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保镖赶走了那两个装神弄鬼的水货之后,詹守义脸色苍白地去洗漱。
一番惊吓,他早就汗湿了衣服。
趁着这个功夫,他们剩下四人——独臂中年人、年轻人、九痴和赵正阳,短暂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中年人名叫姚同,他只说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任凭九痴怎么套话,都一声不吭。
年轻人名叫季子孟,他也滑头,跟九痴侃了一会,说的挺多,其实除了姓名其他什么都没泄露。
倒是九痴的底子被人摸的差不多了。
赵正阳在旁边看的不禁摇头,给九痴使眼色,他聊的上头,没看见赵正阳的眼色。
好在詹守义动作不慢,很快就出来了。
“我先带你们去看一眼我儿媳妇的尸体,各位可以随意做法。她既然已经变成害人厉鬼,那就不能再留。还请各位仙家出手,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那贱人收服!”
说到这里,詹守义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哪怕把她打的魂飞魄散!”
真狠!
魂飞魄散,那就是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赵正阳心里想着,忍不住看了一眼姚同。
赵正阳倒不是因为姚同所展现出来的本事而对他另眼相看,他是觉得,姚同有些奇怪。
天生阴阳眼,赵正阳对阴阳之事极为敏感。
而打从见到姚同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姚同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跟他曾经所遇见的女鬼,有些相似。
这时赵正阳发现季子孟也在看姚同。
似乎是感受到赵正阳的目光,季子孟看向赵正阳,帅气的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目光。
存放詹守义儿媳妇棺材的地下室,到了!
这地下室冷的像冰库一样。
刚走进去,赵正阳就冷的一激灵,嘴里哈出来的,都是白气。
但看别人都若无其事的样子,赵正阳只能搓着手,跟众人一起围到存放在地下室中心的棺材面前。
红漆木棺材没盖盖,里面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尸。
詹守义他儿媳妇离近了看,比照片上还好看,而且尸体保存的好,看起来跟睡着似的。
只是尸体的眼睑,鼻下,耳朵,嘴唇,都黑色墨水涂上了奇异的记号。
而且他闻见,那些黑色记号泛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像血腥味……
“七窍封灵!”九痴看了一眼就瞪大眼睛,说道,“这招挺厉害啊!”
詹守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可惜没封住,还是让这贱人成了恶鬼。”
“能够七窍封灵的高人呢?”
“高人已经走了,可惜他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否则……”
“哦。”九痴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没再接话,低下头去继续研究那女尸。
詹守义却是看都不愿意再看自己儿媳妇的尸体一眼,他后退一步,跟棺材拉开距离。
随后才道:“各位也看见血字了,还剩三天时间,如果各位没有其他问题,现在就开始做法吧!”
“我有问题。”季子孟挠了挠下巴,“詹老板,你儿媳妇是怎么死的?”
“她是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死的。”詹守义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其他问题的话……”
季子孟打断詹守义的话:“那你儿子呢?这厉鬼索命,通常找的是关系最近的亲人,怎么找到你这个公公头上了?”
“我儿子死的早,她是跟我儿结的阴婚。”詹守义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做法驱邪还需要知道这些吗?”
“怎么不需要?!”季子孟振振有词地说道,“淹死的叫水鬼,要用一个命弱的生辰八字做替身引诱方能收服,上吊的叫吊死鬼,弱点是吊死它的那根绳子,自杀的会成为枉死鬼,最容易成冤魂厉鬼。不弄清楚死因,怎么做法驱邪呢?詹老板不是我们玄门之人,自然不懂这里面的缘由。”
季子孟一副你不懂事我原谅你了的表情。
而詹守义脸色则变得十分“精彩”。
他怎么也是个身家上亿的老板,平时哪个不是对他恭恭敬敬,哪怕是面对女鬼,他也竭力保持威严。
如今被个小年轻指着鼻子骂不懂事,简直像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眼见詹守义就要发怒,这时姚同忽然开口:“这些的确是我们必须知道的信息,还望詹老板告知。”
听见姚同开口,詹守义脸皮动了动,到底是把这口气忍了下去。
他脸色难看地道:“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
季子孟像是看不见他难看的脸色,笑嘻嘻地问了起来。
一个问,一个答,不到一个小时,詹守义把一切都给交代清楚了。
他儿媳妇名叫单柔,长得漂亮但家庭贫困,她家里还有个弟弟。
弟弟结婚要用钱,单柔父母就为了二十万,把女儿嫁给了一个牌位。
詹守义说他对单柔比单柔父母好多了,给吃给喝给穿,谁知道她自己失足摔死,却成了厉鬼,扰的他家宅不宁。
至于那七窍封灵,詹守义也解释了一下,说是一开始闹鬼的时候,高人路过自己家门口,顺手帮忙处理了一下。
的确也消停了一阵子,谁知道等他想要将单柔下葬,就又开始闹鬼,还越来越厉害。
高人已经云游远去,也没留下联系方式,这才迫不得已,找了他们过来。
九痴问了一下单柔死的时间,掐指一算,神色有些古怪地道:“她已经死了九十八日了。”
“九十八日又怎么了?”詹守义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数字不大吉利。”九痴打了个哈哈,见詹守义还要问,就伸手一指季子孟,“小兄弟这是要开坛了?”
一时间,众人都往季子孟看了过去。
却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一堆东西摆在地上,此时正在用毛笔蘸了朱砂往黄纸上画符。
季子孟动作熟练,几下就画好一张黄符,接着将黄符捏在手中,做了几个奇异的手势。
“天关地轴,入吾水中。天也昏沉,墨黑负风。猛吏飞砂走石,撼天天崩,撼地地裂。撼落鬼魂,撼鬼鬼灭。”
季子孟念念有词,又把黄符放在单柔的尸体面前。
轰的一声,黄符无火自燃。
他的手往后一拉,单柔的尸体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引,直直坐了起来!
季子孟用手捏灭了黄符,用符灰在单柔额头上画了个卍形符号,接着将烧剩下的黄符一卷,捻成灯芯,放在一个灌满了香油的小碗里面。
他伸手一拍单柔额头,灯芯居然直接点着了,只是冒出来的火不是红色,而是青色,看起来十分诡异。
与此同时,单柔的尸体砰地一声倒下。
季子孟收回手,一脸淡然地说道:“好了。”
詹守义看季子孟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刚刚还恨不得吃了他,如今恭恭敬敬:“大师,这样就没事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我不过是布了一盏长明灯,有此灯在,可以暂时遏制那鬼物的凶性。不过有个问题,这长明灯需要有人不停添油,保持长明不灭。”
就在这时赵正阳忽然感觉有人在自己背后推了一把,他踉跄一下,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两步。
一抬头,迎上众人目光。
身后传来九痴的声音。
“这个活交给我徒弟就行!”