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分身与真身

他躲开了曲寻幽怒挥过来的拳头,继续道:“哎哎……别呀,我不跟女人打架的,尤其是好兄弟的姐姐,妹妹也不行……我躲,唉~打不着……还是打不着,哈哈……好好好,我惹不起我躲得起,若溪,我先走一步了啊。”

赤羽原先只是玩似的一直在躲着不与她打,可是他这般吊儿郎当的模样,惹得曲寻幽的愈发暴怒,出的招式愈发的凌厉。

他眼见势头不对便转身一溜烟跑了,曲寻幽紧追其后。

若溪原本就是要寻他的,刚踏出门就被曲寻幽拉到了幽冥界,机缘巧合正好在此遇见,此刻他若是就这么走了,那她岂不是又要到处去寻他?

心道一声遭了,赶紧跟着他们的身影追了出去,到门口时却只瞧见曲寻幽一人。

她靠在右侧的石狮子旁边站着,并没有见到赤羽的身影,但以他的身手,想来早就跑远了。

若溪踌躇不前,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嘶……”

若溪忽然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气,感觉胸口和手臂同时一痛,她扶着门躬身缓缓滑下。

坐在门槛上低头一瞧,鲜血已经染红了洁白似雪的衣裳,接着后背的痛意更甚。

曲寻幽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她转身看见了若溪的模样瞬间大吃一惊。

若溪此时所在的位置,视线刚刚好瞧清曲寻幽身旁的石狮子,从耳朵到脖子处缺了一块,它其中的一条前腿已断,此刻正被曲寻幽握在手中。

想来左侧的那座三腿石狮子的奇特造型,亦是被曲寻幽给生生掰断的。

如今两边的石狮子皆成了三脚狮了,如此一来正好对称,岂不妙哉?

曲寻幽丢掉手中的石狮子腿,快步来到她的身边。

不由分说便将她的袖子往上一撩,三条尾部交叉,长度大小一致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盯着若溪道:“这是被三花女所伤的?不对,那污浊之兽怎能伤得到你,况且三花女从不出即翼山,是你那个徒弟?”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若溪身上的伤口又多了几道。

她幻神的分身与别的神仙不同,她可以将元神一分为二化成一个分身,无论是真身或是分身,哪一个受伤另一个也会受同样的伤。

晨起时,于阳上山她便悄悄地将分身附在他的身上,如若他遇上了他不敌的妖兽,分身会将他所受的伤转到她的身上来。

这些她虽然选择了缄口不言,但是曲寻幽实在是太了解她了,一猜一个准。

只是三花女的洞府是在最深处的崖洞里,它今日怎会突然跑出来了?

看来,三万年前揍它的时候还是揍得太轻了,所以它今日才会如此胆大,竟然连她的人都敢动。

曲寻幽见她身上一直在不停地出现伤口,扯大了嗓门吼道:“你怎么能让它一直这么伤着你?你快还手啊!那丑玩意儿压根就不是你的对手。”

若溪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出手,我一出手就瞒不住他了。”

“那你就这么受着啊?你为什么啊?”

若溪的小腿上又多了三道伤口,丝丝血迹从最里层的裙摆渗出了来:“在他接任右神将之前他需要历练。”

“是他历练又不是你,你为什么非要替他受伤?你明明可以跟他一起打啊!”

“打架这种事情得靠他自己慢慢练出来,我若是处处帮他,他又如何能成长?好在他足够聪慧敏捷,三花女正好可以磨炼他。”

她不想让一个孩子因为这事而对她心感愧疚,她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尽可能的不让他受伤而已。

曲寻幽翻了翻白眼,语气中有无奈亦有浅浅的怒气:“好,好一个用心良苦,倒是我这个外人多管闲事了。”

用心良苦吗?可惜他至始至终都不愿意认她这个师父。

若溪顺势靠在她的肩膀上,巧妙地避开了她投来审视的眼神。

曲寻幽太了解她了,她怕她会瞧出她眼底的那一丝难过。

她强忍着身上的痛意扯了个笑容,换了轻快的语气道:“什么用心良苦,我一向独居惯了,突然捡了这么个孩子在身边实在是不自在,只想着让他早日出师去警战司任职,好还我一个清净罢了。不打紧的,左右不过是一些皮外伤罢了,又死不了。”

若溪悄悄地锁住了自己的触觉,再抬起头来时,神色已然恢复了往日的轻松无谓:“这些伤得养上几日,看来,我要在你这住上一段时日了,要不你给我安排一个寝殿吧。”

曲寻幽的媚眼朝门内一瞥,赌气道:“何必如此麻烦,就这咯。”

若溪干笑道:“这鸳鸯殿是你弟弟的寝殿,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做我弟媳多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来,叫一声姐姐来听听。”

呕……

若溪猝不及防地吐了一大口血。

曲寻幽大骇,连忙扶着她:“你……我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当个响屁听一听便罢,怎的就听吐血了?况且我弟弟也没那么差啊!”

曲寻幽样貌长得好,曲流川又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眉眼像她,样貌自然是不差的。

若溪摇手:“是于阳被揍晕了,我的分身正好控制他的身体在教训三花女,唉~这孩子实在是太弱了,你赶紧给我安排一个住的地方,再不疗伤我就要精血流干,蹬腿死在你这了。”

虽然她可以将于阳身上的伤转移到她的身上来,但是一开始的力道他依然是需要承受的。

三花女方才突然竭尽全力地朝他胸口处猛烈一击,他瘦小的身躯哪里受得住,当场便晕了过去,她的分身这才得以控制着他的身体。

“那也是你自找的。”

曲寻幽将她扶起,只是向前踏出一步便来到了她的寝殿。

影梭瞬移乃是她的绝技,无论多远都能瞬间抵达,不知为何,却从未见过她远距离地使用此术。

她的寝殿里大到软床纱幔,小到一个小摆件,大多数皆以红色为主,精致巧妙的搭配让整间屋子不至于太过红艳而变得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