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淑尤点点头,章固确实是个品性极好的商人,这回事都帮她想好了,但是……
“您说的这些,我都可以同意,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章固此时心情很好,点点头示意姒淑尤说出来。
“既然我们是在做生意,我们学馆派去寻药材的学生,也要有酬劳,章老爷可觉得可行?毕竟,孩子们好歹也是在干活儿啊。”
章固方才十分的好心情,此时似是减了大半,但是姒淑尤说的有理,也勉强点头答应了。
至此,武朝最大的盐商,齐地章家,和姒淑尤的医学馆达成了合作,虽然此时还看不出会有什么改变,但是,在他们互许承诺的那一刻开始,未来,就要开始改变了。
这日,姒淑尤看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秦修竹,有些郁闷,“为何所有人都出去帮忙寻药了,只有你不愿去?”不愿去便不愿去吧,姒淑尤也不是非要强求,但是这厮每日都跟在她身后,让她觉得无比的不适。
秦修竹倒是回答地一本正经,“那项活计不适合我,况且,我留下来是我们师兄弟20人商量过后的决定,毕竟,总要留下一个人来陪着老师您的。”
也不知是和缘故,每次被秦修竹叫老师,姒淑尤就会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十分不适,此时也是如此,“罢了,你既然愿意留下来,也行……哎,随便你吧。”
说完便扭头朝着章府大门走去,后面跟着的秦修竹大喊,“你出门要做什么?”
姒淑尤冷冷地道了一句,“放风去。”
在章府呆了几日,再加上几乎都没什么事情做,姒淑尤倒是破天荒地觉得有些无聊,所以才想着要去齐地四处看看,好歹是来过一趟齐地,至少要大概看一看齐地的风貌。
至于第一要看的地方,自然是章家的北海晒盐场,日前章小胖还未离开的时候,曾经向姒淑尤推荐了他家所属的北海晒盐场。据说,十分壮观,虽然不知道章小胖话中的可信程度有多高,但是作为一个从来没见过海的人,姒淑尤倒是真的有些想见见这海是什么样子的。
然当姒淑尤与秦修竹站在北海面前的时候,才觉得,这世上竟然真有这么广阔的存在。
“修竹。”
“嗯?”
“你有没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我没有。”
“但是我……”姒淑尤话还未说完,就跑到一旁大吐特吐了起来,待将肚子中的东西几乎都吐出来之后,姒淑尤才觉得自己好像活了过来一样。
“父亲说有人见到大海会吐,哎,我父诚不欺我啊。哎,修竹啊……”
姒淑尤一抬头,发现秦修竹一脸嫌弃地站在离她不远处,心中玩心大起,正准备要逗逗秦修竹的时候,便听晒盐场的方向传来一阵呵斥。
“说了让你们这时候别来煮私盐,怎么就不听呢?来人,将这些人撵出去……”
姒淑尤和秦修竹看过去,却是一群身着章家盐场服饰的男子,在对衣着有些破旧的一男一女出口教训,见此场景,姒淑尤倒是还未储能反应,一旁的秦修竹就率先上前了。
“喂,你们想对他们做什么?快给我放人,听到没有?”
姒淑尤扶额,她忘了,秦修竹的出身,让他对于面前这种行为极为不耻,尤其是看着两个衣着破旧的贫民,被衣着富贵之人欺辱。
那章家盐场的人,看见突然冒出来的秦修竹,有些错愕,良久回过神来,那领头之人皱了皱眉,“你是何人?要管我们章家盐场的事情?”
秦修竹一脸正义地站在他们面前,义正言辞地开口,“遇见不平事,我就要管。”
那领头之人左手边,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开口了,“哎,你这小娃娃,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怎么?我们今日就是要将这些人赶出去,你待如何?”
秦修竹没想到会遭到这种无赖之人,一时之间只是手指着那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姒淑尤看着在外就嘴笨的一塌糊涂的秦修竹,实在是无奈,只得自己上前,微一拱手,满是歉意地开口,“各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兄弟,自小就是这种好打不平的性格,给各位添了麻烦。但是我们确实是十分疑惑,为何要这般对待这两位?我听闻齐地的章家,素来都不兴这欺男霸女这一套……莫非,是另有缘由?”
姒淑尤顿了顿,又道,“嗨,小弟实在是觉得有些疑惑,还望各位大哥能解惑一番,如此,小弟自然感激不尽。”
那领头之人挑了挑眉,长叹一口气,道,“这其实也并非是我们的本意,我们也是按照上面定下的规矩来办事的。”
姒淑尤倒是疑惑了,“规矩?章家有这样的规矩吗?”
那人点了点头,“上面曾经有过规定,在农时,严禁农人来北海煮盐,至于其他时候,他们想来煮盐,我们也都不会管。但是这两人竟然在农时来了,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按照规矩赶他们走。我们真的不是欺负他们,这是规矩,不得不从的规矩。”
姒淑尤重复了一遍他们的规矩,“农时,严禁农人来北海煮盐?”
“正是。”
“可是这是为何?”
“这……”那人被姒淑尤的问题问住,面红耳赤,完全回答不上来。
一旁的山羊胡急了,“大哥,我们和这人解释这么多做什么?上面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与他一个路人有何干系?”
那领头之人面色沉了沉,正要开口,便听一阵朗笑从身后传来,“小娃娃,怎么突然对我们这盐场的规矩感了兴趣了?”
姒淑尤扭头回去,看到是章固,脸上笑容便不自觉浮现,因着先前的合作很是顺利,两人的关系,也比之最开始的时候大有进益,此时在姒淑尤眼中,这位章家的老爷,还真的算是一位不错的长辈了。
“章伯父,您怎么来了?”
“我就是随便出来转转,这不是听到你的声音,才顺便过来看看,但是你这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