑尤这会儿完全了然了。
常风和苗冠玉二人相比,常风家中常侯是那般样子,又是唯一的小侯爷,自然没有什么旁的紧要事情。
唯有身为嫡出的苗家苗冠玉,却此时依旧只能被外人称为苗三公子的苗冠玉,会有要紧事了。
而且看着苗冠玉的样子,似乎那件事情,是让他极为难受的事情,否则,怎么会这般逃避?
姒淑尤“哦”了一声,便作势要站起来,同秦修竹说道:“修竹啊,既然两位公子,是来寻我做那纨绔子弟顽的事情的,那我们也只能抱歉了,毕竟,我委实不喜欢那些个玩意儿啊。我们回吧,也要姚玉进来,送两位公子出去。”
秦修竹闻言,也应了一声,便要站起来,苗冠玉才有些急道:“先生慢,我说,我说。”
姒淑尤眉头一挑,又稳稳地坐了回去,才道:“这样才对,既然你都已经打算要解决了,何必还这般扭扭捏捏的?平白叫人看得难受。”
常风在一旁长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道:“也不怪冠玉逃避,实在是因为,那件事情,让他痛苦异常。”
“是何事?”
让苗冠玉这个面上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乎的人,都觉得十分痛苦的事情,想来,是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
常风看了一眼苗冠玉,才开口道:“这件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